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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齐王在恼火头上,怕听到一些不好的话,也不愿意听到一些规劝的话。
但德妃要见他,齐王是欣然的。扬眉命太监:“你带路。”跟着他到德妃宫中。
沉香在金兽面小香炉里云腾雾萦,德妃素来喜欢点明香,她爱看那一团香氛翻滚浮沉,她说好似世间万相。
齐王躬身行礼,把香炉旁坐着的德妃脸面儿看上一看,笑道:“母妃今天气色好。”
“为你担心,还好什么。”德妃半带玩笑的回他,齐王微笑,在心里道,这就来了。
“你府里出那么大的事,你也不来对我说,我在深宫里消息差一点儿,昨天我才听说,”梁德妃淡淡:“是你的岳母来对我说。”
齐王心头一跳,怒容在面上一掠而过,等到他省悟过来面对的是德妃时,德妃已经看在眼里。
“搬把椅子到我手边,”德妃叫宫人进来,把一把红漆镶宝石的椅子放到自己侧边,齐王坐过去,就成母子侧对促膝而谈的格局。
抬抬手,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指翘起如兰花,随意动上几动,宫人们会意,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秋色自窗外来,染上帷幔,也染上德妃妆容精致,保养的依然年青的面庞。就是从齐王的角度来看,也看不到她眼角有哪怕一丝皱纹。
齐王莫明的就怜惜起她来,低声道:“父皇最近还是没有来吗?”
他语中的体贴亲切让德妃面容更柔和几分,看似浑然不在意的笑:“这宫里有多多少的人,都想着皇上能去,仗着美貌的,凭一把子伶俐的,跟这外面的落叶似的,纷纷不停,不往我这里来不奇怪,”
齐王陪笑,正要劝解几句。德妃微笑:“皇后娘娘宫中尚且冷清,我更次一等也应当。”
齐王忍俊不禁:“母妃从来想的透彻。”下一瞬间,德妃的眸光向他面上一转,接着他的话道:“可你怎么会想的歪呢?”
齐王有些急:“母妃,我的家都让变相的抄了一遍,一帮子男人天没亮闯到我的内宅里,我家是贼窝吗?他们要这样对我!”
“不是拿贼吗?”德妃抿抿嘴唇。
齐王冷笑:“是借口吧。结果呢,第二天吏部报上来十七个官员,那才是真的通贼,当官的都这样,几个女人求求神,这事情又算什么!”
德妃凝视他:“听说最后一个死在你家里,一个从你家池子里逃走?”
“母妃,”齐王语气沉重:“这话是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并没有亲眼看到。”
“那你的姬妾去求神,这事情你总知道吧?”
对面说话的是德妃,齐王噎了噎,垂下头闷声不回话。
德妃还是柔声细语的劝解语气:“你呀你,你办事儿还没有加寿谨慎。”她颦眉想想,又是一乐,愈发要打趣儿子:“寿姐儿今年十岁,你呢,你跟她比,糊涂的多。”
齐王半带撒娇的嘟囔:“我怎么能同寿姐儿比,她是太后教导的不是吗?”
德妃扑哧一笑:“我不是说你平时待人接物,看书写字。你还记得那一年太子府上两个姬妾,也是拜这大天教。加寿是怎么处置的,当即杖毙。”德妃感叹:“这小小的年纪,手段却是老辣。”
齐王负气上来,加寿是谁,我又是谁?父皇孝顺,所以袁家的孩子比我们金枝玉叶还要出彩。他回想到那个晚上跟着太子等人巡街,几个孩子热火朝天的抢着拿贼,跟抢不要钱好点心似的争先恐后。
这要是父皇知道,又要用他们来教训
第五百二十二章 齐王清醒
夜晚来临,陈留郡王在自己的帐篷里还是疑惑不解。龙氏兄弟七嘴八舌:“小弟给葛通的不是一般计策,所以他敢出手打王爷。”
龙怀城笑道:“说真的,打王爷这事情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真不相信是葛通的风格。”
龙二龙怀武环视姐丈和众兄弟:“所以啊,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葛通从京里出来,小弟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或者是给了他什么?”
听到这话,陈留郡王凝了凝眸,他也想知道。
……
“口令!”
随着话,巡逻的人在外面走过去,把要睡不睡的葛通惊醒。他看看天色暗下来,听上一会儿,显然军中早打过睡觉鼓声,外面寂静只有不多的人脚步声。
骂上一句:“这是什么时辰了,”让五花大绑独自关押的身体酸痛上来。
动动手臂,葛通吸溜口凉气:“这他娘的捆这么紧,明天松绑不让老子好过是不是。”
帐篷帘子一揭,门板似身影静静进来。白天暴怒的王爷无声无息到他身边,帐篷里没有烛光,借着外面篝火把他显示出来,能看清他青一块紫一块跟果子铺子似的红肿面容。
葛通鼓起眼睛,王爷有伤,他也一样。
萧观玩味的看着他,半晌,压低嗓音道:“小子,玩花招儿老子也陪了你,这会儿没有别人,说吧。”
“凑近些。”半天没吃没喝的嗓子沙哑着道。
萧观慢慢蹲下身子。葛通看着他越来越近,用低不可闻的嗓音说了几句。
萧观原地僵了僵,然后也不动怒。在葛通身边坐下来,双手扶膝对着帐篷顶上让风吹动的气窗默然看看,轻而淡淡道:“你还敢骂人,看来小倌儿没有亏待你,你揣着宝呢。好吧,老子也不笨,老子白天没打你军棍,就是怕把你小子打伤了没有人给老子打仗。你他娘的要是卧床养伤半年,咱们就得提心吊胆半年。我说的是咱们,可不只是我。”
扭头注视葛通,葛通狠狠和他眼光对上。
萧观撇嘴:“现在大家坐在一条船上,不,这样比喻你小子不放心上。明白说吧,小倌儿够情意,带着整个兵部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爷爷我输了,也许带着你们一起解甲归田,从此回家天天当人爷爷的,倒也痛快。”
“你梁山王府盘踞军中数代,你没那么容易解甲归田。”葛通哼上一声。
萧观笑笑,这种谦逊的别人很想打他的笑,很少在他面上出现。这里没有人,王爷可以尽情展示一回。耸一耸肩头:“那就是小倌儿当不成尚书,他回家抱孩子。当然,他要抱只能抱我的儿媳妇,偏心眼儿我可不答应。”
葛通更是一声嗤笑,萧观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对,咧一咧大嘴:“上有太后呢,他那官儿也没有人敢动。”
萝卜似手指一横,点到葛通鼻子上,萧观乐了:“那唯一倒霉的就只有你了。”
葛通像是发怔,萧观耐心的解释:“军中除了你以外,当兵的安分守己,郡王们安分守己。就只有你这混蛋痴心妄想,到时候输了,老子我把责任往你身上一推,给你一个临阵不得力的罪名,可大可小,可杀可剁,可包饺子可当馅子,”
越说越乐,王爷乐不可支,粗犷的原形现出来:“让你小子现在不对我说,哈哈,到时候把你包成包子喂狗去。”
葛通嘴里叽哩咕碌又是几句,把萧观的祖宗全问候一个遍。萧观拍拍手站起来,他还是不生气。坏笑满面的他对葛通道:“骂吧,有能耐你骂上一夜。明儿一早,我就放了你,然后你当场再骂,老子再捆着你。你小子不想骂都不行!横竖,从今天起,你再也别想离开老子中军一步,有主意你只能告诉我,休想去便宜混蛋陈留郡王。在这里,老子就是天,老子就是地,你不服谁让你还回来的?”
顶天立地的背影带足狂暴强横。
葛通好似服软,无奈地道:“那把我的人调过来,我用得顺手。”萧观大喜:“好好,”
这算是王爷和陈留郡王争风难得的一次赢面,萧观干搓着手,这一刻几乎要给葛通松绑,手动一动,又收回来。
“哈哈,不是老子要报复你,实在是你不是演戏吗?你小子夹着尾巴到今天,一蹶屁股老子就看出不对。咱们玩到底。明天再解你哈哈,活该!”萧观幸灾乐祸地走了。
在他背后,葛通再次低声问候王爷全家,帐帘子落下来陷入黑暗之时,他怅然叹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嗓音道:“骂人真痛快。”
让王爷欺负几年的仇,今天也算报了一个干净,葛通有了笑容。
……
收到赏赐的这一刻,齐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太监堆笑把一个玉莲花放下来。
莲花是天然五彩自然生成,玉匠巧手把青色雕成荷叶,粉白二色雕成或高或低的花朵。恰好有一个尖头,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几点黄蕊本不在顺手范围之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