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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妈!”猫儿跑到王氏房里,王氏正在给顾四牛洗脚,见女儿就跟小炮仗一样,直直的往她怀里一扑。慌得她忙搂住小女儿叠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猫儿摇了摇头,抱住王氏日渐变粗的腰围说道:“姆妈,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顶嘴,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
王氏和顾四牛一听,都笑了,顾四牛擦干净脚,穿上鞋子,自己端着木盆去倒水了。王氏搂着女儿说道:“傻孩子,你要是不喜欢的人,爹爹、姆妈会逼着你嫁人吗?”她顿了顿说道:“周公子那人,你爹爹也见过,的确是有一点浮躁,可他家世清贵,又少有才名,难免年少气盛了一些,可是他最难得的是没有读书人的那股子迂腐气。”
顾四牛提着走进来,对着女儿爱怜的说道:“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给你随便找个夫婿呢?我跟姆妈都商量过了,你打小被我们养的娇气,平时就喜欢弄些风花雪月、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连喝个酒都要拿茶叶去泡。若是把你嫁了一个有钱但不知道风雅的人家,估计公婆看你那套扭扭捏捏的东西就不顺眼。”
“爹爹!”猫儿小脸一红,不依的跺着小脚,“那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心中暗自汗颜,难道自己真的太挢揉造作了?
王氏和顾四牛哈哈大笑,顾四牛道:“前来到我们家提亲的人也不少,周公子的家境不算是最好的,可是胜在门第清贵。你四哥也说了,他平时也是喜好风雅之人,喜欢吟诗作画、赏雪烹茶,跟你脾气一定相投。”
王氏搂着女儿说道:“姆妈都让你四哥打听好了,听说周家家风极严,周家的男人,只要是正妻生有儿子的,一律不准纳妾,也不准去外面花天酒地!猫儿,我们不会害你的!”
猫儿听了父母的话,眼眶红了,趴在王氏怀里,“呜——姆妈——”对不起!她实在太任性了呃!爹爹、姆妈和哥哥他们怎么可能随便考虑她的婚事呢?他们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问都没问清楚,就直接跟姆妈顶嘴,太不应该了!“姆妈,你们让我嫁谁,我就嫁谁,我都听你们的!
顾四牛和王氏互视一眼,王氏爱怜的轻拍她的后背,“你这个傻丫头!”
这时春芽在门口说道:“姐姐,饭菜热好了,你要在那里吃?”
王氏摸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道:“怎么还没有吃饭?”
猫儿仰起脑袋,撒娇的看着爹爹和姆妈,“爹爹、姆妈,你们陪我吃。”
顾四牛哈哈一笑,“好,好!我们陪你吃!”
王氏拧拧她的小鼻子:“小磨人精!”猫儿被王氏的一捏鼻子,顿时很囧的想起,刚刚——姆妈在帮爹爹洗脚?!她哀怨瞅了王氏一眼,随即还是往王氏怀里蹭了蹭,算了,反正是自己爹爹和姆妈。
春芽含笑把晚饭奉上,猫儿就坐在王氏和顾四牛的身边吃晚饭。两人苦笑的摇头,哪有这么大的姑娘家还对着自己爹娘这么撒娇的?不过,顾四牛爱怜的看着女儿,要宠也宠不了多久了,还是随她去吧!
正当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时候,突然门外焦急的敲门声,三人一愣,王氏起身开门,居然是兰因,她一见王氏就哭着喊道:“姆妈,爹爹出事了!”
王氏一听脚一软,差点摔倒过去,好险被猫儿扶住。
顾四牛一听说,眉头一皱说道:“你快去把老四叫醒,我们连夜去大哥家里!”
兰因流着眼泪说道:“四哥已经去弄马车了。”
王氏和顾四牛连忙入内房换衣服,猫儿开口想问,舅舅到底怎么了?可是看到因姐那个样子,她心中不安了起来,难道是什么恶毛病?不会吧?舅舅平时看着身体挺健康的啊!
这时顾四牛和王氏从内房换了衣服出来说道:“猫儿,你跟你大嫂留在家里,我们去你舅舅家看看。”
猫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夏夜(三)
一家人心急慌忙的走了之后,猫儿想了想,对春芽说:“你让牛茂家把二门关锁好了,里面让几个婆子今晚轮流守夜,然后外头唤几个家丁守着。”牛茂是顾家的管家。
春芽点头应了,猫儿叹气一声,回到房里,正想着舅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南瓜急匆匆的赶来了,“猫儿,你知道舅舅出了什么事情吗?”
猫儿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因姐没说清楚。”
南瓜双手合十说道:“阿弥托福,老天保佑舅舅没事!”
猫儿点头说道:“嗯,舅舅一定会没事的。”舅舅平时看起来身体挺健康的,就是这几年因为不出去经商了,身体有点发福——等等!不会是中风吧?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中风也很容易死亡的啊!猫儿顿时不安了起来。
南瓜想了一会,起身说道:“猫儿,我去佛堂念一会经,你先休息吧。”
猫儿想了想说道:“大嫂,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她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弄的心神不宁,还不如去佛堂念念经呢!
南瓜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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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瑄去了柳家的别庄探望了柳夫人,柳夫人喝过药已经睡下。聂瑄也就没有入柳家的别院,只是把白芨喊了出来。
“爷。”白芨对他行礼说道:“柳夫人身体已经大安,请爷放心。”
聂瑄点点头,轻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医术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顺着乡间小路,慢慢的踱步。白芨和澄心两人,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此时天色已晚,但月色正好,照的大地清澈如洗,三人都是习武之人,目力本就比一般人要好,自然也不用打灯。农家的晚上是非常安静的,除了树上的蝉声和水里的蛙声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聂瑄闭目半晌,环顾着四周,笑着说道:“若是等我将来老了,就在这里结个茅庐,办个学堂,教上几个学生。整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倒也逍遥自在!”
澄心听了聂瑄的话,笑着说道:“爷,您忘算了我们跟玉板!”
聂瑄笑道:“你们迟早要娶妻生子,到时候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干嘛?”
白芨听了,勉强笑道:“就算我们娶妻生子了,爷将来还有夫人和少爷陪着呢!”
聂瑄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娶妻生子?算了吧!梅妻鹤子,学林君复潇洒一生也不错!”
澄心和白芨听了他的,沉默不语,澄心眼珠往四周转了转,准备换个话题,突然玉板急匆匆的从前面走来,“爷,好像顾家出事了。”
“出事?”聂瑄一愣,“你是说顾家的舅老爷突然生病的事吗?”
玉板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好像是顾大老爷的小公子生病了。”
“思成的儿子生病了?”聂瑄微微皱眉,“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呢!”
玉板说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顾家好想乱成一团了,顾家老太爷、老夫人、四老爷、四夫人都去舅老爷家了,只留下大夫人和姑娘在家。”
聂瑄微微苦笑,他好像每次遇到顾家,顾家都会出现麻烦。真不知道是顾家本来就倒霉,还是——他转身对白芨说道:“走,去看看顾家的小公子,思成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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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顾家已经乱成一团,小柱子面如金纸的躺在床上,身体不时的抽搐着,嘴里无力的喊道:“嬢嬢,我痛——我痛——”
南瓜在一旁无助的掉着眼泪,“我的心肝,你那里疼,姆妈帮你揉揉!”
猫儿听着小柱子的话语,心疼的不停的落泪,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思去哄小柱子。“春芽,你让牛茂家的开门,让她去自己当家的,带上两个人骑着马骑镇上把大夫找来。”
“是。”春芽转身跑了出去。
猫儿回头对着跪在地上吓得没了半魂儿的奶妈说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小柱子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在这个情况之前,他就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奶娘哆哆嗦嗦,竟连话都讲不出来了,只是结结巴巴的推脱道:“姐姐饶命,哥儿突然就喊不好,俺什么都不知道啊!”
“秋实,吩咐人套上牛车,一会儿把她给我送回家去,咱们家请不起这么一尊祖宗!”猫儿沉声说道。
秋实领会得,迈步就上前作势拖那奶娘,奶娘家境贫寒,好不容易得了这好差事,贴补着过日子不说,家里还省了嚼用,哪里舍得就这么被打发回去,她奋力挣开秋实,端端正正跪好,给南瓜和猫儿分别磕了一个头,用力极猛,那发髻一下散了开去,混着满脸鼻涕眼泪,却是可怜得很,奶娘哭道:“大嫂,姐姐,千万别赶俺,俺错了,俺以后会好好上心照顾哥儿!”
“听着,现在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