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门外晨光冉冉,明艳,结了露珠的枝头,有春燕衔泥飞过。
微玉听着小侍女的话,轻轻抬头看了眼门外,眉头微蹙,道:“跟她说我还没起,请她回去。”
小侍女听得微玉这样说,连忙退出去回话。坐在床边的梓潼神色有些凝重,却是轻轻道:“殿下,兴许将和云县主请进来说话反而会好些。”
听得这话,微玉不由再次侧头看向梓潼,轻声道:“你或许出于好意,可我与她的纠葛却不是一句话就能讲清。”
梓潼听她这般说,不再说话,只是淡然地点点头,眼中一片沉静。
经此一事,两厢不再言语,室内一片默然,却是隐隐听到门外再次通传的声音和女子轻轻的啜泣。
微玉仍欲拒绝,梓潼却是拿手轻轻按住微玉的手,下一刻,便有小侍女前来叩门,道:“殿下,宁王来了。”
话音方落,微玉不由看向梓潼,梓潼却是不说话,拿眼睛看了眼房门,微玉这才回神,对着门外道:“开门,请宁王进屋。”
因着婚期推迟,纪廷心情烦躁之余,未眠。天放亮便拾掇了衣裳往微玉处去,一路上神色仍有些闷闷,沉着脸叫人不敢靠近。
然而人还没到微玉休息的院落,便见着被挡在门外低泣的清溪。因着清清冷冷的晨光,清溪的脸庞微微有些发白,看着尤为娇怜。
可不待纪廷将清溪叫住,她已然一眼看见脸色微愠的纪廷,随即幽幽往墙边靠了靠准备悄然离开。
纪廷见状不由看了眼微玉院落,眉头微蹙,再回头去看清溪,清溪却是颔首走了老远去。再看向微玉院落时,纪廷眉头蹙得更深了。
屋内,微玉撑着起身叫梓潼稍稍为她收拾一番,等纪廷冷着脸走进屋,微玉正靠在床沿看书,见着纪廷进来悠悠然放下手中的书,道:“王爷前来想必是有事吧……”
纪廷不答话,侧头冷冷看了眼立在床边的梓潼,梓潼即刻便低了头,轻手轻脚顺从地走出房间合上门。
梓潼离开,纪廷不开口说话,微玉也不再多言,屋内瞬间冷清下来。纪廷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拿了个瓷杯在手中,微玉见他不说话,自己复又拿起书静静地翻页看起来。
一连翻到第四页,纪廷这才将手中茶盏放下,冷声道:“陛下将婚期延迟了。”
微玉听得他这般说,脸色也跟着冷凝下来,静静道:“因为我的病?”
纪廷淡淡“嗯”了声,微玉跟着再次静默下来,喉咙中却是忽地一痒,经不住咳起来。一连咳个不停,微玉只得将手中话本放下,一手撑着床一手伸着够床边小机上的茶水。
纪廷只是静默地坐在桌边看,并不动作,待到微玉吃力地取了茶盏喝水,他这才道:“不管怎么样,快些让你的病好起来,我的时间经不得这样耗。”
微玉轻轻点头,轻抚着胸口静静看了眼纪廷没说话。
纪廷却是冷着脸继续道:“你又将清溪拒之门外了?”
微玉听他提及清溪,不由抬了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反常态的冷漠意味,纪廷被这眼神看得心头发闷,别开眼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你们是姐妹。”
这话说出来,听在微玉耳中却是颇为讽刺,忽地,她笑出声:“姐妹,王爷从哪儿听来的,我和她怎会是姐妹!”
梓潼和一应侍从在门外看顾。几人站得不远不近,远了怕听不到主子们的吩咐,近了又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然而虽是不远不近的距离,到底还是听得清里头的动静。
屋内先是静默没有一丝声响,随即能听到两位主子在说话,只是没一会儿,两人的语气陡然针锋相对起来。梓潼明显察觉到不对劲,可到底不敢私自闯进去。
跟着,两人的争吵越发激烈起来,梓潼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正要靠近门,却是陡然听到一声脆响,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梓潼略一犹疑,屋内突然轰然一声,屋外众人面面相觑,梓潼却再不敢迟疑,侧身撞门,首先入目的便是被掀翻的八仙桌,再往地下看,茶壶茶盏早已碎裂,茶水倾了一地在地毯上留下深深茶渍。
靠近床边,纪廷一手拧着微玉中衣的衣领,怒目而视,听见有人破门而入,回过头,眼中是掩不住的冰凉,对着梓潼道:“是谁给你胆子撞门的?!”
梓潼微微垂首,顺从地跪地上不说话。
门外侍从各司其位不敢多言,纪廷却陡然松开微玉的衣领,冷着脸拂袖离开。
微玉被衣领逼得透不过气,这会儿总算被松开,苍白的脸色也跟着泛出点血色。梓潼起身过去要为她察看,她却是将被子掩住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卧进了床中沉默着不再说话。
梓潼见状也没劝,让一众人退下合上门,又坐回了窗下拿起绣绷开始一针一线绣鸳鸯。
到了艳阳高升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了。见微玉睡在没动静,梓潼放下手中绣绷去开门,方打开门,李毓便径直走了进来,见梓潼看着他不说话,他才道:“殿下的病可好些了?”
梓潼点点头:“昨晚睡了,早上起来就好多了,只是精神还是有些恹恹。”
李毓不由看了眼床榻,微玉仍是裹在被中不露面。李毓看着不由心头一痛,看了眼房中翻倒的桌子碎了一地的杯子,又道:“怎么不收拾一下?”
梓潼却是摇摇头,轻声道:“殿下不让收拾。”
李毓听着轻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只是走近了微玉的床榻,还要再靠近,梓潼却是道:“殿下在休息,侯爷您还是晚些再来吧,若殿子还有不适,我会去找您的。”
李毓听她这般说,停了脚步,方回身要离开,却听得微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侯爷且留下,梓潼你先出去。”
得了吩咐,梓潼自是悄然退出去,门却不再合上。
吩咐一声之后,微玉再次停了音不说话,李毓不由再次靠近床榻,将微玉裹着的被褥轻轻拉了拉道:“殿下,别逼着了。透不过气。”
微玉这才松了被褥,李毓将被褥拉到微玉颈脖处,轻轻掖好,道:“身子可舒服些了?”
微玉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多亏侯爷,好多了。”
李毓跟着也点点头:“其实是小病,喝了药休息便能好。只是你身子骨本就虚,就不能小瞧了去。”
微玉轻轻应了声,眼睛盯着床顶的承尘看,静默片刻不说话。
李毓看着暗自叹了口气,终是轻声问道:“王爷可有伤着你?”
微玉听着这话,总算挪开眼不再看承尘,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碍。”
李毓却是盯着她有些发红的脖子,从怀中取出一瓶白药,又将白药取出指一。随后,将微玉下颚轻轻托起,将白药轻轻涂抹在微玉颈脖上轻轻按摩:“这样会好的快些,疼吗?”
微玉微微挣扎,却被李毓另一只手辖制,末了也就顺从地任他抹药,轻轻摇头道:“不疼。”
李毓听得她这般说,跟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还是这样逞强。”边说着,李毓边看了眼门外,见四下无人,方道,“好了,说吧,你留我下来有什么事儿……”
第52章惦念
窗外有阳光漏进房中,微玉看了眼斜入房中的光,牵强地微微笑了笑,对着李毓道:“婚期推迟了,你知道吗?”
李毓沉默片刻点点头,微玉又是微微一笑,这一抹淡淡的笑容里却蕴满心痛:“那你说,我和他还能成婚吗?”
李毓见她如此心有不忍,只恨不能将她抱在怀中,却终是强忍着没有动作,道:“你莫多想,好好听王爷安排就是。”
微玉张张嘴想说什么,末了却还是朝李毓笑了笑,轻轻点头道:“好,那就听他安排……”
李毓听得这话,心头又是一痛,到底忍不住贴近了微玉的耳朵道:“殿下,若是想离开了,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微玉却是再次看向头顶的承尘,静默地摇摇头,道:“我说过的,不能害了你。”
听得她这般说,李毓终究不再说什么。
屋外,一只麻雀跳上枝头“喳喳”叫上两声,见着有人从屋内出来,蓦然一跳,展翅飞了出去。
北齐的春夜有些寒凉,侍从为纪廷合好门窗,悄然退出去。
纪廷又看了封书信,正要提笔写什么,却又驻笔不写了,坐在书案前轻轻唤了声,已然有护卫近身。
稍稍思虑,纪廷温声道:“去问问梓潼,安宜公主的病好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