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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生活直到沈觅十二岁时才结束;沈觅和沈父到了青州南边的北海郡;这里生活气息浓重,风光秀美;民风淳朴;一时心动便在这里落脚安家。
第二年;沈父又南下采风去了;为照顾阿远;沈觅便决定留下来。
这一住;就是三年。
这时候的大夫稀少;有了疾病大多是忍耐;实在不行了才寻大夫;大夫没有受过正统训练;大多靠祖上传下的方子混口饭吃;拖延了病情又遇上不靠谱的大夫;二合一死亡率怎能不高。
自从沈觅来此;周边的村民从起初的不信任到倚赖,过渡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沈觅虽然年龄尚幼;可通身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村间少女;不仅谈吐文雅;还识文断字;再加上沈觅待人和善;医术高超;很快便吃得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达官贵人们纷纷也来看诊。
手头越来越宽裕,沈觅盖了几间大房子;又雇了几个老实人平日里看家做工。
阿远进了郡里最好的私塾。
阿远聪慧好学;不管走到哪里;身上总要带着书简;有空就看两眼。
天才加努力;要不然怎会十二岁便能七步成赋呢。
沈觅名声在外不光是医术过人;还因为两世为人的圆滑处事。
沈觅一直给城里几家药铺供着药丸。平日里收集村民采集的药草;时常雇佣手脚麻利的村妇来院子里制药;无形中给了村民们一笔收入。
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有钱赚是天大的好事;自然对沈觅姐弟多添了几分仰慕。
刚停下马车,平妪便迎了出来,笑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今日一大早太守府派人送来两车年货,还说姑娘和小郎君快回来了,老妪我盼的眼都直直的,这回一出去这么久,我日日掰着指头数啊,姑娘、郎君快下车歇歇,水都烧好了,姑娘若想沐浴吩咐一声即可,”又对赶车的平叟道:“阿燕让人带口信了,过几天就来看咱俩,快去后院把车卸了,把马喂上。”
平妪一边搀着沈觅往里走,一边唠叨着:“这几日我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姑娘可还满意?家里的年货备的差不多了,磨了糕面,只待姑娘回来发话要蒸多少年糕,村东头老李家的大儿子,就是那个给咱家送药草的猎户,前日来了两只山鸡、一块野猪肉,我把野猪肉腌上了,过了年也坏不了,村西头老张家送来半只羊,姑娘记得那老张家么?就是那个屠户,几个月前摔坏了头,眼看着不行了,还是姑娘把他从阎王那里拉回来的;屋后头的小豆子给小郎君送来几只兔子,小小的,好玩着呢,我用玉米皮子编了个篮子放郎君炕上了;还有郡守家的,县里张大户家的。。。。。。”
“嗯,知道了,平妪辛苦了,快去看看平叟吧,你们也是许久未见,我和阿远先洗漱,歇息歇息。”已经到了房门口,沈觅看平妪还没有说完的意思,不得不打断,“下午再蒸些年糕吧,多放枣,仲玉最喜欢吃你做的年糕,我明日赶紧去送些年货,再晚可就真不好意思了。”
“好咧,好咧,我看看那老头子去,阿燕说给我们缝制的新鞋,我去和他说说。”看沈觅夸自己,平妪很是愉悦,转身往后院走去。
姐弟俩相视而笑,平妪实在是聒噪,可心地实实在在的好。
平妪和平叟是对夫妇,年近五十膝下无子,唯一收养的女儿阿燕也几年前嫁到邻县,沈觅见他俩为人实在,手脚又勤快,便雇佣他俩个平日里看家打扫。
平妪热情不假,话也多的很,平叟平日里只知道闷头干活,不爱说话。
按阿远的话说:他家的话都被平妪说完了,平叟自然没的说。
沈觅和阿远各自进屋洗漱一番,小憩一会儿便商量着去送年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一下这两个章节,有点不满意,所以从新改过,感谢小仙女们的热情厚待,么么哒
☆、救治
这本该是沈父的事,可沈父长年鲜少回家,这等事自然落到沈觅头上,对于这些与人打交道的事沈觅并不头疼,毕竟是两世为人,懂得人情世故,可毕竟没及笄,在世人眼里还是乳臭未干。
好在这两年声名鹊起,人虽不大,形象却高大了不少。
沈觅一家从外地来,这里没有亲眷,只有沈父几个清水如萍的故交友人,串起门子来倒也简单。
别的门子也就罢了,唯独李郡守一家不能敷衍了事。
李郡守和别家不一样,李仲玉更不一样,便想着第二天去看看,再说都进腊月了还没去拜访也不合适。
天色渐暗,平妪备好了晚饭,有刚出锅的馍馍,烩羊肉炖萝卜,还有新蒸的年糕,都是沈觅爱吃的。
沈觅洗了手准备叫阿远吃饭,却见平妪一溜小跑过来,低声说道:“姑娘,小豆子在院门口,说有急事找你,我问他有何要紧事,他不说,你看—”
沈觅吩咐平妪一会儿把饭端给阿远,自己出去看看。
小豆子和阿远挺熟,可平日里与自己交往并不多,能有什么事?沈觅暗道奇怪。
小豆子一见沈觅出来很是高兴,咧嘴露出歪歪的大板牙,挥着小黑手示意她到跟前,神秘兮兮的说:“小先生,刚才有人给我一块银子,要我叫你出来,说你看了便知。”说罢,指向自己身后。
沈觅眉头一皱,顺着他的手看去。
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晃了个影便隐身于树后,旁边还停靠着一辆十分普通的驴车。
尽管那男子戴着笊篱,捂的严严实实,可沈觅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谁。
李郡守家的大郎君—李仲贤。
不是沈觅眼神儿好,实在是李仲贤样貌太出色,就算衣着普通又包成这般模样,也难掩其绝世风华,真真儿应了仲玉的话:后脑勺子都好看的不行。
反常既为妖,一定有什么要紧事。
沈觅快走几步,还没到跟前,只见李仲贤大步跨出,目光中满是焦灼,声音嘶哑的恳求道:“沈家妹妹,救命,救命。”
李仲贤从来都是儒雅之人,走路说话不紧不慢,连挥挥手都是一道风景,还从未见过这般狼狈模样。
这架势,难道要抄李郡守的家?
又见李仲贤拉开一小角帘子,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有个人。
走近一看,里面果真躺着个人,浑身血污,似是已没了生气。沈觅刚要搭脉,却被李仲贤拦住,“阿觅,此处不能久留,我知道你在山上有处草屋,我们到那里去说。”说罢转身去驾车。
知道事态紧急,沈觅也不多问,“稍等片刻,我去拿药箱。”
李仲贤连忙嘱咐,“切记,莫要告诉任何人。”
沈觅示意他放心,疾步向家走去。
看那人似是被血水泡的样子,沈觅多拿了些自制的绷带和止血药,又跑到阿爹屋里拿了两身男子衣服,背着药箱往外走。
平妪看着沈觅急急忙忙的要出去,嘱咐着:“又有病人了?饭我给姑娘留锅里,姑娘可要快些回来,天快黑了,要不叫上小郎君?”
这话可提醒了沈觅,进来没看见阿远,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平妪,告诉阿远我有急事出门,不用担心,忙完便回来,他吃饭别等我。”
“姑娘放心,老妪等会子便告诉小郎君。”
李仲贤驾着车急急赶往山上的草屋。
这草屋还是阿爹让人建的,沈觅在附近有片药田,那时遇到刮风下雨便无处躲藏,阿爹便让人建了这个歇脚的地方。
平日里也有其他采药人在此歇脚,可现在进了腊月,又这般寒冷,想必无人会去。
山上小路崎岖狭窄,驴车只能停在山脚下,李仲贤背起那人奔着茅草屋一路疾行。
茅草屋果然没人。
李仲贤将人放在榻上,转身找不到沈觅,这才想起她平日里常常上山采药,腿脚虽说比一般女子强些,可怎么也比不上男子的体力,忙返回去找。
沈觅背着药箱,胳膊上挽着两个包袱追的气喘吁吁,看李仲贤回来也顾不上客套,将药箱和包袱塞给他,自己又快跑几步。
沈觅刚才觉得很不妙,这人伤的十分严重,在李仲贤的背上一动不动,似是没了生机,这会儿摸摸脖颈上的脉搏,看了下瞳孔,心想:活是活着,可实在是危急,就凭现在的救人条件,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这人的命。
李仲贤的后背全是血迹,这要被人看到可不是惹事么!沈觅让他换上沈父的衣服去捡些柴火,自己则趁着仅有的光亮处理伤口。
横七竖八的伤口纵横交叉,沈觅先将胸口及腿部最要紧的两处伤口止血,又细细检查了骨骼和内脏,庆幸没有骨折,似乎内脏也不曾受到重创。
看来这人虽然当时身陷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