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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觅相信她的话,榻上的黄太守还是比穿衣服的时候实诚些,她也猜想这是窦宪的主意,不过要个侥幸罢了,既然不能放出来,那自己进去看看总可以吧?
十九房想了想,便说尽力一试,仔细装扮了一下便扭着小腰出去了,让沈觅在此处等候消息。
没想到还真成了。
十九房回来时一脸得意,发饰和唇上的胭脂有些凌乱,再三嘱咐沈觅进去说几句话快出来。
黄太守这是趁着窦宪不在搞小动作呢,可见女人的魅力真是大,只是能有这般容易么?那厮可不是个吃素的。
只要能进去就行,沈觅顾不上多想,也没客套,当着十九房的面把木几上的糕点水果一股脑儿的用桌布兜了起来。
十九房只当沈觅爱慕李仲贤,捂着小嘴笑的一脸妩媚,吩咐婢子将小厨房刚出锅的馍馍拿些进来,再拿几样酱菜过来给沈觅带着。
沈觅背上大包袱道了声谢,跟着太守派来的小厮前去看望李仲贤。
作者有话要说: 觅觅:前面是坑么?
窦窦:嗯
觅觅:为什么你老给我挖坑?
窦窦:因为本官要种树
觅觅:。。。。。。
窦窦:爱情树
☆、是坑也得跳
狱中昏暗潮湿,李仲贤正躺在一堆杂草上,沈觅喊了两声见没动静,赶紧给小厮塞了几张银票,要他将狱卒带过来开锁。
小厮看了看银票一脸满意,麻溜溜的带狱卒过来开锁,还气势汹汹的添了一句:“拿些喝的水过来,人死了要你们的狗命。”
杂草堆里的李仲贤面黄肌瘦狼狈至极,哪里还看得出往日里面如冠玉的丰姿。沈觅拿水给他擦了脸,又使劲掐人中,李仲贤方才悠悠转醒,见到眼前的沈觅居然咧嘴一笑,“阿觅,阿觅,我是死了吧,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沈觅心里一阵悲凉,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
听窦宪那日的话语,她知道李仲贤并未说尽实话,也未把自己交待出来,见到他如今这般境地还护着自己,沈觅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不上说话,沈觅把包袱交给他,“兄长受苦了,里面都是吃的,往后的我再想办法,抓你的是左中郎令,魏其侯窦婴的幼子,心胸狭隘甚是毒辣,你务必小心。”
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怎么小心也难了。
李仲贤泪眼汪汪的看着沈觅,微微颔首微笑,“我还当是梦里,果真是阿觅,你能来看我,我很是高兴,听狱卒说前日里我父亲来被拒门外,阿觅是如何进来的?”
沈觅擦了擦泪,刚要说话,却听小厮催自己:“小先生快些,要来人了。”沈觅忙把包袱藏到草堆底下,问道:“待日后出去再细说,现下兄长可有什么交待?”
李仲贤一眨不眨的看着沈觅,似是要印到自己心里,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下去,苦笑道:“若有机会,告诉父亲母亲,莫要担心我,我,我一切都好,若是不能活着出去,我,来世再报他二老的养育大恩,还有,让翟氏改嫁吧。。。。。。我愿和离。”
沈觅心里酸楚的很,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兄长保重,阿觅定把话传回去。”又把银票塞给狱卒几张,嘱咐他私下里善待李仲贤。
回到房间沈觅心里很是不安,怕李仲贤会遭窦宪的毒手,若是那样,李郡守一家子可就没盼头了。。。。。。若是自己也就此栽在窦宪手里,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那阿爹只能拜托给阿远,阿爹一定会很难过。。。。。。
伏在木几上啜泣了一阵子,忽然感觉身边似是有人,沈觅猛地抬头,正对上窦宪那双深入漩涡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来不及掏帕子,沈觅直接用袖袍擦了擦满脸的泪。
窦宪也不答话,自顾自的跪坐在榻上,对外喊了茶水进来。
“去哪儿了?”窦宪给沈觅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沈觅原本就觉得自己能见到李仲贤似乎过于简单了些,窦宪这么一问,便已明白是他故意放自己去牢狱的,至于原因么。。。。。。想必是偷听自己和李仲贤说些什么,从中寻些有价值的东西罢了。
“你不是都知道么,何必再问。”沈觅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声音还带着鼻音。
窦宪嘴角一扬,嗤笑道:“还不算太傻,不错,我就在暗室,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语调猛然一转,阴冷道:“我心胸狭隘?”
沈觅心里一突突,这厮又得煮了李仲贤,赶忙摇了摇头,“不不不。”
窦宪继续问:“我毒辣?”
你不毒辣谁毒辣,可这会子沈觅哪里敢说实话,又摇了摇头,“不辣不辣。”
沉默一小会儿,听窦宪问道:“他对你有情,于你而言,那李仲贤的才貌也不算辱没了你,为何你却似是无意?”
沈觅将茶一饮而尽,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道:“他很好,但不是我的意中人。”
“那个阿现?”
沈觅看了他一眼,那样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曾经印在心里的,如今却这般难为自己,这般这般的坏,一时眼泪又溢出来。
看她刚才那个充满故事的眼神,窦宪自然明白这流泪是为的哪般,一时竟有些不舒服,道:“你还未说怎的无意与他,可是不愿做妾室?”
想到李仲贤的惨状,沈觅没好气的怼他,“难不成因为一个男子才华好相貌好便能托付终身?那你长得也不差,年轻有官位,满天下的女子都得愿意嫁给你么?”
“啧啧啧,成一,去煮了李—”
沈觅赶紧直起身捂上他的嘴,“都愿意嫁给你,都愿意,别煮,别煮。”
窦宪一把握住嘴上的小手,“可是实话?”
沈觅用力抽回手,皱着眉抿着小嘴赶紧点头,“实话实话,实的不能再实了。”
窦宪往前探了探身子,“那—你可愿意?”
嗯?少儿不宜!
沈觅见他身子越来越近,便往边上挪了又挪,“窦大人开的什么玩笑,我还未及笄,是个孩子呢,开不得这个玩笑。”
窦宪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喊:“成一—”又来了!沈觅忙上前拽着他的袖袍晃来晃去,“愿意,我愿意,很愿意。”
窦宪嘴角弯弯,眼睛里满是戏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成一啊,进来添些热水。”
添热水?
敢情刚才被这厮调戏了,忙松开手里的袖袍,嘟囔着:“强扭的瓜可是不甜。”
成一飞身进来添了水,见主子的脸色很是愉悦,扭头对一旁的沈觅道:“我们主上没遇到不甜的瓜,若是不甜,扭扭也就甜了。”
窦宪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什么叫做一丘之貉,什么叫做狼狈为奸,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沈觅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窦宪心情甚好,将茶杯往木几上一放,起身道:“今日这茶水很是不错,趁高兴给你几点忠告,不要参与太守府内宅的事,还有,少出这个院门,不然,遭罪的是牢狱里那个小白脸儿,到时候人进了锅。。。。。。哼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早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没那么容易搞小动作,居然连自己和十九房的交易都知晓,这还怎么往外传话?
沈觅又是一阵心塞。
作者有话要说: 成一:主上,有人看文不收藏
窦宪:啊?还有这等事,没见本官多帅气潇洒玉树临风武功盖世么?
成一:许是那仙女不大甜
窦宪:这好办,去看看哪个仙女看文不收藏,本官扭一扭就甜了
☆、榻前明月光
大年三十儿,太守府很是热闹,百十来口子人相聚一堂。
除了得宠的十九房,一年见不了太守几面的小妾们都能看看活生生的太守,隔空用拇指和食指丈量一下太守的腰又粗了几寸,下巴上的肉又多了几层,脸上的痦子多了几颗。。。。。。实在是众小妾们的一大乐事,就连前几天被关在柴房的十姨娘也坐在了角落里,与十九房的小眼神儿交相辉映噼里啪啦。
眼看菜都凉了;黄太守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心道这窦大人怎的还不来?
忽然从天而降一只黑色大鸟。。。。。。哦不,是一人,对着黄太守一拱手,利索的说道:“我家主上紧急公务,带着沈家小先生去办差,请太守自行安排家宴。”
说完黑披风一抖,暮色天际中大鸟的身影一抖便消失不见,身轻如芝麻。。。。。。
黄太守想了想那被带走的小先生,咧嘴一笑,好歹有盘子菜合了窦宪的口味,随即嘱咐一旁的夫人准备些衣衫首饰送过去。见下面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