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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童子拿起那串眼熟的铃铛项链,目光凶狠地瞪着比丘尼,冷声问道:“她呢?”
“……虽然萤草让我们保密。但我认为你有知晓真相的权利。她为了救晴明,自愿成为祭品,把晴明的命换了回来。她临走前让我把这东西还给你,还让我带话给你。”
比丘尼以为茨木童子会大怒,会大骂,甚至还会对自己动手。可是他都没有。只是异常冷静地坐在对面,手里摩挲着手上的铃铛,陷入沉思之中。
他问,“什么话?”
“茨大人,如果我还能作为式神降临到现世,希望你能当作不认识我。”
茨木童子能想像出萤草说这些话时的表情。他早该料到小草妖会有此一举,不然他怎么会喊她小傻蛋呢?
他以为萤草会自私一点,没想到最后还是那么慷慨。慷慨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送出去。
他又再一次失去了她。
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失去了。
☆、新人
晴明在昏死期间是有意识的,他一直都待在冥界里。
晴明家的鬼使黑鬼使白就在冥界主人阎魔手下做事。芦屋道满闹事时,冥界可忙死了。他们忙到都没空回去帮晴明的忙。
好不容易事态稳定,想要回去帮晴明忙时,晴明却下到冥界来了。
阎魔看到晴明时,忍不住大笑。调侃道:“我还以为晴明你会很长命呢,怎么那么早就下来了?”
晴明早有觉悟,听到阎魔的调侃并不以为意:“阎魔,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又何必拿来笑话我。”
鬼使白却是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晴明大人?”
坐在骷髅与云团制成的座骑上,轻飘飘浮在半空的阎魔不调侃他了,倒是她身边那个严肃正经的判官先开口:“安倍晴明使用了禁术,原本是会寿终正寝的命格,现在却提前到冥界来报道。”
“难道说上面的事情会这么快解决掉,是因为晴明大人吗?”鬼使黑很快明白过来。
阎魔终于正色道:“多亏芦屋道满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晴明你这个禁术的代价才没能彻底夺走你的性命。”
判官依旧板着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替阎魔把后面的话说完:“但代价就是代价,即使没有彻底夺走你的性命,我们也不能放你离开冥界。鬼使黑,鬼使白,他是你们的主人,就由你们带他去三途川那边等着吧。”
晴明看到鬼使黑和鬼使白很为难,便说:“无妨,就由你们带路吧。”
“晴明,正好我这有件事需要处理,就在三途川那边。如果你能当打发打发时间帮忙的话,就再好不过了。”阎魔又忽然说道。
判官很快反应过来,说:“阎魔大人,这恐怕……”
鬼使白和鬼使黑听阎魔这么说便知道她指的什么事。然后又听到身边的晴明笑了笑,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卖个人情给阎魔大人,以后在冥界混就能多些关照了。”
阎魔好心情的悠然倚在座骑上:“哼哼,谁知道会不会有以后呢?”
说到三途川,不用多想就是关于傀儡师的事。哪怕成为式神,她一年到头都待在三途川,给鬼使黑还有鬼使白添了不少麻烦。偏偏还死不悔改,屡教屡犯。
如果傀儡师真那么好打发,阎魔和判官也不会这么头疼,还指望晴明了。晴明劝了几天未果,有些泄气。好不容易傀儡师有反应,晴明却被两兄弟带走了。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把晴明带回去阳间,去向阎魔报告时才从她那里听说,有人给他换命,所以他可以不用待在冥界了。
得知是谁帮他换命后,鬼使白和鬼使黑都久久无法抑制内心的波澜壮阔。就连不怎么敢来这里的孟婆听说了,也忍不住天天跑去找山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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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冥界回来的晴明在房间内醒过来之后,恍惚了好些天。特别是从比丘尼和博雅那里听说萤草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的事,更不愿清醒了。
然而那么多人盼着念着,希望他好,他也只能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振作起来。振作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先安抚了诸人一番,才说起萤草的事。
众人知道是萤草牺牲性命救了晴明,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激荡。特别是那天最后一次见到萤草的鬼女红叶她们,内心更是倍加煎熬。
如果她们能更加敏锐的话……
不,那又如何?即便她们察觉到了萤草的意图,她们又会否阻止她救晴明?
一边是晴明,一边是萤草。该选择谁,她们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这样一想,除了对失去萤草感到悲哀之外,她们对茨木童子还充满了歉疚的心情。
说起来,自从晴明醒来之后,就没看到过茨木童子了。
晴明其实不大敢见茨木童子。见到面,他该怎么和茨木童子相处?茨木童子又会怎么看待他?如今他不在寮里,反而是件好事。
无论是人死了,还是式神消失了,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而世界依旧在转动。
难过了好一阵子,晴明总算能彻底接受萤草死去的事实。开始正常的给神乐和小白分配工作,带着式神去打鬼王,斗技,做做日常任务。
眨眼深秋就过了。
这日午后,神乐带着小白和一众式神出门,晴明独自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桌上练书法。比丘尼正巧带着一目连过来探望他。
比丘尼明显是瘦了些,气色没以往的红润。她方一坐下就自顾自说起来:“茨木还在冥界那里吗?”
一目连跟着坐下来,只是静静听着两人说话。
距离萤草死去也有那么些时日了,可那种伤疼还留在心底深处,轻触一下便疼。一目连对这种感觉很熟悉,却无能为力。
晴明搁下手中狼毫,叹叹气:“是啊。明知萤草是式神,即使死了也不会出现在冥界,他还是每日都等在三途川。托他的福,鬼使白说傀儡师都不敢在那边占地为王了。”
“晴明,你不是积攒了很多符咒吗?重新召唤过一个萤草也能给他聊表慰藉。”比丘尼看了眼晴明铺在桌面上的笔墨,好心提议道。
“我有想过,只是担心茨木会睹物思人。”
这回倒是一目连开口了。他柔声道:“晴明大人,茨木阁下是个坚强厉害的大人物,他公私分得很清楚。”
不然,茨木童子会放过比丘尼和博雅这两个亲手将萤草推向死亡的人?又怎么可能心悦诚服待在晴明身边,不吵不闹?
“也是啊,他总要朝前看。”晴明想了想,才沉沉点头,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
远在冥界三途川边逛着的茨木童子又被鬼使白和鬼使黑劝告了。他不胜其烦,只好回阴阳寮。
他已经很清楚的明白,萤草不可能会出现在冥界。可是,如果不找些她或许还存在于某处的希望,又要如何度过漫漫妖生?
六道众生,万物都不过是这世间的沧海一粟。茨木童子活得太久,对很多人事物都看得很通透。渐渐也变得心如铁石,对于生离死别更是习以为常。
但那都是在他没有真正喜欢过谁的前提下。自他认识萤草,喜欢上萤草,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这沧海桑田渡过的每分每秒都如此珍贵难忘。因为对方的一颦一笑而心动不已,拥有她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连一直以来的生存之道都起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似乎重获了妖生。
如今那个令他产生巨大改变的人却不在了,心脏好像缺失了一块,空空荡荡的,十分不适。
今日他心情照旧阴沉的回到自己屋内。才换下衣服,便听到了敲门声。
他记得回来时已是傍晚,难道是她来叫自己用晚膳了?
茨木童子有一瞬间的惊喜。他快步去打开门,惊喜的神色在看到来人时淡了下去。
老实说,他见到晴明就隔阂。
一看到晴明就清楚的意识到,萤草再也不会回来的这个事实。更可悲的是,晴明是用萤草的命活过来,茨木童子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晴明见茨木童子冰冷的脸色,自觉有些尴尬。但是他自己也觉得,一个主人与式神,这样不尴不尬地住在一起,奇怪的很,也不是萤草乐见的结果。
他还是主动来看茨木童子了。
两人都是他的心头好,掌中宝。丢了一个,另一个怎么也不能丢了。
“汝找吾何事?”茨木童子金色的眸子疏离冷漠,语气却很平淡。
晴明回想起他初时醒来见到茨木童子的那个时候。
他双眸的金色闪着光亮,好像下一刻就要扑到他身上打算弑主。可他最后只是淡淡的,又有些恶狠狠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