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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叶梓瞳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自责和后悔。
这还是欧阳纤芊第一次看到，这样六神无主的好朋友。
急诊室里的人如何，她不知道，但眼前好朋友的状态，很是糟糕。
她觉得有些话不适合在长辈和孩子面前说，她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这里的味道我闻着不太舒服，咱们到房间里面去说，好不好？”
叶梓瞳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在走廊上，两个孩子也在，赶紧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可是这里……”
一旁的权赫峻，迅速接话，“这里有我们。”
欧阳纤芊顾静姝，并叶梓瞳三人进了不远处的病房，欧阳纤芊先帮把叶梓瞳的眼泪擦干，“怎么回事？”
“初步诊断为急性脑干出血，医生还在抢救中。我刚刚自己查了一下，这个病是病亡率极高。脑干出血量在3ml以下的，死亡率70％左右。脑干出血量在5以上，死亡率90％左右。其中脑干出血量超过10ml以上的死亡率100％。”
“因为年轻时过量饮酒，生活不规律，他的血压一直偏高。平常控制得很好，就这段时间太疲惫，加上应酬又饮酒，导致基底动脉中央支破裂引起。”
“医生说二十四小时内，没抢救回来，基本等于死亡。我害怕，所以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了。”机械地说完这些，叶梓瞳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一般。
“他答应过我，这次项目拿下来后，带着我跟两个孩子，好好去旅行一番的。他这么爱我，肯定不会食言的，你说是不是？”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好好出去玩过一趟，我还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弥补这么多年，错过的风景，老天爷一定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是不是？”
“两个孩子还小，尤其小虎头正皮得紧，还需要他这位父亲的教育，他肯定舍不得他们的，对不对？”
叶梓瞳仿佛要人给她力量一般，自顾自地反问着欧阳纤芊，希望从她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两人打小就认识，三四十年的交情，这是欧阳纤芊第一次看到叶梓瞳，有如扯线木偶一般，机械地问着问题。
欧阳纤芊真的不敢想象，蒋玉凯要是没能撑过来，好友会是个什么情况。
她紧紧握住叶梓瞳的手，“你也说了他那么爱你，那么爱你们的孩子，肯定不会舍得扔下你们的。所以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咱们一起陪着你等他醒过来，嗯？”
“对吧，你也觉得他那么爱我，那么爱孩子，不会舍得丢下我们的，是吧？”
“是的，所以你一定要好振作，别让他担心你，知道吗？”
叶梓瞳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对，我不能这样子，要不然孩子会害怕，他也会担心。”
“不过，孩子还小，尤其昱莹，让他们待在医院里不好。晚点你帮我带回权家，这些天先让他们两兄妹住你那里，免得我照顾不上他们。”
“好，我一会儿就带他们回家。”
从欧阳纤芊这里得到安慰，叶梓瞳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又收拾了一下心情，就从病房里面出来。时间已经晚了，欧阳纤芊和顾静姝都是孕妇，叶梓瞳便让他们先回去，说有事情会给他们打电话。
欧阳纤芊的确累了，而且作为孕妇留在医院陪夜也不现实，再说还有两个孩子，她倒也没推辞。不过，她让权赫峻留下来帮忙，又安慰了蒋父蒋母，才带着两个孩子，由孤夜白送回权家。
孤夜白其实更想他留下来的，但他知道自己留下来，会给叶梓瞳惹来麻烦。所以，只能隐忍着离开了医院。
车上，他忍不住担心道，“她没事儿吧？”
“他们这些年一直都很恩爱，基本算得上形影不离，哪怕中间有矛盾，也都是小矛盾。这次咋一发生这样的问题，她一时想不通，难免的。不过，她是个坚强的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两个孩子也在车上，所以欧阳纤芊不敢把话说得太过。
她这话其实也是侧面，提醒孤夜白别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
孤夜白岂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他苦笑道，“我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不会乱来，你尽管放心好。”他就是想着当初自己要是拎得清一点，叶梓瞳兴许不用面对这样的状况而已。
“我知道你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但你这人有一点，就是太看重旧情。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优点就是旧人想从你这边得到好处，很容易。缺点，我想几年前你们三人的纠葛，你已经很清楚。”
当年他们都相信，孤夜白对那女人没感情了，但他对没感情的人，太过温柔。这对那女人来说是好事，对当时的叶梓瞳来说，则是坏事。
“你能不能别拿这些旧事，戳我的心窝子。”要知道几年前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心软，会让自己失去爱人，打死他，他都不会那样做，“我现在看着你们一个个幸福，已经够为当初的事，悔肠子，你还拿当初的事说我，太不厚道了。”
“我就是担心你一个脑门发热，又做什么让人不讨喜的事情呗。”
孤夜白深深地觉得，自己这是犯过一次错，在这些人的思想中，就再难洗白了。
对此，他表示很无奈，“要不我明天就离开京城？”
“那倒不用，你自己不脑袋发烧就好。”
“……”孤夜白表示，自己受到一万点的伤害，再也不想跟欧阳纤芊说话了。
欧阳纤芊也不欲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车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直到蒋烨熙的声音响起，他这样问欧阳纤芊，“纤姨，我爸会醒过来吧？”
六岁的小家伙，其实已经很懂事，只是蒋烨熙平常比较爱闹腾，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而已。此刻，小家伙那双往日里闪动着坏笑光芒的眼睛，有着哀求和渴望。
哀求她给出肯定答案。
渴望他的父亲，能醒过来。
家庭遭变，影响最大的必然是孩子，尤其这般才半大的孩子。
欧阳纤芊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当然会醒过来了，他还要陪着你和妹妹长大，还要陪着你们的妈妈老去。不过，他生病了，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你妈妈要照顾他，还要照顾家里的生意，暂时没时间照顾你和妈妈。所以，这段时间你跟妹妹就住纤姨家，跟小星星他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只要爸爸能好，让我们住在哪里都可以。”
欧阳纤芊爱怜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再过一段时间，你爸爸就会好了。”
安抚好蒋烨熙，欧阳纤芊又看着一直很沉默的蒋昱莹，“莹莹，这段时间在纤姨家，跟星星哥哥他们一起玩，好不好？”
蒋昱莹更多是叶梓瞳自己带大的，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妈妈身边。虽然隐隐明白，这个时候不能任性，但她还是实诚地说了，“我想妈妈。”
四岁的小丫头，又被保护得比较好，还不大懂得眼前的状况，欧阳纤芊放开蒋烨熙，将小姑娘抱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妈妈也很想陪着咱们莹莹，可爸爸生病痛痛，妈妈要照顾他。而医院里面有好多会让人生病的脏东西，不适合莹莹和哥哥在那里，纤姨才想着把你带回家的。”
“要不然万一回头莹莹也被脏东西弄生病了，妈妈还得照顾你，会很辛苦的。所以，咱们莹莹先待在纤姨家，好不好？”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让我骑大马？”
“纤姨明天就带你去医院看妈妈，爸爸的话，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让你骑大马。”
“那咱们明天给爸爸妈妈带好吃的去，爸爸多吃点好吃的，病才能好得快。就像莹莹生病的时候，爸爸让莹莹吃东西一样。”
孩子不懂得眼前的状况，却懂得用自己生病时，父母亲照顾她的方法，来照顾生病的大人。所以都说，父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很是重要，当真一点不假。
欧阳纤芊亲了亲小丫头的额头，“好，纤姨明天早上让仁奶奶，准备好多少吃的东西，咱们一起给爸爸妈妈送到医院过去。”
车子到权家后，孤夜白没有立马走，欧阳纤芊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跟自己说，让他先在客厅坐着，她则先把两个孩子，带回房。
蒋烨熙已经会自己洗澡，她只让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