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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群苦于找不到能够切入的点,苦于没有办法表示自己的那种由权力和母爱交织在一起的感情。当林彪表示出对儿女婚姻大事的关心时,叶群突然发现了一个新的机会。叶群要为儿子选一个美丽的贤惠的妻子,为女儿选择一个英俊厚道有本事的丈夫。未来的女婿和媳妇可能会听她的控制。通过他们,可以实现对儿子和女儿的控制。那样,这个家庭的关系可能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在决策的力量对比上,不会是现在的三比一,而可能是三比三或者更好些。
“首长你说,什么地方的女子最好看?”
林彪说:“锦州的女人好看。”
他记起锦州,记起了那个叫做秀水河子的村庄。在那里,林彪曾经和一个漂亮文雅的女子谈了一个多小时。谁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跟随林彪多年的将领们都知道,林彪一生中很少和一个女子谈那么长时间,而且是和战争无关的话。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使林彪对锦州的女人印象如此深刻。人的印象是很难琢磨的,比如,在布满弹坑的山坡上,在尸横遍野的荒地上,战火的硝烟仍在弥漫,冰雪上是烧毁的武器,突然有一个戴红头巾的女子从远方走来,那就可能是美景。或者,在行军途中,到处都是一色的大兵,突然看见一个少女在湿漉漉的井台上打水,都可能构成当时动人的图画。即使她不十分美丽,都可能成为眼中艳丽的美女。
根据林彪的指点,秘书们到了锦州。
被挑选的女孩都以为是到北京工作,很高兴地随着秘书们来到北京。她们在养蜂夹道游泳,接受了叶群的评价。即使这时,她们也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和任务。直到来到大会堂,参见了那个光秃秃的头,她们才知道这是林彪的家。
这些人都没有被选上。姑娘们蒙在鼓里,又回原单位好好工作了。
虽然这次没有找到合适的,但选美并没有停止。林彪觉得自己政治上已功成名就,不仅帮助毛泽东从蒋介石那里夺取了大陆,而且帮助“明君”与政敌斗争并巩固了权力,这就够了。当他意识到自己政治生命的秋天就要到来,第一缕寒风吹到那瘦削而敏感的面颊时,他的反映是叹息而不是抗争。世道沧桑,如此而已,寒冷的政治空气无端地就吹来了。除了尽力而为,还能做点什么呢?
林彪想得到一点家庭的温暖。这种想法使他走向儿女亲情。他只希望儿子有个美丽的能干的媳妇,并不知道叶群在到处选美。大人物的悲哀就是老被人家欺骗。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事,自己反正不能做,就让他们弄去吧。林彪既不想干涉,也不想操心。他希望只是接受儿女的选择。事实就是胜利。
一位从南京选来的姑娘,名字叫张宁。张宁一米六九,亭亭玉立,如花朵似玉,是一个有教养的城市淑女。可谓才貌双全。叶群偏说看不中。她嫉妒张宁,不希望儿媳妇个子比她高。叶群带着明显的倾向问林立果:“老虎,你看呢?”
老虎是林立果的小名。他对张宁是满意的,但嘴上却说:“马马虎虎。”
叶群巴不得老虎这样回答,于是立即打发人送张宁回了南京。事情好象就这样断了。
可是正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林家的要人,空军作战部的周宇驰告诉林立果:叶群曾经派他们监视林立果,并且要找一个和叶群贴心的女孩子作老虎的妻子,选美是叶群要控制林立果的方法之一。林立果听后勃然大怒。他找到父亲,直接把叶群的阴谋捅给林彪。
林立果是个倔强的青年。他和妈妈顶上了。越是你叶群说不行,我越是说行你想给我一个你满意的礼物,我偏不!林立果故意和叶群对抗,把张宁从南京偷偷接到北京。
叶群知道了,对儿子大发雷霆:“老虎你无组织无纪律!我还没政审呢!”
林立果说:“我爸爸同意的,你有本事去找他呀!”
叶群找到林彪,大声谴责道:“我辛辛苦苦为老虎找对象,你倒是成了摘桃派了。”
林彪没听懂,问:“你说什么?”
叶群拉大嗓子喊叫:“你--是--摘--桃--派!”
林彪也大声反问:“为什么说我是摘桃派?”
叶群说:“你摘的是女人,漂亮女人!“
“你再说一句,你再说一句!”
“你就是摘桃派,摘--桃--派!”
说时迟,那时快。林彪上去就给叶群一个耳光。
叶群挣扎着。
一不作二不休。林彪对叶群又是一阵子拳打脚踢,嘴里还不住地骂:“你这个坏婆娘,你这个坏婆娘!你给我滚!我要和你离婚……”
叶群看见林彪真的翻脸了,趴在地上求饶。
就在他们夫妻吵架的时候,秘书何一伟进来了。
林彪说:“你来得正好。叶群说我是摘桃派。我要她滚开。我要跟她离婚。你给我作证。”
何一伟出来,心里懊丧得不得了。他以为出人命了,原来是夫妻打架。
叶群对秘书们说:“何一伟何必插手我家的事呢?在他面前,我这个主任怎么当?”
何一伟懊丧透了,后悔不该进去。他向林立果抱怨叶群的不善。
林立果说:“主任这次挨批,就是我故意挑的。我没怎么着她,她倒是打起我的主意来了,找人监视我。哼,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第十三章 一号通令
下午六点钟,两架“子爵”号和一架“伊尔-十八”降落在江西樟树坪机场。
时值盛夏,北京炎热干燥。林彪离开首都,重上井岗山,凭吊一个将军的真正故乡。
除了空军司令员吴法宪陪同,其他都是林彪的家里的人:叶群、林立衡、林立果。他们的队伍看上去更象一次贵族的家庭旅游。
这是林彪的顶峰时期。林彪反复思考,希望得到人生的觉悟。在信任与怀疑,朋友与对手,成功与失败,前进和退却之间,他老是弄不清楚。也许是华北平原过于平坦,也许是京城过于嘈杂,他在北京得不到结论。他想到井岗山看看。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在那高高的峰峦上,也许可以看见前方的答案。如果要进,井岗山可以点燃新的火焰。如果要退,那里的小路是消声匿迹的好地方。他要问一问井岗山:一个成功的战将,会不会同样是一个政治上的好手。
林彪按照原定的旅行计划,向深山走去。这个本来应当在家里完成的思考,现在搬到山中进行。在林彪的政治生活中,没有比这次行动更不伦不类的了。
进入井岗山境内,林彪的话多起来。
他似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感情。他指着那些一闪而过的悬崖峭壁说:“创立井岗山,几十年了,得之不易呀。红军在这些天险要隘上,修筑了哨口工事。当年战事频繁,若不是天时地利,很难保住这弹丸之地。井岗山方圆四、五百里。当地人叫大小五井。周围山上的这些井,不知还有没有…”
林彪不住井岗山高级别墅,拒绝在已安排好的地方歇息。他非要住附近的井岗山宾馆不可,吴法宪只好临时为他改换住宿地。林彪一改,上上下下都很被动,忙乱自不待说。
林彪的行动看起来神出鬼没,手下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孙志民问何一伟:“首长这次来井岗山,为什么改变计划,不住别墅?”
何一伟说:“主席来井岗山时,就没有住别墅。首长也不住,有什么奇怪的?”
林彪登高看黄洋界,指着一棵大树说:“主席、朱德都曾在这里打仗,朱德挑粮就在这里歇息。在这里,一九二八年,二百多名红军战士打败了敌人四个团的进攻。”
次日,登七溪岭。在层峦迭嶂的山岭上远眺,四下里云雾蒸腾,白瀑如练。
林彪气喘吁吁。他的单薄的身体已经抵抗不了这样的旅游。如果说毛泽东是一条矫健的龙,林彪更象一头生病的猎狗。身体条件限制了林彪的兴趣。那根生命的蜡烛,剩下的部分已经不多了。他不得不中止旅游,带着满心的不足,提早回到宾馆里。
虽然宾馆的设备不如别墅,但自然风景却同样丰富多采。巍峨的群山连绵而来,迤逦而去。在层山叠峦之间,荡漾着白色的云霓。时候已经是黄昏,在幽暗的屋子里,看外边被阳光刺激着的景色,一切都显得格外灿烂。巨大的瀑布发出鼓舞人心的响声,晚霞在溅起的水雾上绣上一道彩虹。光秃秃的山顶,在阳光下也显得铮光耀眼。被林木该覆盖的山坡,象黛色法兰绒似的,将大小五井装点得深沉博大,奥妙无穷。山间的那些大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