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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伤害我的人,却是爹爹你。他……自也比不上的。”
花醒言将她抱住,道:“淑儿,爹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隔着几株绢绢盛放的木槿花,朱廊下,天权静静地靠在柱上,一袭白衣,随风轻轻而动。
待季淑安定下来,花醒言果然便离开府中,离去之前,又交代了相府卫士们好生看护,暗中又派了几个顶尖儿侍卫护卫季淑,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他心里头还不曾完全信任天权,毕竟天权是楚昭的人。
而季淑一路回来,经历了若干颠簸,此刻终于安稳下来,待花醒言走了之后,先洗了个澡,然后上床美美地睡了一觉,此刻已经初秋,天气凉爽,季淑拥了被子,一觉便睡到天黑,觉得肚子饿了才爬起来,吃了东西,问了问花醒言还未回来,就又问天权,侍女道:“已经给公子送了饭菜去了。”季淑见她两个回话中笑盈盈地,随口问道:“他吃了么?”侍女道:“用了些,吃的不多。”季淑笑道:“大概是不合他的口味,怎么,你们笑什么?”侍女道:“小姐恕罪,只是那位公子……”季淑道:“怎样?”
侍女两个面面相觑,掩嘴而笑,你推我我退你,其中一个就说道:“小姐,那位公子……生得倒是好,就是人冷清了些,不是我们东明的人么?”季淑若有所思,道:“哦……难道是看人家生的好看,你们动了心思了?”两个侍女脸俱红了,低头道:“奴婢等不敢。”
季淑笑道:“没想到那小子也挺招人的……”说了一句,忽地目光一转,道:“天权?”自然是无人答应的。两个侍女见状,便问道:“小姐唤谁?”季淑想了想,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侍女们只好答应。
季淑待她们去了,才又道:“我知道你一定在的,快些出来,我有事要同你说呢。”悠悠然说了这句,果然见门口白影一晃,有人从天而降,身形翩然又潇洒,简直如仙子从天而降。
季淑瞠目结舌,没想到他竟是这样华丽的出场,一时笑道:“喂,先前你就在屋顶上么?”天权并不进门,站在门口,冷冷说道:“你说有事,却是何事?”季淑道:“大事,你进来说,在外头我怕隔墙有耳。”天权道:“这周遭无人。”季淑道:“叫你进来就进来,难道我是老虎,会吃了你么?”天权心道:“你虽不是老虎,却比老虎可怕可恶数倍。”到底不敢说,就勉强迈步进来。
天权进门,便问道:“说罢,到底何事?”季淑笑道:“是你的终身大事。”天权很是意外,旋即皱眉,道:“你又胡说什么!”季淑道:“你方才没听到么?小姑娘家家的,为你春心大动。”天权恼怒,道:“我要走啦。”季淑见他真个生气,才道:“噫,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急什么?我倒是真有事跟你商议的。”
天权这才停步,道:“你若是再说些无稽之谈,以后你再怎么叫我我都不会出面。”季淑笑吟吟地,道:“咳,你也不能讳疾忌医……好吧,我想说的是,今儿我睡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宫中有人来,似是清妃,召我进宫呢。我因睡得迷糊,不愿意动,又记得爹爹临走前叫我安心留在家中,便把人遣走了。”
天权不解,问道:“如何?”季淑说道:“你说她叫我进宫做什么呢?”天权说道:“我怎知道?”季淑说道:“我只想问问你,倘若她还叫人来,我是去还是不去?”天权道:“你自己决断便是了。只不过,你若去,我自是跟着去的。”季淑笑道:“正好,我其实就是想知道你这最后一句。”
正说到此,天权忽道:“外面有人来了。”身形一晃,便要离去。季淑道:“不用走,你留在我身边便可。”天权道:“孤男寡女,叫人见了不好。”到底消失。季淑自言自语道:“小小年纪,想得倒多的。”耳边听天权道:“你年纪也不比我大,不用总是老气横秋。”虽看不见他人藏身何处,这声音里颇有不忿,季淑又笑。
果然,片刻有人来报,竟又是宫内来人,又是清妃,季淑道:“我才回来,先前也已经说过了,身体有些不适,就改天再进宫拜见娘娘……”那宫里来的太监躬身道:“贵妃娘娘本也知情的,不过,委实是有重要的事儿要跟大奶奶商议……”
季淑见他抬头,好似是个使眼色的样子,心知有异,就道:“竟是何事?”那太监大胆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娘娘说,此事不能声张,只是务必要大奶奶进宫去面谈,若是大奶奶相问,就只说……是有关相爷安危,十万火急。”
季淑一听这个,一颗心果真吊了起来,脸色变了几变,问道:“只说了这个?”太监点头。季淑皱眉急想片刻,说道:“请稍候。”太监答应。
季淑起身往外,走出前厅,把几个护卫唤进来,问那领头之人,道:“我爹爹去了哪里,怎地还不回来?”那护卫面有难色。
季淑心怦怦乱跳,担忧不已,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那护卫才道:“启禀小姐,只不过相爷临去前吩咐,外头的事不许传进来让小姐知道。”
季淑越发不安,道:“什么事?你快些说,你若不说,我自会去问别人,总归要打听到才罢休。”那护卫犹豫片刻,终于说道:“说起来到底如何,卑职等也不知,只是听闻,相爷黄昏时候快马加鞭出城去了。”季淑道:“去了哪里?”护卫道:“好似是去了襄城。”季淑道:“襄城?”忽地想起,回来的路上似路过这城,当时外头极为热闹,来来往往尘土飞扬,似乎屯了重兵……
季淑心里七上八下,再问此人,他却也说不出什么详细。季淑心事重重将他挥退,在厅内反复来回地走,正危难时候,见天权白衣影动,竟是静静地站在门口,季淑停了步子,轻轻一叹,定了心意。
季淑回去,相见了那太监,就道:“请公公稍后,我换一件衣裳便随你进宫。”那太监听了这个,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喜笑颜开,道:“多谢大奶奶。”
此刻入秋,天气却兀自闷热,已经天黑,宫门将要关了,这太监急匆匆命人赶路,赶到之时,却见宫门紧闭,太监上前叫门,那守门士兵道:“入夜后宫门便关,任凭你天王老子也不得进入,管你是谁?”太监怒道:“是清妃娘娘请的上官大奶奶,你们这帮兔崽子反了么?回头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士兵们听了这个,才急急忙忙开门,又作揖道:“天黑了没看清,公公莫怪。”太监挥动拂尘,打了当前士兵几下,道:“幸好没耽搁太久,否则误了娘娘的事,就算你们是孙猴子,有那七十二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士兵们不敢反驳,只是诺诺。
终于入了宫,宫门重重,防卫森严,季淑进宫来随身带着一个丫鬟,并几个花醒言留下的侍卫,也不知天权人在何处。季淑暗暗忧心,有些后悔未曾让他留在身边儿,不然的话,便可正大光明带进来了,不用他辛苦藏匿。
不料,太监领着众人,将到清妃的寝宫时候,便把侍卫们拦下,道:“各位大哥,请偏殿用茶,此处是娘娘寝宫,众人不得擅入,还请大奶奶一个人去参见娘娘。”侍卫们自然是懂得规矩的,当下被个小太监领走,却让季淑一人进入。
季淑出了轿子,看看周围,周遭黑魅魅地,宫阙连绵,黑暗中如剪影的画,季淑放眼四看,心中一叹,迈步跟那太监入内。
进了清妃寝宫,才见里头灯火通明,上头坐着一位美人,听到太监禀报,急忙起身迎了出来,季淑才上前两步,刚要行礼,那美人已经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淑儿你总算来了……”语气温柔,略带焦急。
季淑抬头,见面前之人容貌清丽秀美,眉宇之间却带焦虑之色,正是清妃娘娘。季淑便道:“娘娘唤我前来,有何事?”清妃屏退左右,说道:“淑儿,我实在是没有法子,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想来想去,只好叫你进来……”说着,那眼睛之中便有了泪。
季淑吓了一跳,心也不免一沉,忙问道:“娘娘,您别着急,到底是发生何事,您慢慢地跟我说。”清妃双眉紧皱,道:“此事若是别的事,我也不急,也不放在心上,可是……此事关乎相爷安危,叫我怎么能不急?”季淑按捺心跳,道:“我爹怎么了?”
清妃的手发抖,欲言又止,将季淑拉着,望内走了几步,又瞧了瞧左右真个无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事我也不知找谁商议是好!若是贸然传出去,怕有杀身之祸……淑儿,你休要着急,也休要害怕,我是没了法子才找你来相问,想借你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