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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看看他,又看看天权天璇,才说道:“你先前所做,实在令我不快,只不过,司命七君,只能一致对外,又怎会自相残杀?”
摇光一怔,楚昭扫他一眼,说道:“我方才不过是试试你,你别就真的撒赖起来,更越发说出不好听的来!”
摇光眼睛一亮,眨巴两下看向楚昭,喃喃道:“天枢?”
天璇松了口气,天权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楚昭。
楚昭哼了声,说道:“你年纪轻性子直,难道我会不体谅么?可是你先前的确是做错了事,叫我难以释怀,如今花娘子她中了蛊,你去给我看看,若是好端端地将她救回来,就是将功补过,从此我便既往不咎,你方才所说那些,我也可当未曾听到。”
摇光有些失望,呐呐说道:“天枢,你要我救她?”
楚昭双眸望向摇光,沉沉说道:“怎么,你不愿?”
天璇急忙推了一把摇光,摇光迟疑说道:“我、我……既然是天枢所愿,自也是我所愿了……只不过,天枢你也知道,我向来擅长者,是以蛊杀人,这救人上头,却是稀松平常的,就算真个要救,用的法子多半也猛烈狠辣,以毒攻毒的多,恐怕对人身子没什么好处。”
楚昭心头一沉。
天璇道:“你先说了这些坏处,无非是把那蛊毒往厉害上想,若是平常的蛊,你要除去却是很容易的,是么?”说着就急使眼色。
摇光自然领会,急忙也说道:“是!若不是什么厉害的,我就可一试,或能除去也尚未可知!”
楚昭点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好,你同我来。”
楚昭领着摇光入内,天权跟天璇两人便待在外头,顷刻间,却见外头开阳也匆匆来到,见两人站在此处,便过来,扫了眼里头,问道:“发生何事,怎地我听闻天枢召你们过来,又叫太医?难道是谁伤了?怎地只站在此处?”
天璇道:“噤声,是那女子……有些不妥当。”
开阳一惊,急地说道:“啊?她怎地了?”
天权不做声,天璇扫他一眼,道:“你如此着急作甚?如今天枢把摇光叫了进去,看看能不能成罢。”
开阳惊道:“摇光?摇光拿手的岂不是……难道说……”
天璇一皱眉,开阳伸手向着嘴上一挡,有些忧心忡忡,道:“那究竟如何,还真难预料了。”
天璇看左右无人,便问说道:“对了,天枢怎地知道了万山之事?你们谁同他说了不曾?”
开阳道:“怎么,他知道了?”
天璇道:“不是你说的?”开阳叫屈道:“我哪里会对他说这个……”旁边天权才道:“是天枢先前要叫摇光替花娘子医治,我不合多说了句最好不要叫摇光来,其他的美多说一句,谁知就被天枢瞧出端倪。”
天璇点点头,说道:“天枢本就精明,当时我带摇光走之时,很是匆忙惊险,同天枢几乎只相差前脚后脚,天枢武功又高,倘若被他看到些蛛丝马迹也不足为奇,当时那女子无事,天枢便将此事压下不提也是有的,谁知道她偏生又在这府内出事了,前尘往事的,天枢自然盛怒。”
天权说道:“此事很是古怪,只是……不是摇光,却又是何人 ?'炫书…3uww'”开阳道:“可惜天玑同玉衡有事在身去了别处,不然的话,倒也可以帮上忙。”
天权却道:“其实,我心里头担忧一事。”
天璇开阳齐声问道:“何事?”
天权皱眉,低声说道:“我觉得,天枢对花娘子,实在是……不同他人。甚至有些……”琢磨着不曾往下说。
天璇面色一变,开阳却不以为然地,只道:“天枢熬了这许久,也该有个人了,不然的话,我都疑心他有毛病。”
天权哼道:“你不明白我话中意思,天璇明白。”天璇点点头,却不说。
开阳道:“小权你便是如此,有话不直说,你憋得慌不呢!”正说到此,有丫鬟过来,见三人在此,便停了步子,不敢上前,天璇说道:“都走开去罢,此处不用伺候。”丫鬟们答应了,垂头小跑退开。
且说楚昭带着摇光到了里头,却见季淑蜷缩身子卧在床上,楚昭当即过去,将季淑轻轻拥住,便低声唤她,季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望着楚昭,便道:“楚昭,你来啦,别给那二货看到,他又要想法儿打你了。”
楚昭怔了怔,不明白“二货”是什么意思,便点点头,说道:“小花,你如何了?”见她能言语,心里半是酸楚半是宽慰。
季淑垂了眸子,疑惑说道:“噫,小花?你怎地这么叫我?只有我爹才这么叫我……你不是该叫我大奶奶么?对了,我爹呢,你叫他来,我、我有话要同他说。”
楚昭见她神思恍惚,言语糊涂,还以为她人在上官府,分明是不曾清醒过来,便急忙转头看向摇光,说道:“摇光,快来。”
摇光正呆呆站着,闻言便上前来,见季淑面色惨白,嘴角一抹朱红,气息衰竭,心头也是一惊,急忙伸手握住季淑的手,听了片刻,手仓促缩了回来,就轻声地道:“不好……”
楚昭只觉得惊心动魄,便说道:“到底如何?你、你细看看再说。”
摇光见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便道:“天枢……你、你将她的衣裳解开。”
楚昭一怔,接着二话不说便将季淑的衣裳解了,摇光一眼看到季淑颈间腻白肤色,目光不由自主向下滑去,却又醒悟过来,急忙低了头,只道:“天枢,你看她……她之间,或者胸腹之间,是不是……是不是有异样。”
楚昭握着季淑衣裳,垂眸看去,越过那玲珑浮突的所在,果然见在季淑腰间往上,有一线红痕,若隐若现,好似是划伤,细看却又不是,却仿佛一抹胭脂浮着,再细看,却隐隐地好似在动。
楚昭失声道:“怎会如此?”将季淑胸前衣裳掩起,只露出腰间这片儿,说道,“摇光你看看无妨!”
摇光这才转过头来,垂眸一看,心头发憷,喃喃地道:“果然……果然被我料中。”
楚昭道:“究竟如何?”
摇光说道:“天枢,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我真的不成的。”
楚昭按捺怒气,道:“你说她到底是如何了!”
摇光呐呐说道:“这蛊已经养的半大了……看起来有些年头,至少两年。”
楚昭目瞪口呆,问道:“两年?怎会?”如听天方夜谭。
摇光说道:“这叫胭脂蛊,又叫绝情蛊,很是难得,又难伺候,我也是第一次见,据说中蛊之人,只要隔断时间将玉魄带再身上,便绝无异样,甚至也绝少疾病,可身子却会日亏一日,任凭多健壮之人,也会日渐羸弱,精气衰竭,若是满了五年,蛊虫成了,那人便会枯瘦而亡。”
楚昭说道:“玉魄……那是何物?”
摇光道:“这蛊极难得,且又古怪,要养两三年才得一只,养蛊之时,旁边必陪着一块上好美玉给他,蛊才会安稳养成,蛊虫成之日,玉魄也成了,此后玉魄在旁,蛊虫就不会发难,玉魄离身,蛊隔不多长时日,得不到玉魄相陪,就会躁动发作。”
楚昭说道:“她先前浑然无事,莫非是有玉魄防身?”摇光却又道:“我虽不知道究竟如何,但多半是这样了。”
楚昭说道:“玉魄何在?哪里能找到?”
摇光道:“这个须问下蛊之人,另,天枢,莫非你想找玉魄?”
楚昭道:“这是自然!”
摇光摇头,说道“天枢……若是我,就不会找那玉魄。”
楚昭问道:“这是何意?为何不能找!”摇光说道:“因为,玉魄不回来,这蛊就不会长成,但若是过了三年之期,蛊成了,就算有蛊引也是无济于事,这人到了第五年上,必死无疑,什么也救不了的。”说着,便轻轻叹了口气。
这真真宛如“饮鸩止渴”,楚昭一时也没了法子,呆呆地只看怀中季淑。却听季淑道:“我爹呢,我有话要跟他说,快叫他来。”
楚昭咽一口气,说道:“摇光,我知道你先前所为,虽然太过,却也是为了我好,你说我的愿便如同你的愿,那如今我便对你说句实心言语,这人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万不能没了她,——她就是我的性命一般!若是能有一分把握,也求你给我救上一救,你救了她,就如同是救了我的命了。”
摇光怔怔望着楚昭,却见他抱着季淑,手指头轻轻拈起贴在她脸颊上的一丝头发,小心翼翼地似怕惊动了她,垂眸那眼,满是柔情蜜意,又包含无限痛惜。
蓦地他抬头定定看着自己之时,那虎目泛红,隐隐泛着水光,却又带着决然,是无声地相求或不由分说地命令,那股熟悉的味道,仍是昔日那个在边漠同大家伙儿纵横驰骋,傲然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