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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了一番化神后期带来的磅礴灵力与悠久的寿元，徐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心念一动，四头炼魂同时浮现而出。
炼魂不大，悬于四周，每一头都散发着不弱于巅峰魔君的气息，尤其是这四头炼魂的形状堪称诡异，犹如四头缩小了的混沌魔王。
“千鳞，万葬，钩须，冥炎，四位魔王大人辛苦了，以后还要四位多多出力，随我征战四方。”
随着徐言的低语，四头魔王炼魂发出沉闷的低吼，仿佛在回应着主人的号令。
“若是让那些魔子知道他们的四王没在西洲，而是在我手里，不知会作何感想，看来你们四位还不能轻易现身，不过没关系……”
说着，徐言的嘴角挑起冷笑，轻轻挥手，一片黑云从袖口中冲出。
黑云中传来呜咽哀嚎，还有凄凉吼叫，正是千道魔君炼魂！
“有这么多手下陪着，你们四位应该不会孤单了……千魔舞！”
双手连动，虚空轻点，袍袖摆动间，千魔之魂忽聚忽散，若隐若现，如狂风卷动，左右飘忽，发出沉沉吼声，此风极烈，被包裹其中将体会千魔噬心之苦，最后魔风盘旋一处，化作一张大口，呈吞天之势，口中有四颗獠牙闪烁锋芒，正是四王之魂所化。
大口汇聚之际，千机府里冥风大起，空气中弥漫着凶煞之气，仿佛地府中爬出了凶兽。
尤其那千魔组成的大口，发出的咆哮说不出的诡异，最终在徐言的驾驭下消散成虚无。
以四王为主魂的千魔之舞，威力非凡，徐言十分满意。
这四头魔王之魂，其实并非魔王的全部魂力，已经被黑龙吞噬了大半，否则以化神境界也难以驾驭。
徐言自创的天魔舞派上了用场，如果以后收集够万魔之魂，修成万魔舞，威力定然更加可怕。
收起魔魂，徐言感知了一番龙蛋。
小黑已经陷入了沉眠，龙蛋里的龙身越发凝实，几乎达到了实体的程度，而且气息越来越强，已经不弱于妖王气息。
“小黑，你终于活过来了。”
感受着黑龙传来的强大生机，徐言欣慰的一笑，轻轻拍着龙蛋，犹如当年拍着小黑猪的小道士。
百年晴州，百年远行，加上在真武界的近百年时光，徐言自从离开乘云观，已经过了三百年之久。
三百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模糊的眼前，依稀站着慈祥的老道士，笑吟吟的看着顽皮的小道士，一旦小道士歪歪斜斜的要跌倒，老道士就会伸出一双大手，牢牢的护住小道士。
言通天缺失的童年岁月，被名为徐言的小道士所弥补，心境上唯一的破绽，从此愈合。
直到如今，徐言才明白为何言通天的恶念如此之重，这份恶念来自悲苦的童年岁月，而他徐言虽说是恶念残魂，却被补齐了言通天的遗憾。
世间事本如此，猜不出，看不透，更无法预料。
“师父，你该去护佑善念残魂，我天生是恶人啊……”
苦笑着摇了摇头，徐言对于善念残魂的敌意消失了几分，更对善念残魂的下落好奇了起来。
他曾经推演过多次，都看不出善念残魂的下落，甚至一度怀疑善念残魂已经消失。
“不应该消失，善念应该还在，魔帝追杀我入混元瓶，善念残魂就应该没有了天敌，就算师父不去护佑，他也应该没事吧。”
想到这里，徐言微微发愣。
“如果师父去庇护善念残魂，会不会魔帝也要追杀而去，看来还是恶念比较好养活，师父你偏心了。”
苦笑了一声，徐言有些没落，可是很快他又沉吟了起来。
“不对，善恶都是言通天，师父不会偏心，既然只追踪到混元瓶，应该是师父与林惜月了解这件先天灵宝的气息，那么善念残魂会不会遁入了陌生的灵宝，难道他跑进了魔帝的灵宝里？”
抓出了黑魔幡，再次确认黑魔幡里没有空间，徐言叹了口气，不在多想善念残魂的下落。
抛却杂念，沉心静气，并无倦意来袭，徐言却渐渐沉入到奇异的梦境世界当中。
第1772章 观月的夫妻
梦境世界，大地在移动，天上的云却不动。
诡异的夜晚，连明月都比往常要明亮，显得更加苍白。
望月石上，观月的人已经看了百年明月。
陪着他观月百年的，是冰冷得犹如尸体的女子。
虽然重逢，可是心却越来越远，或者说，越来越淡。
望月石既是一块山岩，也是一座平台，只有一张木桌摆在平台的边缘，两把木椅多年不曾有人坐过。
望向明月的目光，被缓缓收回，落在盘坐石台中心的身影。
锁起的眉峰，百年来不曾散开过半分，即便在幻月宫突破了境界达到化神巅峰，言通天依旧不觉得有半点开怀。
因为他的夫人，明明近在眼前，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仿佛远在天边。
“明月依旧，咫尺天涯……惜月，你到底要修炼到何种程度，修成一幅石头身么。”
百年前，闯入幻月宫的言通天，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的夫人，更留在幻月宫与林惜月一同修炼。
言通天并不在乎住在何处，道府也好，琳琅岛也罢，能守在爱人的身边已经知足，可惜，百年来，这份情缘，到了崩塌的边缘。
绝非这对道侣中有人变心，而是林惜月的生机，已然在百年内耗尽，成了一副行尸走肉。
林惜月并没有死去，反而修为越发高深，达到了化神巅峰即将渡劫的程度，如果她破境渡劫，最后一缕渺小的生机，将彻底消散。
“石头？世人愚昧，连你，也愚昧了。”
盘坐石台中心的身影睁开了双眼，原本充满灵动的双眼中再无清明，尽是死气。
林惜月的声音听起来无悲无喜，道：“只要成就永恒不灭之躯，生死有何不同，既然走上修仙这条不归路，终点，不就是成为仙么。”
“仙不是石头！”
言通天豁然而立，在明月下咆哮道：“你修的功法只能将自己的心智神魂乃至生机完全耗尽，成不了仙，只能成为一块石头！白玉京一脉的传承，不过是骗局，还不醒悟么，惜月，我陪你百年，也劝了你百年，你还要我言通天如何！”
“受不了了？忍不住了？你早该发火，既然已经不喜欢我了，那就离开吧，我们夫妻，缘尽于此。”林惜月并未回头，而是缓缓合起双眼，法决掐动，就要沉入修炼当中。
呼！
灵气袭来，腾空的身影如同雄鹰般急坠而下，拳风如雷，拳未到，狂风先掀动起女子的一头青丝。
“缘可以尽，但你不能死，既然你不肯醒来，我来唤醒你好了！”
冷语中带着深深的爱意，出手的言通天动用了全力，下一刻他的拳风被冰冷的气息吞没，反击而来的一掌更加凌厉。
百年来，他与她不止一次交手。
理念的不合，既然说不通，只能以交手来分出谁对谁错，可是这两人都有化神巅峰的修为，交手的结局只能是平手。
看着望月石上全力相搏的夫妻，徐言不知为何感受到一种悲伤的滋味。
他能清楚的看到言通天的背影，虽然依旧高大，依旧强横，但是在百年来多了一份沧桑。
轰鸣不断，月光下，蜃兽在逐云而动，所以在幻月宫所见的云朵，是不会动的，除非消散。
随着月落西天，望月台上的月光散去，打斗也随之停息。
冷漠的林惜月依旧盘坐在石台中心，言通天则立于石台边缘，久久无言。
天边的曙光照来，映得言通天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机。
“再修炼下去，你会成为一块石头。”
望着不远处的身影，言通天的大手捏了起来，抑制着起伏的心绪，转身离去。
“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成为石头！”
最后的轻语被晨风送入女子的耳中，石台上只剩下了林惜月一人。
枯坐了半晌，眼帘微动，一滴被曙光染成金色的泪珠顺着女子的面颊滑落。
“傻瓜……”
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埋怨，虽然是骂人，可是那句傻瓜里出现了百年来不曾有过的情感波动。
言通天虽然离开，徐言的目光却还在，他不信林惜月已经心无所属，他果然听到了林惜月的心语，看到了林惜月的泪痕。
心头的悲伤，被一种久违的感慨消融，他很想大声的呼喊，告诉那对夫妻，他们彼此还在深深的爱着对方。
可是他一张嘴，除了灌入了恐怖的冷风之外，只有一句冷漠的喝问发出。
“告诉我，如何才能解除白玉京一脉的功法弊端。”
幻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