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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点点头,等张娘娘一走,马上反锁了房门,急不可耐地拿了一面菱花镜走到窗边;明亮的阳光下,她看到自己的嘴唇,不禁呆了——那嘴唇那么红,那么艳,甚至还有淡淡的痕迹——是被人狠狠地亲吻,狠狠地咬过那样的痕迹。
她忽然面红心跳,整个人,仿佛要跳起来。那种火焰在心底燃烧,莫名其妙的,一阵燥热。
死罗迦!
该死的罗迦!竟然在那个时候占自己的便宜,真是不要脸。
他不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兴奋得几乎要冲出去,大声地喊,大声地叫,大声地歌唱。
但是,却捂着嘴巴,只是偷偷地笑。
缠绵8
弘文帝,从小怕人家抢夺他的太子之位;现在,当然怕人家觊觎他的皇帝之位,纵然是父亲也不行。而且他又在生病之中,罗迦出现,岂不是催命?罗迦凡事为他的儿子考虑,可怜天下父母心!罗迦啊,可怜的罗迦,难怪他鬼头鬼脑的,根本不敢露面。
她笑嘻嘻的,一头栽倒在床上,几乎在床上翻了一个大跟斗。
睡觉!
甜蜜地睡一觉再说。
冯太后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
人躺在床上,其实是醒着的。她大模大样地躺着,等着罗迦的出现。但是,没有。
直到午时,都没有丝毫人影。
死罗迦,自己不是说了,令他午时出现的么?哪怕装神弄鬼也好啊;
她一再地伸长脖子看太阳,甚至反反复复地走到窗口观察,但是,始终没有分毫的影子。
“芳菲,只要你治好了皇儿,我就把自己奖励给你!”
她恨恨的,为什么不先把他自己奖励给自己再说?
一再的算计,真是个阴险小人。
如果治不好太子呢?那他是不是就一辈子不出现了?
她干脆躺在床上,连午饭也不肯吃了。
宫人们不知道冯太后因何赌气,也不敢去问。
玄武宫不时派人来催请,因为弘文帝还没醒来。连续三次,她已经彻底不耐烦起来,只让人按时喂弘文帝吃药,其他的事情,先不要再来烦自己了。
这一日都心神不宁,仿佛一种强烈的对抗:赌罗迦的出现!
他出现,自己就施救。否则,一切免谈。
可是,对于这一点,却没有把握。难道他不出现,自己就真的不管太子的死活?眼看,太阳一点一点的西斜,而玄武宫不停传来消息,弘文帝毫无醒转的迹象。
到黄昏的时候,她再也坐不住了,飞奔到了弘文帝的病床之前。
PS:今日中午2点之前更新;
新更——缠绵9
她一转身,罗迦就悄然从隐蔽处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死丫头,她的空城计,对付儿子还差不多。跟自己玩儿这一套,至少还得等十年!
心里的苦衷,谁人知道呢!自己要真出现了,她那个脾气,肯定没法再装得悲悲切切的,若是稍稍走漏了一点风声,岂不天下大乱。
而且,自己早就慎重其事地做出了承诺,她还想得寸进尺!
玄武宫,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因为弘文帝昨夜本来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可是,快到清晨时醒了一次,却不知为何,忽然惨叫几声,就再次晕了过去。
众人一看到冯太后,再也不如昨日一般有信心了。魏启元躬身请安,心里暗骂,这个女人,要摆架子,也不是现在吧。弘文帝都成这样了,她还三催四请也不来。可是,嘴里却恭敬得要命:“太后,陛下就靠您了!真是辛苦您了……”
芳菲根本就不理他,大步进去,但见寝宫里,碎掉一地的药碗,药汁……忙忙碌碌的御医们,忙着收拾的宫女们,任城王正在焦头烂额,但见冯太后一来,简直如释重负:“太后,快,您快看看,陛下,他又发病了,他不肯服药……”原来,他们早上按照芳菲的吩咐,给弘文帝喂药的时候,弘文帝忽然有些清醒,又开始发作起来,将药碗全部打翻了。
皇帝金口玉言,他喊一声滚,谁敢继续留在原地送死?众人无奈,谁也不敢继续灌下去。而且,又不知道陛下大人为何会如此反常,难道是一心求死?可是,这样的疑惑堵着,谁敢说出口?
芳菲也简直头大如斗。这个弘文帝,为什么像小孩子一样,逮住机会就撒泼?弘文帝这是在逼迫自己!不见自己,他就绝不肯服药!可笑他堂堂一国之君,用了这样的把戏!她气急败坏,却又没法在人前斥责什么,只能令人赶紧打扫。
缠绵10
她走到弘文帝身边,却见弘文帝,别说好转,简直比昨日更坏。她这才急了,忙问:“你们什么时候喂的药?”
“回太后,喂了好几次了,但是,陛下都吐了……您看,简直毫无办法……”
任城王赶紧道:“太后,还是只能劳驾您了,陛下,他只肯听您一个人的话。”
芳菲皱着眉头,看新端上来的药,喊了两名宫女做帮手。
弘文帝再次被搀扶起来,芳菲按照昨日的方法,继续喂他药汁。可是,这一日,却不是那么顺利了,弘文帝忽然睁开眼睛,众人一喜,却发现不对劲,弘文帝的目光是散乱的,不聚焦,就如回光返照时候的疯狂。也许是看到了药碗,也许是看到了那两名宫女。他的目光拼命转动,却不知道往后看,也不知道究竟在寻找什么,众人都揣摩着他的圣意,却谁也拿不准,只见弘文帝忽然就生气起来,一挥手,就打向药碗:“滚开……都滚出去……滚……你们都想害死朕……滚……”
这个弘文帝,戒备心竟然如此强。
一名宫女躲闪不及,药汁倒在她身上,药碗也摔在地上成了两半。
“滚,都滚出去……”
芳菲气急败坏,一把捉住他的手:“陛下,你清醒一下,快快服药才能真正好起来?”
这声音,仿佛那么熟悉,又那么冷酷无情,甚至还略带了一点威严,真正如一个母亲在怒对自己撒泼的孩子。弘文帝转动眼珠子,看着她,狠狠地盯着她。可是,身后的这张脸,是花的,就如他的视线一般,越来越看不清楚是谁。
“陛下,服药了,你才能好起来!你是一国之君,北国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大事情,你决不能倒下!”
这是威逼利诱了,一个成年人,当然不能仅仅囿于男女私情,芳菲咬咬牙:“陛下,乙浑乱党尚未肃清,你若是一病不起,岂不是给人可乘之机?”
缠绵11
他只能看到她的嘴唇翕动,上下之间的翻卷,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快,马上灌下去……”
众人抓紧机会,将药汁再次灌了下去。但是,弘文帝却开始呕吐,吐出来的,全是清水,虚脱得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到芳菲再要下令灌的时候,任城王等立即跪了下去:“太后,灌不得了,陛下吐得这样厉害……”
芳菲细看,也的确没法再灌下去了,弘文帝的嘴唇都吐得青紫了。在他的内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排斥意识,只要这种意识不去掉,几乎相当于整个人在慢性自杀。那个夜晚的悲怆,几乎将他整个人击垮了,一直处于一种躲避的自我保护里面,就如裹了厚厚的一层壳,无论如何都敲不开。他的情况一直是这样,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纵然芳菲绞尽了脑汁,也无济于事。
“太后,这可如何是好?”
芳菲沉声道:“换一剂药方,马上新熬药。”
“是,太后前日开的方子,正在煎熬,马上就要好了。”
“不,换一个。”
她提笔,就在案几上,刷刷地写了下去,将其中的几味方剂,再次修改了一下。
“好了立即送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药汁再次送来。
芳菲一挥手:“你们全部退下。”
魏启元迟疑着:“太后,老奴留下帮忙吧。要喂药,一个人可不成啊。”
“退下!”
门关上,夕阳从窗户照射进来,暗暗的,一种血红一般的阴影。那是弘文帝脸上的阴影,就如这一层血红,仿佛要跟着太阳一起下沉。曾经那么急于求生,那么隐忍的一个男人,若非是伤透了心,又岂能软弱得如此不堪一击?
芳菲忽然想起自己昔日躺在冷宫等死时候的场景,拒绝一切的治疗,一心只是求死!跟现在的弘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缠绵12
那是一种令人心碎的感觉,甚至击碎了和罗迦的赌气。
不,他不是赌注!从来不是,太子,他从来不该是赌注。他之救助自己,跟自己的救助他,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曾经被抛弃的人的那种惨淡的绝望。这样的心情,只有被抛弃过的人才能够理解。无关乎爱和不爱,只是怜悯和同情他人的相同的遭遇而已。
芳菲看一眼夕阳,觉得腰几乎不胜重负,那是一种强烈的疼痛,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