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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吃饭时,芳菲又说又笑,罗迦内心还是有点安慰,这个小东西,就算对其他人再不满,但是对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只要她对自己满意,那就差不多了。
芳菲见到太子,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大祭之日了。所以,太子特意进宫向父皇请安问候。恰巧罗迦去了军机处商议要事还没回来,在等候的时候,他见到的就是芳菲。
双脚再次踏入立政殿门口,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么复杂。到高公公通报了,皇后出来的时候,二人面对,彼此的眼神竟然都是慌慌张张的。
解决纠结15
还是太子先开口,躬身行礼,态度非常温和:“皇后,你身子好些没有?”
“嗯,还行。”
两人淡淡地对答。完全是宫廷的规矩行礼。
她只是个皇后而已。
他只是个太子而已。
仿佛二人昔日的友好,昔日所有的情谊,已经彻底荡然无存。
太子仔细地看她的脸色,很苍白,显然这一次的小产,对她的身子的影响,并不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个女人,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情,是绝无可能短时间内就生龙活虎的。
就算是滋养得很好,她的眼眶也微微地陷落,身子较之以前,单薄了不少。
好在精神还不错。
可是,二人之间,几乎隔了一层漩涡,深深的——那是一种无形之间的距离,那么疏离。
本来,不是这样的。
两人之间,有太多的回忆,神殿时候的相处、逃亡;太子府那么几个月的朝夕相对,同寝同食,她在冷宫时候的哭泣倾诉……可是,这一切,都敌不过那一次的争吵。
“殿下,我不来了……以后,永远也不来了,不跟你见面了……”
他想起她当时慌慌张张的额声音,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低下头,声音低低的:“皇后,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自己什么呢?
是当时不该那么骂自己么?
芳菲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对不起。
那自己呢?是不是要说谢谢他?
谢谢他当初的救命之恩?
“芳菲……对不起……”
非常低的一声,他好久才从喉头里发出来。
芳菲心里一震:“殿下……那一日,你救我……是你救我……”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那么潮湿,太子,他骂自己,他恨自己。可也正是他,舍命救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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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皇女英1
芳菲心里一震:“殿下……那一日,你救我……是你救我……”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那么潮湿,太子,他骂自己,他恨自己。可也正是他,舍命救护自己。
回想自己这一生,几曾有过被人如此舍命相护的时刻?
他是不同的,和其他人都不同。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不同,所以,对他的期待才更高,更大。就如新雅洁雅等,那样地辱骂自己,就如张婕妤等如此地暗算,都可以不放在心上,要么翻脸对付,要么根本不足挂怀。但是,唯有他,哪怕来自于再少的一点伤害,都觉得无比伤心。
太子见她神色终于有了缓和,低声道:“上次你受伤了,我来看你……”
那几次,他都被拒之门外。
“芳菲……我只是想向你道歉……向你说声对不起,我那天……唉,玉屏死了,我六神无主,又服用了大祭司的圣水,所以,看到你,只好拿你出气……”他的声音十分软弱,“因为,除了你之外,我也不敢拿其他人出气了……”
芳菲不由得低下头去。
那是一种无端的怜悯和喜悦——他最无奈的时候,只能拿自己出气。
就如我们在生活里,遇到许多不顺心的时候,只能拿自己的家人、亲人撒气——而太子,他更加不敢,他的一言一行,都事关重大,许多人都盯着他,他必须做出表率,永远是最强的一面——永远没有肆无忌惮的时候,唯有在自己面前,他才敢稍微的表露一些真实的情绪……
她眼珠子转动一下,抬起来,看着他,微微别过脸,并不面对他的目光:“殿下,我知道,我都知道。”
其实,也不是太知道,那种微妙的情绪,那是很难体会的。
一杯清茶,太子缓缓坐下去,芳菲此时要开口,倒颇费了一番踌躇:“殿下,你对于李将军的小女儿……”
娥皇女英2
太子的眼神有些飘忽,神情也是淡淡的:“你说李银屏么?她是玉屏的小妹妹。父皇替我考虑,这样的决定也都是为了我好,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那就这样吧。”
芳菲听出了他的冷淡,急忙道:“殿下,其实陛下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可以提出来的……”
“我还能提什么?父皇都和李将军商量好了。再提出来又算什么?”
芳菲张口结舌,这才想起,那次招待李将军的盛宴上,的确,陛下是亲口许婚的。君无戏言,陛下其实已经替儿子做了主了。太子,又怎好再忤逆于他?
再说,李将军如今在外率军浴血奋战,而家里,太子竟然悔婚,这也是不可能的——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本人,都绝不会如此。
“再说,我也没什么好提的。事实上,再娶哪个女人都一样。李银屏也好,其他人也罢。都是女人,当然是谁对我最有利,就娶谁呗。”
他的态度实在太过无所谓了。
芳菲心里颇不是滋味。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安慰他呢?
而且,的确也是,如果没有明确爱慕的对象,那么,娶哪一个女人不是娶?再说,李银屏还才貌双全,家境没得说。
此时,方感觉到宫廷深深,半点不由人。就算再是父子情深,在某些事情上,也是无能为力的。
太子反而笑起来:“皇后,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纵观其他人选,李银屏倒是最好的。总不成叫我娶乙浑的女儿?”
乙浑也还有两个未嫁的女儿,但都是妾室所生。乙浑多次想方设法,希望把女儿嫁给太子,但是,罗迦都婉言谢绝了。
这一声“皇后”,芳菲心里好生失落,一切,都回到了陌生的原点——身在皇宫,娶谁,不娶谁,无关乎爱情,那是一门学问。
也许,男人,在现实或者事业面前,是不太那么看重爱情的。
娥皇女英3
因为,他们可以三妻四妾。
妻子管家,娶进门来是为了一种身份,一种名誉,一种利益,绝非为了情感。
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妾。
反正男人是可以兼得的。
带来好处的女人,或者是能够愉悦自己的女人——他们一个都不会错过,可以兼得。
身为太子,更是如此。
就算李玉屏在世的时候,他也是有几房侧室的。
今后,他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自然也可以随意娶了进门。
到时,要宠谁多一点,谁又管得了呢?
她没有再问下去,忽然想起那个米妃。李玉屏死后,她非常积极地抛头露面,非常主动地在太子面前邀功请赏,把持了内政外交,甚至为了取悦太子,不惜让他和神殿的客人大行方便。
米妃做了这么多女主人该做的事情,难道为的不是争取正妃的位置?
可惜,要扶正,又谈何容易?
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种十分难堪的尴尬——一种沉默的气息在空气里流动。仿佛一种无言的芥蒂,永远也回不到昔日。
彼此说话,彼此试探。
彼此试图真诚,彼此又无法真正的畅所欲言。
好一会儿,竟然谁也无法开口。
芳菲是看着门口的,希望陛下赶紧回来。偶尔回头,忽然接触到太子的目光。那也是淡淡的,并未看着自己,好像在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
天气那么冷,以至于屋子里也那么冷。
这才看出了他的憔悴。
其实,也不是憔悴,而是一种隐藏的犹豫——仿佛是一个极其孤独的人——这种孤独,仿佛已经深入了他的骨子里,从他生病起,从他养伤的时候起,从李玉屏死后——他这一生,仿佛都是极其孤独的。
她急于打破这种孤独——或者说是难堪的沉默:“殿下,那天你去追赶的罪魁祸首是谁?”
娥皇女英4
她急于打破这种孤独——或者说是难堪的沉默:“殿下,那天你去追赶的罪魁祸首是谁?”
问出来,方觉得后悔。
事后,太子在向罗迦禀报的时候,都是含混其词的。只说黑夜里没有看得清楚。此时,自己却这样问他,他会说么?
太子回头,好生意外地看她。
“殿下……我是随便问问……”她强笑着,有些不安。
“是三王子,是他!”
他竟然回答,毫不犹豫,毫不隐瞒。
芳菲一怔。
“我跟他交手,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