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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里传来的冰冷,几乎要刺透他的内心——这时,已经不是那个雄辩滔滔的女人了,她的雄辩,她的穷经皓首,已经无用了——所谓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这一辈子,都在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
可是,语言的力量,真理的力量,竟然那么苍白无力。
他初听到“伏羲女神”的震撼已经不复存在——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小女孩,就如昔日那般,就如昔日遇到了危险,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父皇……求你了……父皇……求求你饶了我吧……”
她那么可怜,她没有力量!
自己总是能够饶恕她!
其他人呢!
其他人谁肯饶恕她啊!
她是自己的小东西,怀着自己的骨血,人家竟敢指着自己的眉头说:你把这个女人交给我们,我们要烧死她!
他的心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是祖先酿造的恶果。更是自己一再妥协,绥靖导致的恶果。多少次的机会,自己为了北国安定,生怕引起内乱,总是一忍再忍,不想阋墙于内,让敌人有机可乘。
姑息养奸的结果,便是养大了饿虎,猛扑过来。
可是,那流传历代皇帝的盟誓,现在已经落空了,无用了——神殿已经撕裂了那张祖宗的面孔了!
战争,厮杀的痛快——他本是战神,习惯于刀枪剑戟,血流成河,一战定江山!
从来不惯于这样婆婆妈妈,可是,这是政治!
内乱用军队,那是小人之道!
在他自忖不能完全掌控局面之前,是绝不会轻易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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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厮杀的痛快——他本是战神,不惯于这样婆婆妈妈,可是,现在,这里是辩经堂——大家只能先有着无穷无尽的口水战——有时,你就算想打战,也不一定能马上打起来。
因为,外面的所有大臣都在那里——观望!
武力,并不能决定一切——信仰一旦决堤,也许,便会是灾难、背叛,无休止的四分五裂。
他总是压制着暴力的一刻的到来——到现在,却再也压制不住了!
就算是皇帝,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算是皇帝,也有七窍生烟的时候!
唯有一个字——拖!
拖延时间!
自己总会想到办法。
怒极,仿佛一团云层即将爆炸开来,四周环顾一眼,语气却非常平静:“现在,只剩下北国人了么?”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
三长老!
三祭司!
通灵道长!
两位王爷!
太子!
帝后!
的确全是“自己人”了!
朝晖上人又看了通灵道长一眼,冷哼一声:“既然有人硬要厚着脸皮算北国人,那么,现在就算全是自己人吧。”
通灵道长并未回答他的口水战。
罗迦淡淡道:“你们有何秘密,可以解开了吧?”
几人互望一眼,显然在惊讶,陛下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解开秘密吧!
难道,陛下真的如此有恃无恐?
这一次,回答的是平武上人,看着那张祖先流传下来的九转玉琮,声音十分平板,一字一顿,如冰雹打在大理石的走廊上。
“陛下,这是我们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北国太祖,给列祖列宗留下脸面!神殿的存在,是维护北国的千秋万代,而不是引起任何的内乱!否则,到了地下,我们也无颜见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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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一直在犹豫,他们不是大祭司,所要达到的目的,和大祭司是不一样的。甚至,他们并不清楚,大祭司还有着其他怎样厉害的目的。
他的目光从芳菲面上划过,手微微抬起来。九转玉琮的莹润的光芒,在暗沉的石室里,显露出一种奇怪的生机勃勃。仿佛一双奇怪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众人。
“!!!!”
朝晖上人接下去:“大神蒙羞已久,到此,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无论如何,也不算亏负了当初对太祖的盟誓了!现在,是该履行我们对大神的尊严的维护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陛下的身上——要如何地维护尊严?
维护大神的尊严,这跟陛下有什么相干?
一字一句,暗含刀锋。
“陛下,最后一次问你:是否交出她?”
所有人,都明白,这最后通牒一下,便意味着双方彻底的翻脸——揭开的,必然是有关皇帝的一个极大的隐私。
就连芳菲也浑身颤栗:陛下,自己这一次,一定会连累陛下了!
陛下,会因此身败名裂么?
她悄然地,看着陛下——却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如刀雕斧刻一般。他的侧面,那么完美!嘴唇紧紧地闭着,忽然如一头华丽的狼。
“把皇后的食盒拿上来!”
“是!”
是背后的两名宫女发出的声音。她们的身后各自提着一个小巧的篮子,是古老部落的一种保温的古木做成的。皇后怀有身孕,要少量多餐,身子才能承受。
显然,陛下考虑着辩经时间太长,早就做好了准备。
食盒打开,里面盛放的燕窝粥,用了特殊的材料保存着,还散发着温热之气。
罗迦亲手端了燕窝粥:“皇后,你不要饿着了,孩子也不能饿着。”
芳菲心里一抖,接过燕窝,默默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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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陛下,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自己的妻子,是否饿着。
仿佛大家正在讨论的事情,无关流血牺牲,无关痛痒,无关紧要——仿佛大家只是在闲闲地吹牛!
大祭司冷冷一笑。
然后,是东阳王先打破沉默:“三位长老,到底是什么事情?”
京兆王,也是同样的疑问。
无论是大祭司也好,朝晖上人也罢,他们都是同样的一头雾水。最初,以为是陛下废黜祭祀法令的缘由;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简单——事关陛下本人的私德了!
陛下就算是立了一个皇后,就算群臣反对,就算不利于北国的政治,没有从权臣家里选择——但是,这也不算什么罪该万死的大罪吧?
何至于就上升到了这样可怕的层面上?
仿佛这一切的决定,是要让陛下身败名裂!
里面之人,其实,只有他俩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如此地咄咄逼人,他俩终究是皇室中人,东阳王见无人回答,沉不住气了,抬高了声音:“就算是皇后辩经辩驳得有些离谱,也不至于牵涉到陛下……”
京兆王是罗迦的亲兄弟,虽然曾有些信仰方面的意见不合,在选择的时候,是一直倾向于支持神殿的。但是,当信仰和手中的权利相抵触时,自然就会权衡一番了。
此时,他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但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也亢声道:“皇后辩经,也是诸位长老允许的!就算她的意见……”他本想说“头发长见识短”的,但是,考虑到对方是皇后,便改了口:“……很奇怪,可是,就因此值得三位长老派人暗杀于她?只怕就算是在列祖列宗面前,各位也不算有什么正当理由吧?”
“是啊,一切有话好说,何至于如此?这是辩经会,是神殿,内部兄弟阋墙,岂不是给我们的敌人以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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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是忧心忡忡的,生怕演变成流血冲突——对外可以放开了膀子打一仗;可是,这内战一起,神殿和王权的决裂,便意味着生灵涂炭啊!
谁担当得起这个分裂祖国的罪名?
以后,怎么向后世子孙交代?
而且,在神殿和王权的联盟里,昔日的盟誓之中,便有一条,是要永远维护北国的统治,直到千秋万代。
“二位王爷,我们就是不愿看到北国不安宁,所以,才一再忍让,才采用和平的辩经会的方式……”
这已经不是辩经会了——是戒律堂的审判!
北国是原始的奴隶民主制立国的,在部落开始,到建国多年,文武大臣,神殿高级祭司,是有权组成部落联盟,对于国内的财政外交,有干涉监控的权利!
在北国的历史上,太祖之后的第二代帝王,甚至曾经因为众臣和大祭司审核他的财物不过关——当时,他将国库里面的一笔银子和锦缎赏赐给了他宠信的一位妃子的娘家。但是数目过大,当时的大祭司认为,这违背了祖宗的规矩,便将他按倒在当时的土炕上,打了一顿屁股!
打了之后,众人又斟酒向他赔罪。他也只能接了压惊酒,事后,还不能追究任何人。
这是一个见惯不惊的风俗。
直到罗迦登基,一再抑制神权,这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但是,两位熟知北国国情的老王爷也知道——就是这样的抑制,激起了强烈的反弹——这一次的辩经会,其实,便是公审大会!
将三长老请出来,公审陛下。
PS:有童鞋们怀疑:皇帝不是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