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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微微失神。这是他第一次和儿子如此开诚布公地谈起一个女人。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芳菲了。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芳菲临走时曾经问朕:若是当年祭奠大神之前,你和安特烈没有救她的性命,朕会不会真的烧死她……”
太子屏住呼吸。
“朕这些日子思虑多时……”
父皇的答案是什么?
太子竟然无比的期待。
就连罗迦,也无数次在心底问自己,答案是什么?自己当初到底是想的什么?
知道么?
难道不知道?
许久,罗迦才缓缓道:“其实,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对不对?过去了的事情,假设也没用了!”
太子垂下头去。
私心和心碎2
“她这一命,其实是你和安特烈救的!尤其是你!若不是你当初打开神殿的密道,遣走卫士,她怎能逃出去?”
“父皇……”
“芳菲说得对,朕待她真的不算好。早年收养她,为的不过是养大了好处死她,她九死一生逃得性命后,被迫进宫,朕又强迫她,令她大病不起。她怀孕后,又让她受到惊吓难产。甚至她还没满月子,就让她进了冷宫……细细想来,朕真的对不起她,从未做过让她开心的事情,反而多次伤害她,也难怪她恨朕……皇儿,也许有一点你不知道,她执意离开,并非是朕要赶走她,是她非走不可!她对朕的痛恨和厌恶,你难以想象,她曾说……”
她曾说“就算是你将我挫骨扬灰,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她曾说“哪怕你把我关在冷宫一辈子,我也不会喜欢你,绝不!”
……
他闭着眼睛,当然无法将这样的话告诉儿子。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无言的心碎,每一次想起这句话,都会一阵一阵的难受。
太子抬起头,看着父皇。
父皇闭着眼睛,神情憔悴,这些日子以来,身子和精神都极度糟糕。仿佛一个经受了失恋打击的年轻人,纵情狂放,无所节制。
因为没有爱过,不知道该怎么爱。
也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该怎么去经历。
战术战略可以学习摸索,但是关于爱情,却从来没有现成的教材。
太子从未见过父皇的这一面,心慌慌的,仿佛一些话,是不愿说,又必须说出来的。
“父皇……冯昭仪她是那样,嘴上凶恶,其实,她还是关心你的……她在冷宫时,张娘娘来找儿臣帮忙,张娘娘说,她难产的那个晚上,一直哭喊着要找父皇……她害怕,她一直都在找父皇……”
罗迦浑身一震,怎么从没人告诉过自己?!!
私心和心碎3
罗迦浑身一震,怎么从没人告诉过自己?!!
那个孩子可怕的紫色的小脸浮现在眼前,像一场噩梦一般掠过,满是悲楚。
他喃喃道:“她那晚在找我?真的在找我?”
“对,张娘娘说的,说冯昭仪昏迷之前,一直叫喊找父王……太监们都吓住了,所以跑来找你……”
那时,他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只是,依旧迟了一步!
“父皇,她绝望害怕的时候,一直在找你,并未找别人!”
可是,自己却不在她身边。
妻子难产,性命攸关的时候,自己竟然当着她的面撂下狠话,去找她的情敌寻欢作乐。
难怪她后来会那么心如死灰。
就算是有过喜欢的吧?也许在那一刻也已经彻底化为灰烬了。
彻底化为灰烬!
“陛下,我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你耶……”
原来,竟然是自己一手扼杀的。
“父皇……她其实从小就是喜欢你,依赖你的,其他人,谁都比不上……否则,以她的性子,就算你强迫了她,她也不会留在宫里和你好好相处那么久……”
往事历历在目,自己第一次在皇家园林的赛马场上见到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摔倒在地,被人嘲笑,磕破了头,伤心地哭泣,就是父王抱起她!
父王竟然这样爱怜地抱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也许,从那时开始,她就是依赖父皇的。
“父皇,她其实是依赖你的,从小就依赖你……其他人……都比不上你……父皇,你不要怪她,她是因为伤心……”
……
“是朕对不起她!一直都是朕对不起她!”
她难产的夜晚,竟然是那样声声地呼唤着自己,就算自己发怒惊吓她,就算自己去找别的女人,她也在找着自己,并不是不屑一顾的。
自己是她的依靠,关键时刻,她却没能靠得住。
私心和心碎4
因为冀望太高,连她迟缓告诉自己熏香的事情,自己都会痛苦和愤怒;
可是她难产,自己却去寻欢作乐,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仿佛自己亲手捏着一颗夜明珠,在慢慢地揉碎。
是自己亲手揉碎的。
“芳菲,你好自为之,朕并不缺这个孩子,而你,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你在宫里,什么都不是……”
“你这个亡国贱种,朕要一辈子把你关在冷宫,再也不许你出去了……”
“为朕生儿子的女人成千上万,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泼妇,是个河东狮……”
…………
他悚然心惊,如此的冷漠无情,如此的残酷狠毒,这是谁的声音?
“陛下……父皇……”
“陛下,你待我真好……”
“陛下,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嘛?”
“陛下……”
……
一声声惨呼,那是谁的声音?
他遽然站起身,惶然地盯着门口,仿佛她就站在那里,盈盈浅笑。
太子盯着父皇,从不曾见父皇如此的失态,父皇那么惊惶,就如一个忽然不知所措的孩子。父皇,他在想些什么?
芳菲对他,一直都是很重要的?或者根本就不重要?
他衡量着,以前一直在猜测着,直到今日,才知道,真的很重要!
她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父皇……”太子鼓起了勇气,“父皇其实一直不曾忘记冯昭仪,又怎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北武当?”
“……”
不是自己忍心,是她自己离开的!
“父皇,她一个人在那里,日子肯定不好过,何不去接她回来?”
接她,她就会回来么?
她那么厌恶自己!
她那么坚决地要离开,根本不肯回来。
太子没有再说什么,悄然地看一眼父皇,他已经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太子悄然退下。
谁更昏庸?
许久,高公公进来,躬身站在他的面前,低声道:“陛下,齐国的使者又有密函,要陛下亲阅。”
他睁开眼睛,接过密函。正是登基后的高太子的亲笔。高太子说话结巴,但是他倒写一手好字,而且文辞华美,言辞恳切,许下丰厚的礼物,只为求得小怜。
高太子对小怜竟然是如此念念不忘,这倒真正出乎罗迦的意料之外。
“陛下,高太子登基后,不理政事,一心求取小怜,这……”
他淡淡道:“朕听说,高太子的父亲就是一个着名的昏君,十分残暴。而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很淫荡的女人,这样的两个人,高太子品质如何,当然不难想象。他登基后,日日沉迷于酒色,这对于齐国当然是坏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高公公察言观色惯了的,此时竟拿不准陛下的心思。陛下到底怎么想?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同意,陛下到底想做什么?
“齐国的使者带了什么东西?”
“带来了一些锦缎珍宝,才外,他还说,条件可以让陛下自己提。”
自己提条件?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天子真真想的出来。
罗迦笑起来:“天下人皆以为朕昏庸,殊不知,这天下还有比朕昏庸一百倍的小子。”
他试着说:“陛下,这高太子不知好歹,不用理会他,把那个使者赶走就是了……”
罗迦一挥手:“先不用管他,将使节安顿在驿馆,等候命令。”
以礼相待?
高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别的男人一再来觊觎他的妃嫔,按照陛下昔日的性子,早就赶打出去了。
就算是北国打了这一次败仗,也不至于如此吧?而且陛下不是历来最反感和亲的么?
就算是他,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意了。
冯昭仪早就逐出宫了,难道陛下真的又要去接回来?
难道陛下真的舍得小怜?
如何迷倒他1
昭阳殿。
这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晴天,但是,才午后不久,太阳就落山了。
斜晖脉脉,白雪辉映,美不胜收。
昭阳殿的屋檐处雕刻着各种花纹,用檀香木制成的窗花,镶嵌着五彩的珠子,用彩色的金线穿起来,能顺着柱子滚动。内殿的顶上,是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