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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的目光,彻底落在产婆的怀里。
那是为了孩子才精心准备过的襁褓,大红的小襁褓,上面绣着描金的颜色,各种的龙纹架着祥云,美丽而又富贵。
那样的大红和金线的明黄色,本是一般人不许用的。可是,他许它用!许她生的孩子使用。最好的,最美丽的,为什么不能给自己最爱的人?
所以,他不顾朝臣的建议,内臣的规劝,一意孤行。
为了这个孩子,宫里的绣娘们已经准备了许久,按照小王子和小公主,两套服饰在准备,一点也没有马虎。襁褓上的花纹山川,甚至孩子头上还戴了小小的王冠——那金色映照着他刚刚出世的小小的皱巴巴的面孔。
那么小的一个人儿。
“站住!”
“陛下……”
产婆不敢看他奇怪的目光,她在宫里接生快三十年了,从罗迦的父皇到罗迦本人,两代帝王,许多妃嫔,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妃嫔难产,婴儿死亡的事情。事实上,那个年代,婴儿的死亡率是很高的,就她本人,在这皇宫里就遇到过七八次婴儿死亡的事情。但是,几曾见陛下如此可怕的目光?
她嗫嚅着:“陛下,这孩子先天不足……本就……本就……”她本是要安慰他,就算不窒息死亡,这孩子恐怕也很难养大。
他忽然伸出手去。
产婆后退一步,惊慌道:“陛下……”
他一伸手,就抱住了孩子小小的身子,却是冷冰冰的,一点点已经在僵硬了。他并非没有见过死亡,战场上的尸横遍野,都见过。可是,这却是不同的,一点也不同!
没有那么痛心!
这么小的孩子,一来到世界上就散失了生命的热量!
尤其,他还亲眼目睹它的死亡。
现在,就只能抱着它小小的——尸体。……
惨痛的哀嚎5
现在,就只能抱着它小小的——尸体。
等了这么久,换来一个——尸体!
“陛下,让奴婢去处理……”
他恍若不闻,只是牢牢抱住孩子冰冷的身子。它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既没哭一下,也没笑一下,甚至连睁眼看一下他都没有,就这样死了。甚至他自己都看出,这孩子小小的脸,整齐的五官,那么酷肖自己。它一点也不像它的妈妈,只像自己。
“陛下,陛下……”
他如梦初醒,嚎啕大哭。
手一松,孩子几乎掉在地上,产婆急忙接过,抱了就退出去。
意识彻底变得混乱,转身就往屋子里冲。心已经完全碎裂,孩子死了,她,芳菲,自己的小东西,她也要死么?
不行,她怎么可以死?怎能?
“芳菲,芳菲……芳菲……”
御医擦着满头的大汗,垂首道:“娘娘失血过多,但已经得到控制,暂无生命无限……”
他声音颤抖:“脱险了么?不会死了么?再也不会死了么?”
“臣不敢保证……会不会平安度过,得看明早上她能不能醒来。”
他歇斯底里:“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蠢货,废物……你们怎么不尽力?”
众人战战兢兢:“臣等已经竭尽全力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如获大赦,低头就走。
“站住,随时观察冯昭仪的情况,若有个三长两短,朕一定饶不了你们……你们已经害死朕的儿子了,你们还想害死冯昭仪?”
众人进退维谷,只能都站在门口,垂手而立,方明白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是真的。女人难产,也不是什么罕见之事,尤其冯昭仪这一胎,先天不足,又加上受了刺激晕厥早产,能保住才怪呢。这一夜,自始至终,众人都在竭尽全力,谁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而且,那孩子,是自己等害死的么?!
那些高兴的人1
而且,那孩子,是自己等害死的么?!
可是,谁又敢有丝毫的反驳呢?
屋子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罗迦坐在床沿,看着那张惨白的面孔,仿佛一个人,刚刚从高高的云端坠落下来,浑身无力。
“小东西……幸好,幸好你没看到它……”
幸好她昏迷不醒,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手怯怯地放在她的鼻端,还有微弱的呼吸,可是,就如离线的风筝,随时都会断了,漫卷着云端,悄然远去。
这时,才记得起悔恨,潮水一般涌来的悔恨,自己竟然第二次将她陷入危险的境地——这一次,甚至远比第一次更为严重。
“芳菲,你快快醒来,朕错了,都是朕的错……”他自言自语,泪如雨下,泪水一滴一滴滴在她的脸上。
这才明白,她是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就是没有了孩子,也不能没有她。
“芳菲,你快醒醒,只要你醒来,无论要什么朕都答应你……就连小怜那里,朕也不去了……芳菲,求你了,快点醒醒啊……”
……
琉璃殿也撤掉了一切的歌舞,一切的残羹冷炙。
张婕妤和小怜都站在门口,虽然已经是深更半夜,却谁也不肯睡去。
小怜终于露出了一丝怯意:“娘娘,你说冯昭仪会不会顺利生下孩子?”
她咬牙切齿:“谁知道呢!这个死肥球,要生也是生个怪胎!”
……
宫女走马灯似的进来:
“娘娘,冯昭仪难产了……”
“啊?”二人欣喜若狂。
“立正殿的宫女说,冯昭仪昏厥了……”
生孩子晕厥?那还怎么生得出来?
张婕妤就连声音也充满了喜悦:“真的还是假的?”
“奴婢岂敢欺瞒娘娘和小怜姑娘?”
“好的,知道了,退下吧。”
……
左右皇后
宫女一走,小怜又高兴,又忧心忡忡,“娘娘,若是冯昭仪真的难产了,陛下,他会不会怪罪我们?”
张婕妤嗤之以鼻:“关我们什么事情?是那个醋坛子把握不住,自己福薄命薄,怪得了谁?”
“可是……”
正在这时,张婕妤忽然看到桌上的逐花跳了一下。灯花爆,有喜事。
人影一闪,一个宫女小跑步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冯昭仪产下一个死胎……”
“果真?”
“真的!据说陛下还亲手抱了一下,是窒息而死的。”
张婕妤瘫坐在椅子上,喜极而泣:“老天爷,你竟然如此厚待于我。”
小怜见她神思恍惚,急忙道:“娘娘……您这是?”
她牢牢握住小怜的手:“小怜,我们的时代终于来了!现在,你彻底不要忌惮什么冯昭仪了。这后宫的最尊贵的女人,很快就会成为你了……”
小怜又惊又喜,跪在地上:“娘娘,若小怜得宠,必定进言让娘娘做皇后。”
张婕妤踌躇满志:“小怜,你我是好姐妹,不分彼此。我要是能做一个左皇后,你就做右皇后。”
“啊?还有左右皇后?”
“怎么没有?南朝的皇帝为了宠幸的妃嫔,曾经立过三个皇后;就算那个齐国,对了,就是倾慕你的那个齐国高太子……”
小怜面上一红,嘟囔道:“娘娘又取笑奴婢……”
“妹妹,你可万万不能再称什么奴婢了!”张婕妤正色道,“你早就不是奴婢了。”
“谢娘娘。”
“对了……”张婕妤接着话说下去,“齐国就立有左右皇后,平分秋色。现在,很多国家都如此。我们姐妹情深,有何不可?”
小怜拍手称是:“对对对,我们姐妹不分彼此,都做皇后,以后,荣华富贵就全都是我们的了。”
…………
南朝狐媚子
而在玉堂,左淑妃也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她的心思是最为复杂的,自己怀孕了,却流产,虽然后来对凶手是否是芳菲已经产生了怀疑,可是,那种伤心失望的情怀,迁怒,是根本改变不了的。
她一边希望冯昭仪有事,最好也出点什么意外,可是,一边又不那么希望冯昭仪这么快就倒下——现在,每一个人都知道,只要冯昭仪一倒下,就彻底是小怜的天下了。
小怜和张婕妤联手,自己等更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至少,冯昭仪没和谁人联手。也不要任何人给她请安问好,她醋妒,却并不会去找任何妃嫔的麻烦,也不摆大架子,一句话,只要你不要企图去跟陛下OOXX,就会相安无事,荣华富贵的日子随便过。
妃嫔们明白这个情况后,当然,主要是那些本来就不受宠的妃嫔,反倒觉得如此也算自由自在,免得一再地去勾心斗角麻烦。
不料,冯昭仪升得快,倒下去也快,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小怜的天下。
而且,冯昭仪低调,封赏也罢,独宠也罢,她不会出来招摇,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小怜,日日在御花园里游荡,穿金戴银,一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骄傲。尤其是那件娟纱的丝衣,不知看红了多少妃嫔的眼睛,觉得同人不同命——同在皇宫,为什么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