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俩守在外面,吩咐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我这才到了孙陈敏的墓前。
这里晚上十分阴森,取下护身符之后,灵觉没法压制,全身发冷,尤以孙陈敏墓前的最为难受。
定了定神,把纸人搁在墓前,随后取了一碗黑狗血,在纸人附近泼成一个圈,圈上留个口,这叫‘引君入瓮’。
等孙陈敏按捺不住,上来找‘小杰’的时候,再把圈上这个口给堵住,孙陈敏就插翅难逃。
果然不一会,视线一花,一个扭曲的鬼影子从墓穴中爬起来,嘴巴张张合合,看口型可以看出,她喊的是:“小杰……小杰……”
叹口气,孙陈敏的执念是她能成为一个女强人的原因,但也是这个执念,让她化作了可怕恶鬼,死死缠着李杰,舍不得离去。
按理说,孙陈敏生前也未做过恶,她要是肯安心离去,下辈子定然能投个好胎,可最终还是变成这样。
我开了阴阳眼,在阴阳眼中,看到孙陈敏抱着那个纸人不断哀嚎,表情痛苦,却又满足。
到底是人鬼殊途,变成鬼之后,思维完全调转,根本难以沟通。
用黑狗血把圈上的那个缺口堵上,防止孙陈敏逃脱,然后在纸人上打了两张聚阳符,点燃。
随着纸人熊熊燃烧,孙陈敏表情越来越痛苦,可偏偏她就是不愿意撒手。
看的我也有些心疼。
出人意料的是,纸人完全烧光之后,孙姐竟然没有魂飞魄散。
我眉头一皱,看来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纸人烧完,孙陈敏身上也被烧的焦黑一片,她本来就血肉模糊,这下子更加血肉模糊。她转头看到我,眼瞳中徒现悲痛神色,疯狂朝我扑来,可每一次想要过来,都被黑狗血拦住,烫的往后一缩。
黑狗血画成的圈竟然隐隐困不住她。
我打出两道聚阳符,点燃,既然没法速战速决,那就这样耗着吧,孙陈敏再厉害都只是一个阴气、怨气很重的鬼魂,大不了耗到白天,太阳初升,这一瞬间的大量阳气,它绝对受不了。
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孙陈敏疯狂的冲击起黑狗血画的圈,我一愣神,最后还真被她冲了出去。
猛伸手扣住她,她回头对扑又咬,可我体内有十世鬼胎,她伤的到我?没一会,就被十世鬼胎的煞气弄的元气大伤。
我一直扣她到了早上——说是扣其实也不是扣,因为鬼魂是没有实体的,但手中沾黑狗血后,配合特殊手法,做出扣的样子,这鬼就能被‘拿’住。
太阳初升那一瞬间的阳气非常巨大,孙陈敏的身体也瞬间虚弱下来,一会儿奄奄一息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摸出聚阳符,往她身上一打,然后烧了,她这才完全消散在了天地当中。
孙陈敏魂飞魄散,墓穴底下的‘小阎罗殿’没了怨气、执念的支撑自然也消散。
在她魂飞魄散之前,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张七窍流血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她只是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在喊:“小杰……”
收拾一下,我出了墓园,李杰和王道士在外面等我。
李杰拉着我问:“我妈怎么了?”他满脸关切,声音有些沙哑,这个汉子仿佛随时能够哭出来。
我笑了笑,说:“投胎去了。”没有告诉她事实,像孙陈敏这种怨气、执念很重的鬼,再厉害的高僧都没法超度,只能将他打散在天地之间,否则她还会出来作恶。
李杰听到,开心笑了起来:“我现在能进去看下……我妈吗?”
“下次吧。”我有些心酸,其实是不愿意在这里逗留,对李杰的每一句欺骗,都让我于心不忍。
李杰虽然和孙陈敏有过争执,但是母子两的感情非常好。
回去之后,李杰说按照当初所说的,要和我们公司签一份合同。
我说不必。
“其实早就看上了你们公司的瓷砖。”李杰说。
我没法判断这话真假,王道士在边上帮腔:“蒋娃子,别想那么多。”
合同签了后,我得到了大概十万的提成,对在广州打拼的人们来说,这些钱不算多,可对我来说,数目不小。
想了想,存了起来。
王道士问:“要不要一起帮那些贵人捉鬼?”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小师傅就教我捉鬼并不应该收取报酬,不要让一点点的功利心,污染了自己。
犹豫了片刻,我拒绝:“我不太适合那种生活。”
王道士哈哈笑了笑:“人各有志。”
我点头,对王道士这人也不算太讨厌,别人的生活方式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像是有人喜欢吃苦瓜,有人不喜欢,谁都没法指责谁。
送走王道士,我在公寓中发呆,拿着两张存折比来比去。一张存折是师傅留给我的,上面那一万块钱始终没动用过。
另一张则是刚刚拿到的提成,预计情况下,每个月差不多应该还会有一万多进账。
拿着这些钱,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想了想,决定偷偷回武汉一趟。
毕竟有两年没看到叶老头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给上司请了假,反正现在我有了固定客户,不用每天都去公司报道。
买了回武汉的火车票,然后带了好些补品,到武汉后,直接拦的士去叶家村。
可等到了叶家村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进去。
一直等到了深夜,才鼓起勇气进去。
趁着夜色,偷偷敲响了叶老头家的院门,一如我当年被师傅带到叶家村的时候一样。
突然百感交集,不禁想到了《武状元苏乞儿》里头的一个片段。将军之子苏灿落魄成了一个乞丐之后,要饭要到了当年喜欢的一个姑娘如霜门前,苏灿埋头狂吃馊饭装不认识人,如霜也笑着装作不认识他。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竟然有种苏灿一样的心情。
可我明明是赚了大钱归来的啊?这事儿我一直想不通,直到很后来才知道,那时候我就隐隐觉得这些钱玷污了师傅对我的教导。
染了铜臭的我,无颜面对故人。
开门的是叶老头,他看到我,先一愣,附而瞪大眼睛:“蒋娃子?!”
我点头,想报以笑容,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爷爷!”
和叶老头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我早把他当做自己亲爷爷了。
叶老头激动笑着说:“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迎我进屋。
进了屋,我突然发现不对劲,问:“奶奶呢?”
叶老头叹口气,指着一处给我看,我转头,看到一张遗像。
我眼眶湿润,喉头中有些东西梗着说不出,犹豫了半天,问:“什么时候走的?”
叶老头叹了口气:“就你走那年冬天,人老了,始终跑不过时间啊。”
我鼻子一酸,岁月不饶人,师傅是,叶老太太也是,我不知道哪天是不是我一转头,叶老头也没了?
“准备呆多久?你突然跑了,二狗他们满世界找你。”叶老头转移话题。
我揉了揉鼻子:“就几天吧。”
“你师傅的忌日快到了,多呆两天吧。”叶老头给我倒了杯茶,又问:“肚子饿了没?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刚准备说不比,叶老头就自顾自走了:“肯定饿了,我去给你弄点面。”
说着自顾自去了厨房,不一会端出一碗盖着厚厚腊肉的面。
腊肉很多,比面还要多出一些,我边吃,边忍泪,师傅带我来那天,叶老头也是下了一碗面,里面铺满腊肉。
最后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腊肉很咸,也不知道是本身就这样咸,还是眼泪的味道。
吃完,叶老头给我整理好床铺,嘱咐我早点睡,我却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大早,鸡刚叫,就听到叶老头起床的声音,他起床生火劈柴,偶尔有两个早起放牛的乡亲路过,和他打招呼:“老头儿,起这么早?”
“哈哈,是啊,蒋娃子回来了咧!”叶老头在外面爽朗笑着,我坐在屋里听的真切。
“啊呀,是蒋娃子?我可得好好看看。”那人想进来,却被叶老头拦住,“还在睡觉!别打扰人!”
我躺在床上,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没敢立刻起来,整理好了情绪之后,才爬起来。
叶老头一惊一乍指着种:“才六点,再去睡会!”
我抢过叶老头手上的斧头帮他劈柴:“起早惯了。”他不再说什么。
我们爷俩边干活边聊,随着日头越挂越高,路过的乡亲也越来越多,见到我全凑上来:“这不是蒋娃子吗!”
我一一回应,心中感动的不行。
当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