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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出来,当路一站,道:“那两位是吕氏夫妇,闻名已久,却缘悭一面,未曾见过!”
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一见那人,便知道地正是一身横练外功,已臻绝顶,天生神力,背上所负,那只铁铎,重达六百余斤,但是他却当作兵刃,挥动如飞的铁铎上人!
西门一娘见六指先生和铁铎上人,全都装成没事人一样,心中更怒,但面上却不露一点声色,道:“这位想必是铁铎上人了,但不知要见我们,有何指教!”
铁铎上人向前跨了几步,每一步足达半丈,道:“便是为了你们的儿子!”
西门一娘却想不到也们刚才还是装着全不知情,但是却立即开门见山地,提到了吕麟,正想设词虚以瞧忖,吕腾空已然再也按捺不住,大吼道:“我儿子怎么样,他小小年纪,你们……”
才说到此处,便被西门一娘使劲一挥手,打在他的手臂上,将他的说话止住。
而六指先生与铁铎上人,两人面上,皆呈愕然之色,六指先生道:“不知吕总镖头,何以盛怒至此?”吕腾空“哼”地一声,但是却被西门一娘将话抢在前面,道:“不知你们要寻犬子何事?”
六指先生微微一笑,道:“我向在武夷仙人峰居住,一身本领,固然难与峨嵋点苍高人相比,却也极是自负,半年之前,曾下山一行,想觅一个传人,怎知天下好资质的人,实在太少,因此未有结果,前一月,听得铁铎上人,以及其余几个朋友讲起,令郎吕麟,年方十二,内功已然极有根底,兼且资质好极,因此不惴冒昧,想收令郎作一个徒儿,只消随我回武夷五年,我一生绝学,便可尽得师传!”
第002章 荆棘满途,客邸逢二鬼
武林之中,师傅拣徒弟,徒弟择良师,原是很普通的事情。
而且,就算父母均是武功极高的人物,儿女再另拜高人为师,也是毫不足奇。以六指先生的武功名望而论,也绝不会辱没了吕腾空和西门一娘,更不会教坏了吕麟。若是也们未曾发现石库之中的那具无头童,和大石上的那只手印,这时候,可能下马,欣然相见。
但如今既然事实如此,也们两人,心中立即想到:是了,我与他们,本就无怨无仇,而麟儿当然更不会惹下这样的强敌:必是他们要强收麟儿为徒,但麟儿却不肯答应,是以他们才杀以愤。
吕腾空只是想到这一层为止,而西门一娘,却想得更深了一层,暗忖也们如今还要这样说法,分明是想探明自已可曾发现麟儿的体,自己正好藉此将他们稳住,以待有必胜把幄之际,向也们算一算旧账,阴恻恻一笑,道:“六指先生肯抬举小儿,实是感激不尽,愚夫妇只怕小儿愚顽,不堪造就!”
六指先生哈哈笑道:“吕夫人何必客气?”
西门一娘道:“只是此刻,我们有要事在身,需到苏州一行。不日将回,定将小儿带到武夷仙人峰来,请先生上人,以及其他朋友,在仙人峰上相侯如何?”
六指先生略一沈吟,道:“也好,那我们告辞了!”重又低头弄琴,蹄声得得,铁铎先生大踏步地跟在旁边,不一会,便穿过大路,隐没在林中。
西门一娘等他们走得看不见了,才狠狠地说道:“一个月之后,叫你们全皆死无葬身之地!”
吕腾空道:“夫人,看他们情形,似是全然不知情一样!”
西门一娘厉声道:“分明是他们下的毒手,焉有不知情之理?他们假装如此,当然是另有目的,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吕腾空想说,六指先生为人,自己不知,但是那铁铎上人,却是有名的直性汉子,只怕不会假装。但是他却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一定被妻子厉声斥回,所以便没有说出来。
当下两人匆匆用了些乾粮,又向前赶路,到天色傍晚时分,已然可以看见前面,是一个大镇,炊烟,两人刚待放慢马儿,免得启人疑端,又生枝节,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嘿嘿”的冷笑之声,回头一看,三个瘦子,足不点地,正展开轻功,向前飞驰而来,一幌眼间,已然越过了马头,而且还回头向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望了一眼。
那三个瘦子的来势极快,显见在轻功上有着极为不凡的造谐,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在刚才回头看去之际,已然对他们加以注意。
此时,那三人回头向他们一望,双方打了一个照面,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两人,只见那三个瘦子,目光瞿烁,一面回头,一面脚下并不止步,“刷刷刷”地向前面窜出。
一幌眼间,便自隐没在前面的车马之中不见。
西门一娘嘿嘿冷笑,正待向吕腾空说话,忽然间却又听得身后一人高声叫道:“借光!借光!”
此处,已将临近那个大镇,道路甚是宽阔,虽然路上行人甚多,但是若要越向前去,却是不必要人让路。西门一娘听得那声音就起自自己身后,心中不禁又有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臃肿不堪的大胖子,肩上挑着一担石担子,像是一只肥鸭也似,一摇三摆地走着,两旁空着那么大的地方他不走,却紧紧跟在马屁股的后面,满身肥肉颤动,曰中大叫“借光”。
西门一娘见多识广,一看那大胖子肩上所挑的石担,少说也有四百余斤份量,心中已知那胖子不是普通人,而且看这情形,也像是故意在和自己捣蛋一样!
西门一娘早已知道,此次送那只木盒到苏州府去,路上一定会遇得到不少高手。
本来,她和吕腾空一起上程的目的,便是要和丈夫一起,会一会那些高手。
可是,在启程之前,却突然发生了石库中的那一件事,所以她心中已是一心一意,只求快快将那木盒送到,去寻六指先生,铁铎上人等报仇雪恨,当时欲与劫镖高手,一较高下的雄心,早已消失。
因此她虽然看出了那胖子像是有意生事,也不与之多作计较。
一拉马,向外避开了三尺,那胖子也老实不客气,挑着担子,就在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之间,大踏步走过,在走过两人身边时,还不断左右回头,向两打量,西门一娘向吕腾空使了一个眠色,令他沉住了气,别动声色,吕腾空也冷冷地向那胖子打量了几眠,忽然见那胖子的后颈,生着一个其色通红,约有拳头大小的肉瘤。心中猛地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一怔。
就在此际,那胖子突然加快脚步,别看他身形臃肿,而且还挑着那么重的一个重担,可是一加快脚步,身形却是快疾异常!
“飕飕飕”地,不一会就越过了许多车马,迳投那镇去了。
吕腾空一提马,重又和西门一娘并辔而行,道:“夫人,这胖子可是传说中的太极门掌门,胖仙徐留本!”西门一娘点了点头,道:“不错,刚才过去的那三个瘦子,则像是泰山三邪,你不见他们腰际,全都系着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刃么?”
吕腾空猛地省起,道:“不错,那正是泰山黑神君所传的三才翻。”
西门一娘浓眉紧锁,道:“这事情确实是奇怪已极,泰山三邪,在山东河北一带,仗着乃师黑神君之势,无恶不作,连黑道上人见了他们,也觉头痛,来觊觎那只木盒,想要半途劫镖,尚有话可说,那太极门掌门,人却极是正派,为何也想动我们的脑筋?”
吕腾空怒笑道:“由得他们去,等到他们费尽心机,就算我们不敌,但他们得到的只是一只空木盒,又有什么用处?”
西门一娘也刚好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心思究竟比吕腾空精细得多,低声道:“你别讲得那么大声,那只木盒,我们今晚仍要细细研看,说不定其中另有夹层,藏着非同小可的物事,要不然,那齐福怎肯给那么大的代价?徐留本和泰山三邪,正邪殊途,又怎么一起会注意起我们的行踪来呢!”
正说着,忽然又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号啕大哭之声。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两人,本身功力精湛,若是他们要开宗立派,也已然可以算得上是一代宗匠,可是那阵号哭之声,一传进耳中,两人在刹时之间,竟然感到心神旌摇,一阵惊恐!
赶紧定了定神,回头看时,只见身后两个披麻带孝的孝子,一个手中,提着哭丧棒,一个提着一面招魂幡,项间还各挂着两串纸钱,随风飘荡,七歪八跌,号哭而至,那两人不但一身打扮,托异之极,而且面色青白,不类生人。
引得路上所有人,全都向他们看去,但地们却若无其事,仍然是号哭不已,跌跌撞撞,冲来冲去,也不顾路上车马正多,一时之,惊得马嘶车避顿时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