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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隆心中,猛地一怔,暗忖这是什么功夫?一时之间,也不敢怠慢,内力连忙回收。他从刚才内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发出,到内力突然回收,其间只不过是电光石火,一瞬间的事,因他自己所发的大力,突然回转,与未发之力相撞,居然发出了“轰”地一声,两只手掌,也由合而分,两人各自,退出了一步!
这一下,看来像是未分胜负,因为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但是红鹰龚隆,却心中明白,是自己棋差一着。虽然,再比试下去,胜负也还难料,俱是两人一握上了手,对方看来,声色不动,自己却要仗着内力一发一收,所撞击的大力,连对方带自己,一齐震开。
这面,便有了高下之分!但总算未曾失了面子,红鹰龚隆也趁机下台,道:“尊驾也可以够资格做大会的主持人了,且看你如何调度法!”
红鹰龚隆如此一说,更显得他和那个怪人,功力是不分高下。而其中的实在情形,除了真正有数的两三个高手,如水镜禅师,烈火祖师等看了出来之外,其他人竟是一概不知。
那怪人笑了一声,道:“多承龚朋友认可,不知其他各位,尚有异议否?”以红鹰龚隆在武林中的地位而论,更加上他和那怪人较力,结果不分上下,其他人自然不会再和那怪人去试本领。
因此,那怪人讲完了以后,好一会没有人再说什么。那怪人道:“既然如此,我又有谬见了,我们在这比武,当然和一般武林中人不同,非别出心裁不可。若是要文比的,各自去想主意,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若是要武此,在平地上动手,未免没有多大的意思!”讲到此处,手在怀中一探。
只听得“铮铮”连声,他已然抓了一把细如小指,长可四尺的铁棒在手。那铁棒的颜色,青莹莹地,一便知,是上隹的缅铁打就。铁棒的两端,全都尖锐无比!众人俱都不知道他取了那十七八条这样的铁棒在手,是散什么。只听得他嘻嘻一笑,随着那一下笑声,身形滴溜溜地转了一个圈儿,其快如耨,而且,在转着圈儿之际,已然一根一根,将那十七八枝铁棒,全都进了岩石之中。
要将缅铁打成的铁棒入石中,在场不少人,俱能够做到。但难的是此人下手,如此之快,而且,还得整齐无比。此时,众人才看清那铁棒,一共是十六根,每隔三尺,上一根,成为一个正方形,每一面四根,也就是说,铁棒已然出了一个一丈二尺见方的一个针桩来。
那人道:“这十六根缅铁棒,颇是锋利,要动手的,必须在这上面,见个高下!”
那人将话讲完,在山顶上的各高手,心中不禁全都暗叫一声“妙”!因为武功高的人,内外功之外,轻功也一定随着内功的精湛而越高。除非是专练外功的人,如铁铎上人那样,轻功才非其所长。
所以,各高手俱都觉得那怪人所出的,虽然是一个难题,但是却有点意思,因为由此,更可以显出各人的真本领来。
唯独铁铎上人怪叫道:“呸!这算什么?”那怪人道:“我知道,这对专练外功的朋友,未免不甚公平!但我却另外还有办法!”说着,便在那针桩之旁,来回以脚拖地,走了几遭,只见他双脚拖过之处,凡是有凸起的地方,尽皆石屑四飞,被他拖平。不一会,又出现了丈许见方的一块平地,他才退了开来,指着那平地一笑,道:“铁铎上人,可知道在下的意思了么?”
铁铎上人道:“呸!谁知你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那怪人道:“若是有人,不愿意在针桩上动手的,也可以在这块平地上过招,但如果自度,每一招不能在地上,踏出一个足印的,不如趁早在一旁睡大觉,看热闹的好!”
这一番话,却正搔着了铁铎上人武功的痒处,不由得大声叫道:“妙哇!”竹林七仙等人,冷眼旁观,只觉得那戴着大头佛面具的怪人,不但本身武功高绝,而且对于各人的武功,像是也心中有数,所发的见解,透辟之极,令人不能不从心中佩服。
但是,看情形,那人的来历,仙人峰上,竟无一人,认得出来!要知道,这实在是绝不可想像的事情。像火礁岛主,七煞神君那样,已有近二十年,未在武林中露面的人物,虽然他舍弃了“七煞神君”的外号不用,而改用本无人知的原名“谭升”,但是,总还可以猜出些来历来。
而那个罩着大头佛面具的怪人,却是令人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看他的行径,也是忽正忽邪,叫人吃不准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当下那怪人讲完,又道:“吕总镖头和火凤仙姑,既然要先动手,便请上场!”
他这一言甫毕,便听得青燕丘君素道:“火凤仙姑连日来神思恍惚,精神不继,谁要寻她报仇,找我也是一样!”
声音越讲越高,一个“样”字,更是显得尖锐已极,尚在空中,荡漾不绝,人已然平平贴地飞出,来到针桩之旁,身子突然像是为风吹起一样,陡起升高了三尺许,刚好以一式“风摆荷花”之势,站到了一根缅铁棒上,两眼着吕腾空。
吕腾空只欲杀了火凤仙姑,见丘君素出场揽事,心中有点不愿意和她动手,正在踌躇之间,忽听一人道:“妙极,我们之间,刚好有韩大侠的一笔帐未曾算清!”
家人循声看去,只见讲话的,正是银冠道人。手执拂尘,已然缓步踱了下来,一跃而上,和丘君素各占一角。那怪人“哈哈”一笑,道:“正主儿全不上场,帮拳的却先拼起来,也好,你们两人,只分出胜负便算还是不见死活不散?”
丘君素冷冷地说:“这又干你什么事?”那人笑道:“不管便不管!”身形向后倒退,在一块大青石上抱膝而坐。在针桩之上,丘君素和银冠道人,各据一隅,相隔也不过一丈四五,银冠道人一跃了上来,真气一提,右手仍是握着拂尘,向着丘若素一抱拳道:“丘青燕请了!”就看那一拱手之势,拂尘的马尾,由内而外,已然一招“董子献桃”,凌空拂出。
这时候,两人全是站在锐利已极的缅铁棒上动手,无论什么时候,皆只能以一足沾住棒尖,而且,若不是轻功已够火候,不难被棒尖洞穿脚背!所以非要全神贯注不可。
而银冠道人又知道丘君素的轻功,冠绝一时,所以便抢制先机,毫不客气,已然一招发出,一股劲风,直向丘君素袭去。
丘君素身形一幌,平平向侧飞出,已然越过了两根铁棒,来到了另一角上。银冠道人就势足尖在棒上轻轻一点,向前移近了四尺,手腕向外一翻,身子向前略倾,一招“顺水推舟”,已然发出。
而在那一招发出之际,身形拔起,又向前跨过了一根铁棒,拂尘尖端,束成笔尖也似,连颤三颤,已然指向丘君素胸前,“中府”、“云门”、“漩机”三个穴道。
那三个穴道,全都隶属“手太阴肺经”,乃是人身极要紧的穴道。银冠道人在第二招上,便出手点对方这样的要穴,可知这一场,实在是生死的博斗!
丘君素此际,正站在针桩的边缘,后退无路,敌人自右侧攻到,左手又作势欲拍,将丘君素左面的去路封住。
看来,那一招“顺势推舟”,银冠道人像是非得手不可。但就在银冠道人的拂尘尖端,堪堪点到丘君素的胸前之际,丘君素突然身子一侧。
那一侧,看来是毫无作用的。因为银冠道人那一招“顺水推舟”,本来是点向她胸前的三大要穴。而如今她一侧身,身旁的穴道,仍不兔要为银冠道人点中。但是青燕丘君素,究竟不是无名之辈,焉能在第二招头上,便为银冠道人所败?
只见她一侧身间,右手已然倏地伸出,抓向银冠道人左手的脉门,同时左手顺势一掌,拍了出去,将拂尘的来势,阻了一阻。
青燕丘君素,乃是内力何等深湛之人,她那一掌拍出,掌风呼呼,将银冠道人的道袍,吹得紧贴在他的身上。
银冠道人见丘君素使出了这样巧妙的招数,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怔,手臂一缩,同时右手拂尘,也已然改招,一式“银河横互”,拂尘上的马尾,“刷”地一声,反向丘君素左腕缠去!
这一招,使得恰到好处,实是微妙到了极点。丘君素的左掌,正是一掌拍出,一只手全部伸在外面,就算要收回来,手背上也非被拂尘抽中不可!
而银冠道人的拂尘,乃是马尾之中,夹杂着银丝而成,他内力又高,若被抽中,手背非立时见骨不可!众人之中,已然有的准备高声喝采。
可是就在此际,突然发生了出意料之外的变化,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