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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并没有勉强自己去,而只要自己答应去的话,他所讲的好处,一定也是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她实在想到北山鬼宫,去走上一遭再说。但是,她又想起,仙人峰上,只要点苍,蛾帽两派高手一到,便不知有多少千载难逢的热闹场面,可增见闻!
如果一旦离开,以后,哪里再找这样的机会去?想到这一方面,她又不想离去。
况且,鬼宫之中,戒备森严,而且,因为鬼圣盛灵,极善使毒,因此,可以说处处皆是危机,说不定伸手在墙上一按,便自中毒身亡。
那人在谭月华考虑之际,只是抱膝观天,一句话也不说。隔了好大一会工夫,那人又问才道:“你可曾想清楚了?”
谭月华苦笑道:“晚辈实是委决不下。”那人笑道:“说得好!你是放不下此间的热闹?还是怕鬼宫的厉害?”谭月华忙道:“自然不是怕鬼宫的厉害!龙潭虎穴,我也敢去!”那人道:“这就是了,如今,武林之中的大乱,方兴未艾,像这样的场面,还有的是,你想要不看,只怕也未必能如你之意!”
谭月华心马意猿,又过了一会,道:“可容我与兄长去商量一下?”那人道:“不必,你要去时,任何人皆不能知道,你要不去时,也不必和人说知,我再找别人,也是一样,飞燕门中的那个小女娃子,武功也算是不错,只怕胆识在你之上,我要是叫她去,她一定肯去的。”谭月华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中大是不愤,道:“好,我答应你去!”
那人道:“这才是哩,你今旦此一答应,我可以说,他日绝不致于后悔!”谭月华只得笑道:“他日若是后悔,也已然无法可想了!”那人笑道:“那就要看你,如何行事了,实和你说,鬼宫之中,危机重重,一不小心,便自性命难保,全仗你自己小心!”
谭月华答应一声,道:“不知前辈可有何指示,以免厄难?”那人道:“我也无法与你说知,只是我知道,鬼宫有一幅总图,那幅总图,乃是一式两份,一份藏在鬼宫之中,另一份,藏在鬼圣盛灵身旁,你或是有本领,在盛灵身上,将图偷来,或是自己到了鬼宫,先找到那份总图,才可顺利些。”
谭月华听了,不由得倒抽一日冷气。试想,以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之能,尚且不免着了鬼圣盛灵的道儿,自己要在他身上偷东西,岂不是白日做梦?看来只好到了那里,再作打算了,当下道:“那我明日一早,便自动身。”
那人却摇头道:“不,你今晚便去!”谭月华听得那人,叫她今夜就要动身,心中又是一怔,笑道:“前辈,此去北山,来回万里,又何必争在这一日?”
那人的声音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道:“小丫头,你去便去,不去便罢!”谭月华在一开始和那个怪人交谈以来,心中便已知道,自己是不是听他的话,将对今后的一生,有着极大的影响。
因为那怪人的功力,既然如此之高,他答应给自己好处,一定是不可估量的,固然,自己的父亲,武功也已极高,但武学一途,绝无止境,更不会说本领已然够大了的。所以,答应与不答应,对自己的影响,一定极大!当下又呆了一会,才毅然道:“好,我答应你,今夜连夜便去!”
那人面具之内的眼中,迸射出一阵异样的光采来,看了谭月华半响,才缓缓地道:“好孩子,你到了鬼宫之后,一切小心!”
谭月华明知那鬼宫,乃是鬼圣盛灵的根本重地。鬼圣盛灵,身为邪派中人,而能够在武林中有这样的地位,连正派中人,也不敢对他轻视,便是和他的根本重地,大有关系。
听说那“鬼宫”,本来乃是一个天然的山腹迷宫,鬼圣盛灵,乃是早年被仇人追击,避入那迷宫之中的。当时,走了几天,还未曾走出来,自分必死,但是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得到了一幅迷宫的地图。原来数百年前,也曾有人在此居住过,并还留下了一册绝顶邪派的内功典籍,盛灵便因此而得生还。
从此,他便刻意经营那山腹迷宫,自号“鬼圣”,将那山腹迷宫,改名为“鬼宫”,数十年来鬼宫的人物,在武林之中,另树一帜,而盛灵也俨然算是一派宗主了。
那鬼宫经鬼圣盛灵,数十年来经营布置,外人根本连一步都踏不进去,处处危机,步步惊魂,是以各正派中心,也不敢等闲视之。
谭月华在日间,曾经亲眼看到过那怪人的武功,如是惊人。但以他的武功之高,尚且不兔一再叮嘱,甚至于罗苏,可知鬼宫之中的险恶,当下也绝不敢怠慢,忙答道:“晚辈省得!”
那怪人又道:“你代我去办事,我自然不希你死在鬼宫之中,但是,对于鬼宫之中的一切布置,我也不甚了然,实是无能为力。好在鬼宫中的高手,如今全已外出人行起事来,要减却不少阻碍,我如今赠你一件东西,如果你深入鬼宫之中,觉出胸闷,欲呕,已然中了什么毒之际,便取出来含在囗中,便可解百毒。不过你要注意,这件物事,若是未到中毒之际,切不可开盒看视,以兔遭人抢夺!”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双黑漆盒子来,只不过两寸见方大小。谭月华也不知盒子中,放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接了过来,觉得轻若无物,心中奇怪了一下,暗忖看上一看,又有什么关系?
但那怪人既然如此份咐,就在他眼前打开观看,他一定不喜欢,不如等到下山之后,再看个究竟,也还是一样。
当下便将那双盒子揣入还中,回头向哥哥看了一眼,只见他和韩玉霞两人,仍是全神贯注,在讲些什么,全未注意她。
谭月华心想哥哥有了韩玉霞,大约这几天中,也不会注意自己了,站起身来,那怪人低声道:“我送你一程如何?”
谭月华摇头道:“不必了!”身形幌动,已然掠出了两丈开外,在一块大石之后,略一隐身,便又向前逸出。她武功本就极有造诣,身形连展,寂然无声,不一会,便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迳自下山去了。
如今且搁下谭月华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惊险情节,乃至在北山鬼官之中的一切,暂且不表。却说武夷仙人峰上,一夜之中,并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旭日东升。山峰顶上,万物俱都披上了一层金光。向山峰下面去,雪海被日光映得血红,整座山峰,便像是浮在红色海洋之上的一个小岛一样!
在山峰上的各门各派人物,也纷纷醒转,各自忙于汲水造饭,相互之间,仍然是绝不来往,倒现得颇是寂静。
等到朝霞的红色,潮惭退去之际,突然见云层之中,人影幌动。一连七条人影,从云层之下,向山峰上直射了上来!讲那七个人,是从云雾之中,“射”了上来的,其实一点也不错。因为其时,朝雾虽褪,晨雾未散,在丝丝缕缕的晨雾之中,本来是静无一物,但突然之际,一条条人影,凌空笔也似直,向上拔起,每一拔,便是丈许高下,快疾无伦,看来真像是一枝一枝巨箭一样。
那七条人影才一出现,峰顶的众人之中,便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只听得有人低声道:
“点苍掌门到了!”那人语音甫毕,“飕”地一声,在最前面的那人,已然上了山顶。但是,他并不是一下子,便站到了山顶平地的上面,而是就着疾窜上来之势,在最后一级石级之上,足尖一点,身子凌空拔起了三丈高下。
紧接者,其余六人,也是和他一样,“飕飕飕”地,尽皆拔起在半空之中。虽然高低不同,俱最低的,也有两丈来高。
七个人一齐起在半空,斜斜地作一字形排列,又立即各自在半空之中,一个周旋,划了一个圆圈,身形才斜斜窜下。
在山顶之上的,尽多名家,但是这七个人的那一手轻功,不但是本身功力,已然罕见,更难得的是动作划一,看来好看之极。
那七个人落地之后,仍是一字儿排开。只见那为首一人,面肉瘦削,貌相清奇,一袭灰衫,飘然有出尘之概。腰际悬着一柄长剑,那剑的剑柄,形式特别奇怪,竟是一双貂首。而护手之处,也持别长,乃是两张汇翼!
武林中人,只要一见这柄长剑,便可以知道,剑主人正是点苍掌门,凌霄雁屈六奇!
在凌霄雁屈六奇之下的那六个人,年纪一个比一个来得轻。但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有四十来岁。这六人,全是点苍派中的高手,是屈六奇的师兄弟。他们七人,也全是西门一娘的师弟。当下只见凌霄雁屈六奇,目光如炬,向着峰顶众人,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