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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三人那一声咻唤,究竟已然迟了一半,他一招“长虹贯日”,甫一使出,端木红秀发一摔,身形略拧,突地滑出了一个半圆,绕到了那名中年道人的背后去了。
端木红这突如其来的一绕,确是飞燕门中的真才实学,绝非耍弄花巧。她所滑出的那一个半圆,算来足有两丈来远近,可是她在到了那中年道人的背后之际,双脚始终未曾离开过地面。
全是仗者一囗真气不散,才能够向前疾滑而出,不加停滞的。端木红来到那中年道人的背后,中年道人的一招“长虹贯日”,刚好使到最精采之处,但端本红人已不见,他那一招,再是神妙,也已然成了无的放矢。那中年道人,立即觉出不妙,但是端木红一到了他的背后,亮银鞭早已无声无息的扬了起来,所使的仍是那一招“群燕纷飞”。
只听得“叭叭叭”三声,那名中年人一声怪叫,向前接连跌出了七八步,左右肩上,六道血痕,皮开肉绽,伤势不轻。
而端木红则已收鞭凝立,满面得色,道:“哪一位再来?”其余三人,一齐踏前一步,端木红凛然而笑,看情形,她与那三名中年道人之间,恶斗不可避免,可是正在此际,突然听得武当派中,第二高手,生风剑客欧阳沛啡道:“飞燕门中那位姑娘,和青城派中道兄,不必再打了!”
一面说,一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站在双方数人的中间。武当派的这名高手,上得峰顶来之后,并没有和多少入讲过话,此际却突然出来劝架,端木红明知对方武功不弱,若是车轮战打下去,只怕自己气力不继,也要落败。
在她心中,正巴不得有这样的一个人,出来劝上一劝。所以她只是后退一步,一声不出。但是青城派那三名道人,却齐声问道:“为何要罢手不斗,尚要请教!”生风剑客欧阳沛向正在动手的丘君素和银冠道人一措,道:“你们两派的掌门,正在力斗,谁胜谁负,便可定武功高下,你们还动什么手?这次一上仙人峰来的,人人皆有目的,但是却不是为打架而来,没地弄得喧天彻地,烦人耳目!”
青城派那三名中年道人,一时之间,倒也没有话可以回答。正在此际,忽然听得一人尖声道:“欧阳剑客,此言不差!”那人虽然只讲了八个字,可是却将众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因为那人讲话的声音,实是尖锐已极,讲得又快,八个字剌空而过,已然讲完,众人尚兀自觉得耳际好一阵“嗡嗡”作响。
众人一起循声看时,却又不禁一怔。原来那发声的人,模样怪到了极点。只见他穿着一件极不称身的长衫,短得只到膝头,手中执着一柄破芭蕉扇。而更奇特的,是那人的头上,和头套着一只极大的面具,大如笆斗,乃是一个嘻开着大囗在笑的笑面佛。
那个大面具,摇幌不已,也不知道他本身是否在摇动头部。这一身打扮,本来,倒也不足为奇。因为中国农村之中,逢年过节,或是舞龙,或是舞乡,皆有作这样打扮的一个人,在前面作为引导,叫小孩子看了高兴。
但是,这样的一身打扮,出现在这样一个集会之中,却令人感到意外。而且,那人的这个面具,虽然是笑囗大开,可是,透过面具,所见到的那一对眼睛,却是紫光隐隐,令人一,便生出一股寒意来。
而更令得各人,感到愕然的是,那人这一身装束,既然如此剌目,照理说,应该一上山来,便引起人的注意才对。但是,那人是什么时候上山来的,看情形,竟然无人知道。连华山烈火祖师,也向身旁的两个堂主,低声问了几句,可知连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上山来的。只见他如今,蹲在一枚丈许高下的石笋之上。那石笋顶部,尖锐之极,可是看他的情形,却像是蹲在平地之上,一样安逸。
众人向那人看了一会,都不禁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当然,众人只不过是相互询问,那人究竟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高手。但是,问来问去,竟然无一人知道。既然打听不出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众人反倒不加注意。因为,如今聚在仙人峰上的,正邪各派,高手如云。只要任何一个,在武林之中,稍有名声的人一露脸,便一定会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连金骷髅那样神秘的人,也不例外。
而那人的来路,既然无人知晓,可想而知,一定是无名小卒,故意作成了这样的装束,来特为引人注意而已。
众人刚才作如是之想,只见那人已然一纵身,从那枚石笋上面,跳了下来,落地之际,发出“拍”地一声,像是他丝毫不会轻功一样。
跳下地来之后,幌了幌大头,尖声道:“银冠道长,丘青燕,你们不必打了!”
银冠道人和丘君素两人,动手以来,还只有过了十一招。双方正在僵持不下,各以内力争斗,已然感到谁要胜过谁,都不是易事。可是在那种情形之下,却又绝对没有罢手不斗之理。因此,对那人的尖声叫唤,两人均不加理睬,仍然各自发出了一掌,掌力交迸,“轰”然有声,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两人一步退出之后,正待发第十三招时,手掌尚未翻出,便是猛地一怔。原来那头戴老大面具,诡异已极的怪人,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两人心中,不禁齐皆愕然!
要知道丘君素和银冠道人两人,全是方今武林,第一流的高手。一则,两人在动手过招之际,真力排荡,周围丈许,人所难进。二则,以他们两人的耳目之灵敏,就算是头顶丈许处,有一头飞鸟飞过,他们也一定可以觉察,可是那人来到了他们的中间,却只是一个眼花间的事情,事先绝无迹象可知。
两人一呆之际,全都停招不发,只听得那怪人道:“两位要分胜负,像这样打下去,只怕是打上五百招,也未必可以分得出来,却耽搁了大家的正事,不如依我一言,胜负便可立分!”
此际,丘君素和银冠道长,已然知道那人,虽然装束诡异,有哗众取宠之嫌,但是,却又是武功极高的一个高手。
一时之间:心中都忌惮他突然帮着对方,来与自己为敌。因此竟异囗同声,问道:“有何办法,可以胜负立分?”那人大头壳一摇,道:“武学之道,自然以内功为主,如今,天下多少高手在此,你们各演自身内功,自有人公正裁判,却不是比打死打活,好得多么?”
银冠道人厉声道:“阁下所言,虽然不错,但是我与她并非是求分出胜负,事情却与害死金鞭韩逊的大犯有关!”
那人怪笑一声,道:“我知道,谁胜者,当然可以由心所欲!”银冠道人冷冷道:“只怕阁下,作不了主!”那人“哈哈”大笑,笑声更是难听到了极点,笑声未毕,人已突然退出。身法快绝,一转眼间,巳然来到了那枚石笋之旁。
一到了石笋之旁,突然扬起那柄破芭蕉扇来,向石笋煽去。众人皆不知他要弄些什么玄虚,只听得“拍”地一声,那柄破芭蕉扇,已然击到了石笋之上,紧接着,便是“轰”地一声巨响,那枚足有一人合抱粗细的石笋,竟然齐中断折。
而在那石笋的断折部份,尚未倒地之际,那人已然又回到了丘君素和银冠道人两人的身旁,道:“我管也管不了?”
他那一句问话讲毕,才又听得“轰”地一声,碎石纷飞,断石落地。那断下的大半截石笋,少说也重逾万斤。重逾万斤的物事,倒了下来,落地何等之快,但是,那怪人居然能够在这样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赶到两人身旁。
这一手绝顶轻功,绝顶内功,相继一露,不但银冠道人和丘君素两人,自叹勿如,峰顶中人,一大半俱都咋舌不已。
谭月华的心中,也是大为奇怪,低声道:“哥哥,这人的武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不知究竟是什么人?”
她哥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武林之中,异人甚多,岂可胜数?”各门各派中的人物,也俱皆交头接耳不已。银冠道人心中对这怪人,虽无好感,但是却也不得不服。因为那一手轻功,倒还罢了,最难的是,要以一柄破芭蕉扇,拍在那枚石笋之上,而将那么粗的一枚石笋击断。
如果,那怪人是一掌击在石笋之上,而将石笋震断的话,事情便并不出奇,在峰顶的众人之中,倒有一半可以做得到。
同样的,苦是那怪人手中所用,是什么重兵刃,如伏魔金钢杵,八楞紫金等,当然也是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是,他手中所持的,却是一柄极普通的破芭蕉扇而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