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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月华讲到此处,便停了下来。
东方白忙道:“以后呢?麟儿他又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谭月华呆了半晌,道:“以后……我们扎筏出海……竟然遇到了钓魂叟。”
东方白一听得“钓魂叟”三字,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不由自主,“霍”地站了起来,道;“就是昔年,与天河四老齐名,邪派中第一人物的钓魂叟?”
谭月华将自己和吕麟之间,感情上发生变化的事,隐起了未说,心中十分痛苦,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东方白面色,又自一变,道:“如此说来,麟儿已然不在人世了!”
谭月华一听此言,心中也不禁一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白道:“你们遇上了钓魂叟,你又一人在海上飘流……”
谭月华道:“我们两人,和钓魂叟动手,我一时不慎,被钓魂叟逼下了海中,麟弟不知怎么了?”
东方白呆了半晌,才长叹一声,道:“以麟儿的武功而论,只怕可以和钓魂叟打上一个平手。”
谭月华喜道:“那他就没有危险了!”
东方白面色黯然,摇了摇头,道:“但是钓魂叟所用的兵刃,唤着钓魂丝,乃是苗疆大泽之中,一种极其罕见的金蛛所吐之丝,可以称得上是武林至宝,细若游丝,蕴含奇毒,一丝沾身,便四肢麻木,听凭摆布,唉,麟儿就算未死,也一定已失手被擒,被他带到六指琴魔处去了。”
谭月华呆了半晌,道:“那我们怎么办?”
东方白想了一想,道:“如今在茫茫大海之中,当然难以去追寻他们,唯一的办法,乃是我们立即回中原去,希望能够在也们未到至尊宫之前,在半路之上,将他们追及!”
谭月华想了一想,也觉得只有这一个办法,还可能将吕麟救出!东方白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即使追上了他们,能不能在钓魂叟手中,将麟儿救了出来,尚属疑问!”谭月华听得东方白如此说法,也不禁忧心忡忡。东方白为人,谭月华自然知道得十分清楚,他乃是一个极其自负之人。
如果不是钓魂叟的武功,当真高到了极点,他是绝不会如此说法的!
当下两人呆了半晌,东方白忽然一笑,道:“月华,这事急也无用,你等我一等,我将船改了航向,立刻再来!”
谭月华听出东方白的话意之中,似是另有用意,她一呆之下,尚未及出声,东方白已然身形疾展,向外掠了出去。
没有多久,只见他又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两枝红烛。
谭月华吃了一惊,道:“这……是作什么?”
东方白一笑,道:“月华,今晚就算是我们两人的吉辰良宵如何?”
谭月华一听得东方白讲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花容失色,矍地站了起来,尖声叫道:“不!”
东方白正色道:“月华,你听我说,我绝不能因为青云岭下的事,让你和我,都痛苦上一辈子!在我们成为夫妻之后,我相信不消多久,我们一定都会将过去的事情遗忘,又像以前一样快乐了!”
谭月华身子微微发颤,不住后退,一直退到了角落上,跺足道:“不!不!”
东方白此际,也已经看出了谭月华的神态,大是有异。
他摇着红烛,道:“月华,究竟是什么事?”
谭月华转过头去,泪如雨下,道:“你这……几句话,已经……迟了!”
东方白猛地一震,十指一松,两支红烛,“拍”,“拍”地跌到了地上。
他虽然是方今武林之中,一等一的奇人,谈笑惊邪,举手震敌,但是他却是至情至性之人,当年,他失恋于毒手罗刹赫青花,已然令得他在雪山之中,过上了二十年的凄苦生涯。
在谭月华和他之间,婚事生变之后,他鬓际甚至出现了白发!
这时候,他只当只要自己和谭月华成了夫妇,以前的痛苦,便可以为时间抹去,却不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又发生了?
船舱之中,静到了极点。
东方白呆了好半晌,才以微微发抖的声音道:“这……是什么意思!”
谭月华心知事情绝难永远隐瞒下去,她银牙暗咬,道:“我……我与麟弟,已经……已经……”
谭月华只讲到此处,东方白突然厉声叫道:“别说了!”
东方白的内功,同等深湛,这一声厉呼,声震耳膜,谭月华猛地一呆,抬头向东方白看去,只见他满面皆是痛苦之容,正愣愣地望着自己,谭月华低下头去,幽幽地道:“我……对不起你。”
东方白猛地偏过头去,但是在刹那之间,他的声音,却变得出奇的平静,道:“好得很啊,只要你心中高兴,我自然也高与了。”
谭月华踏前一步,东方白转过头来。
只见他面上的痛苦之容,已然消逝。
但是谭月华却可以看得出,东方白已然将痛舌,藏到了心底深处。
这种痛苦,对他来说,将是永远永远不能消逝的痛苦!
她呆呆地望着东方白,东方白淡然一笑,道:“其实,你和麟儿两人,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要以为我心中会难过!”
谭月华低声道:“你的心事,我是知道的。”
东方白昂首大笑,笑声惊人之极,笑了半晌,才道:“别胡说了,你知道什么?”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东方白道:“你在海上,飘流了两夜,一定已经饿疲乏不堪,快吃些乾粮睡觉吧。我到甲板上去,照顾船只。”
谭月华听出他的声音,虽然竭力在装得平静,可是内心中,仍然是十分激动,忙道:“你……”
东方白“哈哈”一笑道:“放心,你当我像你吗?明明见了我,还要拼命向海中沈去,我绝不会做这样傻事的!”
谭月华俏面一红,东方白话一说完,已经转过身,大踏步地向船舱之外走去。
谭月华等了一会,悄悄地来到舱门口,向外面看去。
只见东方白背负双手,伫立在船头。
谭月华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东方白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谭月华只看到东方白的背影,她当然看不到东方白面上痛苦的神情!
在理智上而言,玉面神君东方白,对于谭月华和吕麟之间的事,终于有了结果,他实是十分高兴,可是在感情上而言,他实在是痛苦到了极点!
他虽然看来,还像是三十许人,但是实际上,年龄已经大了。当二十多年前,他从情场上败退下来之际,本已下定决心,从此不扣情关。却不料在二十年之后,以前恋人的女儿,又会爱上了自己,更想不到的是,事情的结果,又是如此不如意!
也只感到,造化弄人,实在太过分了!
他在船头上,愣愣地站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伸手抹去身上的露水。
在一抹之下,他觉得头发落了不少,摊开手来一看,落下来的头发,都是白色的!
东方白苦笑了一下,知道在这一夜之间,自己一定增进了不少老态。
他长长地嘘了一口长气,决定将心头的痛苦,永远藏在心底,绝不向任何人说起!他回到了舱中,叫醒了谭月华,两人一齐吃了乾粮,东方白绝不再提起这事,只是商议如何去救吕麟。
一晃三天,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时分,远远地已然可以望见陆地了。
到了黄昏,船已靠岸,正是一个大城的码头,十分热闹,东方白和谭月华两人,上了岸一问,知道当地乃是山东地界,东方白正要向人询问,可有一艘大船来此之际,谭月华突然一声惊呼,道:“看!”
东方白循她所指望去,只见在如林的船桅之中,有一条桅,高出任何船桅之上。
谭月华忙道:“这船桅,一定是钓魂叟的那艘大船所有!”
东方白忙道:“咱们快过去问一问,看他们到了,已有多久!”
两人在人丛之中,穿来插去,不一会,已经到了大船之旁。
只见船上水手,正在极其忙碌地擦洗甲板,东方白身形一晃,已然跃到了船上,谭月华跟着上了大船,船上人一见两人突如其来,不禁尽皆一愣。
谭月华忙道:“你们不必怕,钓魂叟呢?”
一个老年水手,走向前来,道:“他们早已上岸了。”
东方白道:“什么时侯?”
那老年水手道:“今天中午就上岸了。”
东方白道:“他们一共是几个人?”
那老年水手道:“约有十个人左右,我们也不太清楚。”
谭月华道:“和我一齐来的那年轻人呢?”
那老年水手,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