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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腾空道:“我是何等样人,岂会私启他人物件?”齐福忙道:“是,小人该死!”
吕腾空抬起头来,道:“贵管家,贵主人究竟是谁!”齐福道:“小的未得主人吩咐,不敢乱说。”吕腾空“哼”地一声,突然伸手一抓,带起“刷”地一股劲风,向齐福的手腕抓去!
齐福向后一退,身躯略沈,抬肘缩肩,竟然将吕腾空的那一抓,避了过去,道:“吕总镖头”吕腾空心中一怔,暗忖那齐福刚才的这一避,却是华山派中的身法,而是按那身手来看,此人一定是华山派中的高手,却不知怎么会甘心情愿,作了低三下四之人?
需知武林之中,派别极多,有许多家传的武功,更是世代相传,另成一家,不可胜数。
但是,在武林中享有盛誉,人多势众,武功又有触到之处的派别,却也不过是峨嵋青城武当华山、五台、点苍、栖霞各派,是以地名成派的。尚有以本派武功,自成门派的,则有八卦、太极飞燕诸门。邪派之中,更是名目繁多,知名的也不在少数。
而华山派在诸派之中,人数最多,连峨嵋僧俗两门,俱都不及。
也因为华山派人最多,是以也难免良莠不齐,因此华山派的声名,在武林中,便不算太好。
但是,人们对于华山派掌门人,烈火祖师,和烈火祖师以下的十二堂主,却仍甚是尊敬。
如今吕腾空突然间出手向齐福抓去,齐福竟然一闪避过,而且所使功夫,正是华山派秘传的“缩骨法”,吕腾空心中已然料定对方,可能便是华山派十二堂主之一!因此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烈火祖师,不知有何差遣?”因为华山派的十二个堂主,在武林中地位极高,绝不会去帮什么人当管家,做低三下四之人,所以吕腾空便料到,一切全是烈火祖师所弄的玄虚。
齐福退了开去之后,面上微现愠容,但随即恢复平静,道:“吕镖头果然好眼光,一望便知小的习过几天华山派的功夫,然而小的却不是华山派中人,家主人姓齐,也不是烈火祖师!”
吕腾空呆了一呆,心想那“缩骨功”是华山派秘传,三大武功之一,若不是在派中地位甚高,绝不能获得传授,然而那齐福却又不肯承认自己是华山派中的高手,这事情实在太是诡异!
可能其中包含着对自己极是不利的阴谋,因此冷冷地道:“贵管家”他本来已然想拒绝了这件事,可是他刚讲了三个字,那个家丁,便似有意似无意地,各自打横走了一步,他们一动,那四只金漆盘子中的异宝,便也光芒四射,看得吕腾空眼花撩乱!
吕腾空实在难以忍受那珠光宝气的诱惑,顿了一顿,便改口道:“此去苏州府,不过七八天的路程,贵管家已具如此身手,贵主人当然更属不凡,不知何故不自行送去,难道已料定途中,会有什么人为难么?”
齐福叹了一口气,道:“吕总镖头果然是明眼人,此去苏州,途中确是会有点麻烦,家主人也并非怕事,是知道其中欲生事的一人,家主人不欲与他相见,是以才想借重吕总镖头,使这只木盒,能够顺利送达。”
吕腾空想了一想,以自己在武林中的威望而论,谁敢在自己手中劫镖?就算有人要动这个念头,自己一柄紫金刀,然道又是好惹的?
想了一想觉得万无一失,便道:“好,你将那木盒放在此处,我明日便当启程!”
齐福一躬到地,道:“小的幸不辱命,全仗吕总镖头看顾!”
一挥手,那四个家丁,将四只金漆盘子,小心具翼,放在柜台上,便和齐福,一齐退了出去,吕腾空一等他们走出门外,便低声吩咐一个镖头,道:“秦镖头,你尾随在这五人之后,不可被他们发现,务必弄清,他们是什么来路!”
那秦镖头为人极是机伶,是以吕腾空才敢以这样的事情相托,当下便答应一声,跟了出去不提。却说天虎吕腾空,转过身来,将那内件宝物,提起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实是爱不释手,把玩了一会,才将之放在一只盘子上,又顺手提起了那只木盒,回到了内堂。才走到长廊尽头的月洞门处,便见一个身形颀长,却又其瘦无比的老妇人,迎了出来。
那老妇人,便是吕腾空的妻子西门一娘,见她一张马脸,浓眉倒竖,模样甚是骇人,一望而知,她是一个脾气暴烈之人。
吕腾空一见西门一娘,便道:“夫人,我正欲找你,麟儿呢?”
西门一娘已然一眼望见了吕腾空手中所托的那四件宝物,也不禁吃了一惊。
西门一娘,生在云南豪富之家,祖上乃是大理国国王的掌库,大理国覆亡之后,国库何在,始终未被人发现,实质就是被西门一娘的祖先吞没。拥有一国国库,其富可知。
因此西门一娘的眼界也高到了极点,平时吕腾空所买的那些珍珠宝见,根本就未曾放在她的眼中,但此时却被那四件宝物,吓了一跳,脱口问道:“腾空,那四件宝物,你是从何处得来?”
吕腾空见妻子居然也赞赏那四件物事,可知一定非同小可,心中得意非凡,便将刚才那齐福托自己送那木盒的事,详细讲了一遍,道:“此去苏州府,不过七八天的路程,而且受物之人,又是金鞭震乾坤韩逊,我想途中,即使有事,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西门一娘满面犹豫之色,沈吟了半晌,道:“我看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吧,若是可以顺利送达,那姓齐的,又何必出此重资?怕那四件宝物,要为你惹来绝大的横祸!”
吕腾空“哈哈”大笑,道:“夫人不免太过虑了,若不是人家指定要我亲自押送,力肯给酬,我在木盒之上,附上一面飞虎镖旗,也可以行遍天下?”
西门一娘手一伸,道:“你将这只木盒给我看一看!”
吕腾空将木盒递过,西门一娘接在手中,首先便感到份量不重,实在是一只极其普通的木盒,不过盒盖之处,贴着封条,封条之上,除了年月日以外,也别无字迹。
西门一娘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以她在武林中的阅历,竟也看不出名堂来。
他们一面讲话,一面向内室走来,这时侯,已然身在一间小花听中,西门一娘将那只木盒,向桌上一放,正色道:“腾空,这其中,我看一定有极大的阴谋,依我之见,我们应将那只木盒,打开来看一看,其间究竟有点什么东西!”
天虎吕腾空一怔,道:“夫人,这似乎不很好吧。”
西门一娘“嘿”地一声,道:“天下焉有托镖于人,却不令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之理!”
吕腾空道:“在道理上而”言,确是说不过去,但极可能盒中所藏,是什么武林秘笈,或是什么灵药仙草,一旦声张,便会引起无数人的争执,是以才秘而不宣,不想给人知道!
西门一娘沈吟道:“你说的倒也有理,若是你一定要守信不将盒打开,我与你一齐上苏州府去走一遭如何?”吕腾空心中大喜,道:“夫人若肯同行,我敢说更是万无一失!”
顿了一顿,又道:“是我们两人,一齐外出,麟儿一人在家,未免乏人照料。”
西门一娘笑道:“我们不会带了他一齐去么?他也该到江湖上去见见世面了!”
吕腾空道:“夫人说得是!”又扬声叫道:“麟儿!麟儿!”
叫声未毕,便听得脚步声起,门外奔进一个十二三岁,眉清目秀的少年,在门外一站,道:“爹,妈,叫我有什么事?”
那小孩子,就是吕麟。吕腾空固然爱财,但是这个儿子,却更是他的性命,一欠身,已将他搂在攘中,道:“麟儿,我和你妈,明天要到苏州府去走一遭,带你一齐去,好不!”
吕麟拍手笑道:“好哇!我喜欢出去玩!”
西门一娘笑道:“麟儿,你当作是玩么?说不定有极厉害的敌人等着我们哩!”
吕麟两只乌溜溜地眼珠一转,道:“我才不怕哩!有敌人,就打!”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一起笑了起来,因为吕麟虽小,但是却已豪气凛然,两人正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但儿子而高兴,忽然之间,听得外面,人身鼎沸,又夹着几个人的高叫声道:
“快找总镖头?”又有人叫道:“还是救人要紧?”另外又有人斥道:“你长着眼睛不长?这人还我得活么?”
一时之间,简直是乱到了极点,而且人声,正渐渐向小花厅涌来。
吕腾空心中一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手在几上一按,霍地站了起来。西门一娘也是面色微变,握住了吕麟的手,不令他乱走。
刹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