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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久,黑神君的笑声,便已停了下来,只见他身形向上攀去,不一会,便上了峭壁之顶,看来显得更小了。
再过一会,黑神君已上了峭壁,再也看不见了。
吕麟知道暂时自己可以没有危险,暗叹了一口气,正待站了起来,打量周围环境,看是向上攀能脱出险境,还是向下去的好,就在此际,忽然又听得峭壁顶上,传来一阵黑神君的声音。
那山缝之中,旋风迥荡,终年累月,都响着轰然之声,黑神君离得他又远,声音传到,本就听得不是十分真切。
可是,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飘了过来,吕麟听了,却还是入耳惊心,几乎呆了!
只听得黑神君一开始,像是对什么人在说话,说那火羽箭,怕只是传说,实则上不知在什么地方,再也找不到的了。
接着,便是劝那人回去,见一见母亲。
吕麟听到此处,已然呆了一呆。再往下听去,黑神君又有“你外公……魔经……原应归我兄弟……你爹……你母亲见了你……一定肯拿出来……”等等不连贯的语句。
那些不连贯的语句,在旁人听来,可能会感到莫名其妙!
但是,听在吕麟的耳中,吕麟却不禁大大地为之震动起来!
他立即在心中自己问自己:黑神君究竟是和谁在说着话!
他并没有思索多久,心中已有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虽然那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吕麟仔细地想了一想,便觉得自己所料绝不会错!
此际,黑神君的声音,已然静了下来,而且,也未曾听到过第二个人的声音,山缝之中,也只剩下了山风呼号。
吕麟再将自己所听到的,那断断续续的语句,想了一遍,他所得到的答案,仍然相同,那就是,黑神君的讲话对象,不是谭月华,就是谭翼飞,而且,更可能是谭月华!
因为黑神君在提到“魔经”之际,却先提到“你外公”。毒手罗刹赫青花的一身惊人武功,本是由魔龙赫熹所传“魔经”中学来的,若然黑神君讲话的对象,不是赫青花的儿女,便不应该有这样的称呼。
而吕麟又料定,那是谭月华而不是谭翼飞,那是从黑神君的语气中断定的。
黑神君说赫青花见了,一定会将魔经交出来,那自然是因为赫青花见了,便喜出望外,什么要求,都肯答应的原故。
而谭翼飞和韩玉霞,虽然也受了伤,这些日子来,当然也已经调养好了,就算突然出现在赫青花的面前,也是很寻常的事。
唯有谭月华,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且,谭月华在情海覆舟,赫青花心中,也不会没有内疚,她见到了谭月华,才会喜出望外!
吕麟在心中,反覆地想了几遍,心头不禁“突突”乱跳!
他不顾黑神君可能再循声寻到,仰天大叫道:“月姐姐!月华!”
可是,他声嘶力竭地叫了不知多少声,但他的声音,才一出口,便为由上而下卷来的旋风,卷了回来。峭壁顶上,黑神君的话,他可以听得到,然而他的声音,却绝对无法传了上去!
吕麟连运真气之余,内力消耗,已然不少,但是他只希望上面的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叫声,因此他仍是一直不断地叫了下去!
直到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峭壁之上,也一直没有人声传下,吕麟心中,才感到了一阵绝望,声音也停了下来,长叹一声,已然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向上攀了上去,看个究竟!
可是,那峭壁直上直下,就算光亮异常,要向上攀去,亦非易事。
何况此际,天色黑了下来,眼前漆黑一片,一个不小心,仍是要跌个粉身碎骨!
好不容易,才等到月亮,升了上来,照得那山缝之中,蒙上一层清辉,可是,当吕麟准备冒险上攀时,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法子,向上攀出半步!因为他右手受了重伤,仍然一阵一阵,奇痛攻心,一点力道也用不出来。
而单凭一只手,想要攀上这样的峭壁,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
吕麟呆了一呆,又颓然地在石上,坐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望着在石缝上面,那一块青天上露出来的弯月,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哪一点想起才好!没有多久,月亮又移了开去,石缝之中,显得更是黑暗了,吕麟在无法可施之余,只得又渐渐地打起坐。连日来,他心力交瘁,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已然大明。
吕麟睁开眼来,仔细地看了一看,向上攀,虽然绝无可能,但是如果要向下落的话,只要小心一些,一只手,倒也还可以。
他心中暗忖,就算是攀到峰顶,黑神君也未必尚在原处,何不到了峰脚下,再打主意,侥幸可以再见谭月华一面的话,当真是死亦甘心了!
主意打定,他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下落了下去,一路上,寻找踏脚的石头,到了中午时分,已然下落了百十丈。
也就在这时侯,吕麟彷佛听得下面,传来一阵一阵,渡水沸腾似的那种声音。吕麟心中暗暗奇怪,可是此际,向下看去,仍然是什么也看不到。又过了两个时辰,那声音已然越来越明显。吕麟在一块大石上,歇了歇脚,俯首看时,却不禁大吃了一惊!
原来,对准那山缝的地面,竟是一个潭子。而那潭子中,却并不是水,而是极稀极稀的泥浆。
那泥浆像是米粥开锅似地,不断地在冒着一个一个的大泡。
每一个大泡,鼓起尺许高下,便“卜”地爆破,泥浆也溅了开来,连续不断之下,便像是滚水沸腾一样,此际,隔得只不过十来丈远近了,声音更是听来惊心动魄,极为骇人。
吕麟看了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呆了一呆,暗忖自己化了那么大的心力,下了峭壁,却不料竟是一个大泥潭。
如果是水潭的话,自己还可以跳下,游开去求生,这样的一个泥潭,若是跌了进去,怎还能有命?吕麟的心中,不禁大为发急。
正在他不知所措之际,最奇怪的事,又突然发生!只听得一阵阵的女子笑声,突然自远而近,传了过来!
吕麟猛地一怔,他万万未曾料到,在这种地方,还会有人声!
他连忙将身子一伏,伏在大石之上,循着笑声,向前看去。
只见那泥潭的四周围,全是耸天高的峭壁,那泥潭却有亩许大小。在四面的峭壁上,接近潭面,有不少大洞。
那阵阵的女子笑声,正是从东首的一个洞中,传了出来的。
吕麟越想越是奇怪,更是屏息静气,伏在石上不动,以观动静。
没有多久,忽然听得有“拍拍”之声,只见一艘式样极是奇特的小船,从那洞中,划了出来。那艘船,简直是个正力形,船身高达六七尺,在泥潭中划行之势,极为缓慢。
但因为船身高,所以爆起来的泥浆,也溅不到船面之上。
吕麟定睛看时,只见船上站着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各自划着一条其柄极长的船桨,吕麟自而下望去,也看不到她们的面容,只看出他们的服饰,极是怪异,五色斑斓,不知是什么东西织成的。
那艘怪船,没有多久,便来到了泥潭的中心,只见她们两人,放下了船桨,一探手,又各自拿起一条极长的钓来。
那钓上的钓丝,足有小手指粗细,而钓钩也是大得出奇!
吕麟这时候,越看越是奇怪,更是一声不出。
只见那两个女子,又用铁叉,叉起了老大一块牛肉,放在上,手臂一挥,“刷刷”两声,挥开了钓丝,大钩便沈入了泥潭之中。
那两个女子,也坐了下来,只听得一个道:“姐姐,这几天,我们这里,竟接连有人闯来,你说怪不怪?”
另一个道:“由得他们来,反正他们之中没有一个闯得过主人所留下的阵法,阵中的白骨,难道还不够多么!”
那一个摇了摇头,道:“姐姐,我看不见得,昨天闯进阵中的那一个黑衣人,和一个女子,像是懂得那个阵法似的!”
吕麟只听到此处,已然怦然心动,只听得另一个道:“哪里会?若是懂得阵法,他就早已穿过来了,怎么会被困在阵中!”
那一个顿了一顿,道:“我也不明白,看样子,好像那黑衣人略懂一些,那女子一点也不懂。”讲到此处,忽然语锋一转,道:“最可怜是三天之前,闯进阵来的那少女了。”
吕麟听了,心中又不禁为之一奇。
刚才,他听得那两个女子,说起什么“黑衣人和少女”,便料到可能便是黑神君和谭月华。可是,那两个女子,忽然又提到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