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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月华芳心之中,对玉面神君东方白,本来已然钦慕之极。
因为,玉面神君东方白,看来和她哥哥谭翼飞,差不几许大小,但是在武学上的造诣之高,却已没有人与之此拟。
再加上他为人又极是风趣,虽然根据自已所知,他手段极是狠辣,但是看来,却有点言过其实,因为他对自己,始终言笑殷殷,更难得的是,那万古至宝,去千毒,疗百伤的雪魂珠,也能够慨然相赠,怎能不令她一颗少女的心灵,为之折服?
当下听得他笑声之中,大有不以为然之意,忍不住问道:“东方先生,为何突然长笑,难道我所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玉面神君东方白又是一笑,道:“当然不对,试想武林之中,难道真有什么仁人侠士的么?”
谭月华一听,心中不禁为他的谬论,大大地表示不同意。
可是她还没有出声,东方白又已然道:“就算真有仁人侠士,可是一得到了那‘八龙天音’,想到可以仗此,成为武林之中,唯我独尊的人物,只怕也禁不住那种诱惑!是以,‘八龙天音’每一次出世,都为武林之中,带来一场浩劫。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武学之中,也是一样。那‘八龙天音’正是攻心的无上绝学,在武学而言,造诣之高,无以复加,但是却也是不祥到了极点的绝学!”
谭月华心中,本来一点也不同意东方白的所言,可是听他讲完,却又觉得有点道理,便轻轻地叹了一声,不再言语。
玉面神君东方白“哈哈”一笑,重又戴上了那大头笑面佛的面具,道:“咱们走吧!”
吕麟的年纪,究竟还小,对于东方白刚才,那一番鞭辟入里的话,听来也是似懂非懂,一听得要走,便问道:“师傅,我们上哪里去?”
东方白冷冷地道:“离开这里,不论上哪儿去,越远越好?”
吕麟嘴唇动了几下,像是想讲些什么,但是却又忍住了未曾讲出来。
此际,东方白已然向前走去,谭月华却和吕麟,并肩而行。
吕麟欲言又止的神态,她却是全都看在眼中,她焉有不知吕麟的心中,对东方白此举,大是不满之理。她想开口,劝吕麟几旬,但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同时,她感到自己处身在吕麟和东方白两人之间,那关系竟变成了十分微妙。
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心情更是缭乱起来,不由叹了一口气。
一行三人,沿着大路,进了一个小镇。
到镇上时,已然天色黑了下来,三人觅了一处客店,权宿一晚。
那一天,睡到半夜,谭月华仍然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和吕麟,同生死,共患难,芳心之中,本来已然对也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可是,在一见到了东方白之后,她又觉得东方白对自己的吸引力,实在比吕麟要强烈得多!
和东方白在一起,令她产生天崩地裂,也不用害怕的感觉!想到此处,她又不自禁地面红起来。
正想摒除遐思,徐徐入睡之际,忽然听得有人在窗上,轻轻地扣了一下。
谭月华为人,何等机警,立即一跃而起,双臂一抖,已然将缠在腕上的铁,轻轻地抖了开来。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窗外那人,低声叫道:“月姐姐!月姐姐!你睡着了吗?”
谭月华一听是吕麟的声音,顷时便松了一口气,打开了窗户,只见吕麟穿着极是整齐,神色严肃,站在窗外。
谭月华一听他的声音,便已然将他的来意,猜到了几分。
当下便压低了声音,道:“麟弟,你可是不听你师傅的话了?”
吕麟被她言道破了心事,俊脸之上,不禁红了一红,低声道:“月姐姐,我既已知道了杀父仇人的所在,怎能反而避了开去?”
谭月华一伸手,将也拉进了屋来,道:“麟弟,你想去送死?”
吕麟目射怒焰,道:“不管是不是送死,我都要去寻仇人,月姐姐,你肯不肯和我一起去?”
若是谭月华未曾和玉面神君东方白相遇,此际她一定一口答应。
可是自从她和东方白相识以来,便觉得东方白的言语,句句皆有道理,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受了东方白极大的感染。
因此,她毫不考虑地答道:“麟弟,不可胡来,你不能去?”
吕麟的面上,露出了极是失望的神色,道:“月姐姐,那你是不肯跟我去的了?”
谭月华苦笑一下,道:“不但我不去,你也不能乱走!”
吕麟低下了头,一声不出。
谭月华道:“麟弟,你要是不听话,我叫醒东方白先生,叫他来阻止你。”
吕麟连忙摇手道:“月姐姐,千万别惊动师傅,我……我……听你的话就是了!”谭月华一笑,道:“这才是啦,快回去睡吧!”
吕麟转过身去,来到了窗前,将要转身,跃了出去之际,突然又转过了身来,睑涨得通红,声音又低又促,道:“月姐姐,我……我很喜欢你!”
谭月华一厅,俏脸飞红,心头也是小鹿乱撞,脱口便道:“麟弟,我也一样。”
吕麟望着她一笑,两个少年人,突然紧紧地拥到了一起。
好一会,两人才分了开来,又紧紧地握住了手,望着窗外。
窗外黑沈沈地,星月无光,又过了很久,吕麟才道:“我走了!”
谭月华“嗯”地一声,一动也不动,吕麟一纵身,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谭月华站在窗前,只见吕麟的身子,在黑暗中一闪,便自不见。
此际,谭月华的心中,更是乱到了极点。
吕麟刚才的话,说得那样明显,本来自己和他,倒也是绝佳的一对。可是……可是……
玉面神君夷方白,却又横亘其中。
谭月华望着黑暗伫立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过身去时,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迅速地将吕麟的态度,回想了一下,便觉出刚才吕麟的神态,大是有异。
吕麟和她之间,情苗暗茁,原不是始自今日,但是以往,两人之间,却全仗着心有灵犀一点通,从来也没有讲出来过。
而且,吕麟对她,又存着几分敬爱之意,照理不会如此唐突。
要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吕麟想到了自己可能遭到什么危险,可能命尽今宵,是以他才鼓起最大的勇气,将心中的话,讲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来时,下定了决心,要去见杀父仇人,走的时侯,那决心仍然未曾改变!
自己却还以为他已然听了自己所劝。
谭月华想到那“八龙天音”的厉害,连自己的父亲,尚且不免身受重伤,吕麟的性子刚烈,一见到那魔头,非现身不可,则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其亡。
谭月华心中一凉,哪里还敢停留,“刷”地一声,便已然从窗中穿出。
她和吕麟,本是比邻而住,一穿出窗外,便已然到了吕麟的窗前,手一伸,将窗推了开来,叫道:“麟弟!麟弟!”
叫了两声,无回音,疾快一跃而入,幌着了火子一看,室中空空,哪还有吕麟的影子?
谭月华见果然被自己料中,心内更是大急,正想转身,出去告知东方白,共同设法时,只觉得身后,掠起了一阵轻风,转身看时,东方白并未戴着那怪模怪样的面具,身如玉树临风,已然站在背后。
谭月华忙道:“东方先生,辚弟走了!”
东方白面罩严霜,连谭月华这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看了,也觉得凛然,不自由主地将声音放低,道:“裁们去追?”
东方白道:“他到哪襄去了,你可知道?”
谭月华点了点头,道:“知道的,他去找那琴魔报仇去了!”
东方白一顿足,“咳”地一声,道:“这孩子!咱们快去?”
话一说完,伸手一揽,便已然将谭月华的纤腰揽住?
刹时之间,谭月华不由得面红耳热,心头怦怦乱跳,只听得东方白道:“你指路,咱们这就动身。”谭月华心知不是东方白对自己有什么非份之图,只不过怕自己轻功下如他,赶不上他,是以才伸手将自己的纤腰揽住的。
可是,她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一颗心却仍然跳得极是剧烈。
她从来也没有和一个男子,这样地亲近过,而且,那男人,还是给她印象极深,又敬又爱的玉面神君东方白!她只是“嗯”地一声,算是答应,已然和东方白两人,一齐飞出了窗口。
一出了窗口,谭月华竭力镇定心神,指点着路程,只觉得东方白轻功之佳,实是难以言喻,两耳风声呼呼,一个时辰中,已然奔出了六十余里,看看离那所大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