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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不说,标准的刑徒套餐管饱。
刑徒、赘婿和城旦司空吃什么,他们也是吃什么。
在过去,汉室用麦子、大豆,这样的廉价粮食作为刑徒和赘婿们的食物。
但最近几年,大豆和麦子的身价都高了起来。
再拿这些昂贵的食物去给刑徒、赘婿们吃,少府自己都会心疼。
恰巧这个时候,东海内附、南越臣服。
来自东南和南方的稻谷,大量的涌入。
特别是,当今天子开始推广几种从南越引进的良种稻谷后,在东海郡和江都国,水稻产量年年增高。
在东南和南方,稻米出现了富余。
江都国的官仓里,甚至堆满了稻谷。
稻米价格瞬间跳水。
为了防止谷贱伤农,当今天子下诏,对东南和南方的稻米,进行保护性收购。
少府用三十钱一石的价格,从东南和南方甚至南越,拉回了五百万石以上的稻米。
米是拉回来了。
但怎么用,就成了问题。
北方和大部分的中国主力野战部队,都不吃稻米。
拿去喂牲畜吧,又有些浪费。
没办法,少府就将南方的稻米,当成了刑徒、赘婿和战俘们的食物。
同时,还将大量的稻米,用海运,运去怀化,运去朝鲜。
勉勉强强,算是消耗掉了这些压舱的粮食,避免了它们在仓库里发霉。
而,匈奴战俘们,受此影响,都能吃上白花花的大米饭。
这使得战俘们几乎以为来到了天堂!
在匈奴,几乎没吃饱过几天的他们,到了中国,成了俘虏,反而能吃饱了!!!!
虽然,这个代价是,他们失去自由,并且还要在监工和官吏们的皮鞭下,努力劳作,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凿山挖渠。
但,这就足够了。
在草原上,为了争夺一块牧场,两个部族都能打的昏天暗地,尸横遍野。
为的,不就是部族的牲畜能多吃一口青草,多产一滴鲜奶吗?
更别提,在汉室当劳工,受伤或者生病了,不会被判死刑。
会有一群来自太医署的年轻医生来救治。
虽然,那些医生,看上去年纪轻轻,有许多甚至连胡须都没有长起来。
但医术真是没的说!
比起草原上的巫医强太多了!
受伤和生病的人,有八成最后能康复。
这简直就是奇迹,是神迹!
所以,现在,这些战俘们,最信服的就是两种人。
一种就是每天给他们吃的,带着他们干活的监管官吏。
另一种就是那些穿着青色长袍,背着药箱的医生了。
尤其是后者,在战俘们眼里,就跟活的神明一样,神圣而伟大!
“刚刚接到了丞相府的命令……”李哲拿着眼睛,看着这些与他相处了一年多的匈奴战俘们,他的“同族”们(之所以是引号,是因为李哲觉得他们离洗清自己的罪孽,还差很多)。
随着李哲的话,所有匈奴战俘,立刻就条件反射的跪下来,匍匐在地,恭听训诫。
这是李哲和其他监管官吏,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的调教成果。
汉家官署命令一下来,所有战俘必须跪下来听命,不服从的硬汉,早已经被皮鞭抽的半死,挂在了战俘营的辕门,吹成了人干了。
“丞相奉天子诏命,以吾等之众,组成大汉胡骑!”李哲大声朗读着命令,然后带头振臂高呼:“消灭匈奴稽粥氏,拯救匈奴百姓!”
这个口号,战俘们早已经喊了无数次了。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们每天早晚,都要喊一次,不喊的人,轻则要挨鞭子,重则挂起来当风筝。
所以,李哲话音一落,大家就纷纷高喊起来:“消灭匈奴稽粥氏,拯救匈奴百姓!”
等喊完了,这些战俘才反应过来。
“我们,不用再在这里劳作了?”
“我们成为大汉天子的军队了?”
随即,战俘们发出了远比方才更加高昂的呐喊声:“圣天子万岁!”
对他们来说,这个命令,比世界上的一切仙乐都要美妙!
成为汉天子的爪牙,为汉天子而战。
洗清自己的罪孽,最终,变成一个如同李都吏一般的中国丈夫,实现人身和灵魂的双重升华,让子孙后代,永远不再过在草原上那样朝不保夕,在饥饿与死亡中挣扎,在烈日和酷暑中死去的生活。
这就是他们现在多数人最大也是唯一的目标!
李哲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他知道的事情,自然比这些战俘更多。
随着丞相的命令下达,他和这些战俘,在未来半年,将会编组为汉军的一支全新部队,所谓“胡骑”中的一员。
他将出任这支胡骑的司马,依旧统帅和指挥这些战俘。
虽然,上头会空降一个司马丞来监督和协助他。
但,这依然意味着,他李哲,踏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从吏到官,从士兵到军官的飞跃,若在战争中,能立下功勋,那么……
“王家小娘……”李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激动。
他自小就与自己的邻居王氏的小女儿青梅竹马。
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惜……
王父怎么也不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黄须小儿。
所以两年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王家小娘嫁的丈夫,在去年因为患病去世。
于是,她就成了寡妇,回到了娘家。
李哲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若想与王家小娘厮守终生,那他就必须立下功勋,然后风风光光的回乡,将王氏小娘娶回家中,作自己的妇人。
这很难,但值得他用尽一切努力去完成这个梦想!
第990章 忠勇的楼烦人
造阳。
天如穹庐笼罩四野。
青青绿草,在广袤的草原上,生长的非常茂盛。
一朵朵可爱的小花,绽放在马蹄之旁。
一个骑着马儿的牧民,驱赶着一大群牲畜,在这浩瀚的原野上放牧。
稍稍勒住缰绳,让爱马停下来,他解下自己腰间的一个皮囊,将皮囊中盛的满当当的马奶酒灌入口中。
新鲜的马奶酒中带着野梅的酸味,清甜之中,有着酸爽。
这是妻子,嗯,汉朝的话说是细君,今天早上一大早就为他亲手调配好的马奶酒!
饮着这马奶酒,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细君。
他的细君,是一位善良、勤劳、持家的汉地女性。
她身材健壮,腰粗屁股大,虽然年纪比他大了大概七八岁。
但这不重要!
今年春天的时候,细君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非常健康!
小家伙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很活泼了。
每天回家,都能听到他稚嫩的哭声。
这是他现在最大的精神寄托!
抬头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
这骑手翻身下马,跪在草皮上,五体投地,对着神圣的太阳祷告着:“伟大的汉天子陛下,您是日,您是月,您是星辰的主宰和万物的至尊,愿您永远照耀世界!”
略略的顿了一顿,他接着拜道:“请您聆听您卑微的奴婢,楼烦骑赵蒙的祷告,请您保佑赵蒙的牲畜,越长越肥,草原的青草永远丰盛,赵蒙的妻儿,健康平安!”
然后,他就抬起头来,露出他那张很显然曾经饱经风沙吹打的粗狂圆脸。
头上的发髻上,甚至还残留着过去梳着鞭子的痕迹。
脸颊两侧,三五条刀疤依旧清晰可见。
曾经的他,是匈奴楼烦部族的一个骑兵。
从出生到长大,都是在马背上渡过的。
一年四季,他都跟随着部族的贵人,南来北往。
偶尔,会有部族的贵人,赏他两块肉干。
在那个时候,他除了胯下的战马和放牧的牲畜,一无所有。
即使是牲畜产的奶酪,多数也要上贡给贵人们。
氏族的渠帅要一些,部族的大王和左右当户和左右骨都侯也要一些。
另外,每年还要朝贡给单于。
剩下的,才是他自己的。
但那点奶酪,仅够他吃饱。
在匈奴曾经有过老婆,也有过孩子。
但他的运气很不好。
孩子刚刚出生没多久就得病,然后就夭折了。
一连三个孩子都是如此。
更可怕的是,没多久,好不容易娶来的老婆也在一场饥荒中饿死了。
对游牧民来说,这是正常无比的事情。
所以,赵蒙那个时候只是伤心,但没有绝望。
因为很快,部族的贵人就来告诉他——我们要去抢南边了!
说不定你能抢回几个老婆和许多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