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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也没敢多喝,怕酒后失态露出身份,反正也没有人敬我。我看见王保山也只是微笑坐着看他们闹,并不参与其中,一杯酒跟我一样,现在都还剩半杯。却没料到被这个歌姬看在眼里,竟特来劝酒。
王保山大窘,伸手推开歌姬:“姑娘请往别处去。”
那歌姬佯愠:“公子爷怎么不给面子。”
一个要强来,一个猛挣扎,纠缠了一阵,王保山恼了,站起来大声说:“姑娘请自重!”说完竟然提步往外走去。
众人俱是一愣,这本来就是歌姬工作的其中一部分,王保山竟然叫她们自重?
元斐庆看见气氛僵了,赶忙打圆场:“保山兄莫恼,不过是喝酒玩儿。”然后对那歌姬说:“还不向王爷赔礼?”
在这种场合,又几何会碰到王保山那样的书呆子?那歌姬原以为他只是故作姿态,于是使出手段和他打情骂俏,却不想惹恼了他,立在那儿脸色阵红阵白,听见元斐庆那样说,又堆起笑脸,准备向王保山赔礼。
可是这个王保山竟然较真,丢下一句话说:“各位尽兴,我先回去了。”说着便推门走去雅间。
我愣了一下,赶忙追出去:“保山兄,我与你一道走。”
我跟着王保山走出兰亭阁,上前扯他的衣袖说:“保山兄莫恼,不过是逢场作戏。”
王保山说:“文亭莫怪我生气,坏了气氛。我因曾对人许下诺言,此生须洁身自好,不迷酒色。况且酒这东西,豪饮伤身乱性,浅酌才是怡情养生,哪有她那样劝酒的,违背了品酒之道。”
我虽然也觉得他刚才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他关于酒的这番见解,倒也合我心意。我有些内疚,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来玩的,是我硬拖他来陪我,结果反而弄得个不愉快。
我们从兰亭阁出来,一个气冲冲地走,一个急忙忙地跟,也没有辨别方向,走了一阵,才发现不知道松山书院该往哪个方向走。我俩在颍州俱是初来报到,人生地不熟,刚才只是跟着众人走,也没有留意道路方向。
我们一路走,一路问人,走着走着,发现路越来越陌生,人迹逐渐稀少,便知走岔了路。我看见天色渐晚,走得腿又酸,便有些心焦。
王保山却说:“无妨,反正无事,便当游览颍州吧,文亭且放宽心怀。”
可是这里有什么景色可以看呢?想要雇车,却连个车的影子都没见到,唯有嘟嘟囔囔地跟着王保山。走了没多久拐了个弯,眼前突然廓然开朗,竟是一个大湖。
我欢呼,这不是东湖吗,崇真寺就在东湖边上,松山书院则是依着崇真寺而建的,我打量一下四周景色,如此看来,松山书院就在湖的对面了。
王保山笑着说:“我说可不是,车到山前必有人路。我们来颍州也好几天了,却连书院旁的东湖都未游览过,如今看来,可是天叫我们不要辜负这大好景色了,正好误打误撞,趁这机会游玩游玩。”
我也很高兴,连腿也不觉得那么酸了。
夕阳照在湖上,金光闪闪,有几只小舟正在湖上泛着。
王保山问我:“文亭是想沿着湖边走回去,还是雇个小舟,我们也来个泛舟湖上?”
我自然是赞成后者。于是王保山招来一只小船,谈妥价钱,便扶着我上了小船。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所在,也就不急着赶回去了。我吩咐船家,悠悠划船,好让我们细细欣赏景色。
湖边一角,是一片荷田,荷花荷叶莲蓬,高高低低,夕阳映照之下,刹是美丽。我诗意又起,倘不是这小船摇摇晃晃,我怕会又跳起那“出水芙蓉”的舞来。
许是我的开心感染了王保山,他立在船头,吟起诗来:“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连根藕,上有并头莲。”
我心一窒,“下有连根藕,上有并头莲。”我抬头看他,心怦怦乱跳。
“文亭,文亭。”我猛然惊醒。王保山笑着说:“文亭可是看这景色看呆了?我叫了你几声竟然不觉。”
我是看你看呆了。
我面上微烫,支吾说道:“啊,是,是,真真是好景色。”心里有丝丝甜意。
小船靠岸,王保山跳下船去,船身晃荡不已,我紧抓船舷,不敢站起来。
王保山笑我:“文亭连树也敢爬,倒怕这船摇晃?”说着伸手来拉我。
我把手递给他,顺势跳上岸去,一下站立不稳,撞进王保山怀里,王保山扶着我,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我站稳脚步,发觉被自己王保山抱着,大窘,忙抽身出来,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王保山却不觉,说道:“文亭小心走好了。”
我俩一前一后,上了堤岸,往书院走去。甫一上去,却见岸边凉亭的石椅上,斜倚着一个人,看见我们,懒懒地说道:“保山,文亭好雅兴,竟撇下我们,自个游玩去了。”
原来是罗恒。
王保山向他作了一揖,赔笑说道:“刚才扰了大家兴致,实在是不好意思。日后我再请子建,赔礼道歉。”
罗恒不应他,却看向我:“这湖上泛舟,可是好玩?”
“我,我,我们不过是迷了路,租船代步罢了。”
切,我们就是游湖去,又如何?偏偏是自己不争气,见了罗恒心里就打鼓,在他面前总是怯了三分,说起话来也没有骨气。
回到房间,青竹早就焦急到不得了,看见我回来,松了一口气,问道:“公子爷,您哪里去了?我看见他们都回来了,却不见您,走去问罗公子,却说您先回来的,既然还未到,怕是被人拐了。我吓得不行,后来听说您是跟王公子一道的,我才放心些,又央王定去找,王定却说,有他们公子爷在,却怕什么......”絮絮叨叨。
我止住她说:“不过是走岔了路,兜远了些,所以晚了回来。我累了,你去打水来与我洗刷。”心里却恼那罗恒,难道巴不得我被人拐去?岂有此理。
第七章
关夫子堂上考察功课,点名问答。王保山被点到,站起来侃侃而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便能解渴;佛法无边,奉行一法,便能得益......”
我看着他的背影,神飘天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会否是他的那一瓢。忽然腰间被人捅了一下,我回过神来,却见关夫子看着我:“......下一句是什么?”
我站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下一句?
旁边有人低语:“弟子入则孝,出则弟。”
我恍然,赶紧回答:“谨而信,汎爱众,而亲仁。”
关夫子点头:“继续。”
“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何解?”
这又怎么难倒我,我故作沉吟,说道:“弟子在家需孝顺父母,出外则顺从师长,言行需谨慎诚信,还能广施仁爱,多亲近有德之士。倘若弟子能够这样躬行实践,仍有余力,便可研习圣贤文章了。”
关夫子连连点头:“很好,很好。”
我坐下,旁边罗恒偷偷向我竖起大拇指。我得意微笑,刚才还多得他提点,不然不知会出个什么洋相。如此说来,我竟欠了他一个人情。
罗恒得的题目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他的见解,倒也令人耳目一新,我甚是意外,见他一向吊儿郎当,风流不羁,却不想学术上也有如此造诣,心里不免对他小小改观。
关夫子对这次检查甚为满意,认为孺子俱可教也,又说:“此次应对答案,当以子建为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可喜可贺。”
王保山也被关夫子夸奖了一番,我心里乐滋滋的,竟比自己受了夸奖还要高兴。
每日和同学们在堂上学习四书五经,讨论天文地理,虽是乐趣,可是日日如此,未免也有些烦闷,于是几个好动之人,如元斐庆之流,便隔三差五的,想法子添新鲜。
蹴鞠便是最寻常的消遣。
蹴鞠这玩意,我在京城之时,便常常看着大哥、王子表兄们与其他官家子弟一起玩,那时心里已是羡慕不已,却不得一试。回到宁州,却连观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今这样近距离接触,哪能不跃跃欲试。站在场边看了两回,晓得了规则,便想上场。可是与他们比起来,我生得矮小,他们竟不情愿与我一队。
我正尴尬,王保山说:“无妨,便来我们这队。”
我大为感激,果然是王保山对我情分不一般。
王保山、罗恒俱是蹴鞠好手,也是场中灵魂,那藤鞠,都是在他们脚下的多。我虽上了场,却无人传藤鞠给我,跟着奔跑了一会,渐觉无趣,索性站在那儿。
正在郁闷,忽然见那藤鞠滚到我脚下,我大喜,抽腿便踢,藤鞠腾空飞起,竟多人惊叫,我纳闷,我有踢得那么好么,自己都不觉得。
邹奕林是我们一队的,冲到我面前大喝:“你怎么回事,竟往自家场上送,你是不是内奸?”
怪不得有人惊叫,竟踢到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