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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完全没了章法的哭,扎尔图的死状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梦魇,它已经慢慢盘踞在了我的心头,就像愈渐浓密的乌云,沉沉的压下来,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样的事,也不是你想发生的。”他轻叹了口气,用手安慰似的在我的背上轻轻拍着,又似在哄我睡觉一样,嘴里轻轻的哼着一首歌谣,哼了一小段之后,他才说:“这是我额娘唱给我听的,每当我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唱这首歌哄我睡觉。但是因为她死之后太久没有人唱给我听过了,这首歌就在记忆中淡去了,有些调子我已经淡忘了……”
我轻轻回搂过了他的腰,将脑袋塞进了他的胸膛中,贪婪着呼吸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心神安定下来,渐渐沉入梦乡。
但我还是做噩梦了,梦的镜头一直停留在扎尔图死时那张森冷的脸上……
此后三天我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踏出过一步。
外面没有传进来什么风声说钮祜禄府关于长子惨死的事儿,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胤祥去摆平了,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至于是怎么摆平的,可以编各种理由给凌柱参考,可说大公子外出征战了,也可以说大公子受了皇命去别的地方办差了。总之除了钮祜禄府家的人知道内情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扎尔图到底怎么了。
对于他后事的处理,我也心存了内疚。他是为了姨妈而死,更确切的说是为了我而死,而他的后事居然只能遮遮掩掩,甚至是偷偷摸摸。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比他悄无声息的生更可悲。
晴暖肯定不会原谅我吧,是我害死了她唯一的哥哥。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去坦诚一切的错误,在晴暖面前忏悔过后,我的心里或许才能够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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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等我站在晴暖房门口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
芯蕊凉凉地盯着我看,嘴角带了抹奇 怪;书;网的笑容,显得妖媚中带了丝嘲笑。我不解地看着芯蕊,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她身着粉红色旗袍,身材纤瘦但是还算能把衣服撑起来,脖间挂一个银锁片,上面的小铃铛叮铃作响,脸上倒是脂粉未施,显得她很是淡雅可爱。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把子头,斜插了一支朱红色的珊瑚金钗,看上去似价值不菲。一丝粉蓝色的流苏一边垂下,随着微风轻轻的晃动着。
我能看出她的与众不同,她的似乎成熟了不少,但还带着那股子纯粹的少女的气息。她静静地站在那边,只是对我怪异的笑,也不说任何一句话和做任何一个动作。
我回过神来,在原地反复揣摩了几次要说的话后,终于掀开了棉布帘子,见到晴暖一脸憔悴的模样,想是她已知道了扎尔图到底是怎么死的才会这样颓废。那抬起的左脚就只能生生的定在那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此时房间里流动着的,是一种叫做“陌生”的怪异气息。我傻傻站在这儿,看着轻晴暖的眸子慢慢从恍惚变为清明,见到我之后,那如水的眸子里剩下的只有疑惑与淡淡的惊喜。
第十五章 血崩(2)
我盯着晴暖,她将脸上的表情稍稍收敛了一些后,将身子坐直了一些,勉强微笑着对我说:“姐姐怎么来了?”
我原本想见了晴暖就直接说的,但是瞧着她这番模样,自知她心情十分不好,就犹豫要怎么开口说这个沉重的话题。她既然直接开始与我交谈而并未提到扎尔图的事,我便先接了话题,待会儿再绕过去。
我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说:“有事来与你说。”晴暖盯着我的肚子看了许久,又摸上了自己的肚子,脸颊上终于有了些幸福的红晕。她笑着问我:“什么事?”我一愣,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低了头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喃喃的问她:“什么时候临盆?”
晴暖笑了笑,说:“下个月。”我点了点头,再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或许是我的脸上有些哀伤,晴暖看我的表情也带了些哀伤,她轻轻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抬头视线跌进了她的眼睛里,又怕她看穿了我的心事,急忙转头朝窗外看去。晴暖也随着我的视线往窗外去,见着院子里芯蕊的身影在那儿走来走去,无限摇曳风姿,似志得意满。
回头看了看晴暖,她盯着芯蕊的眼睛有些发呆和悲苦,那眼眶里慢慢积攒了泪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干涸,我知道或许她过十分不顺,而芯蕊,或许得了升迁,她们两人,正是此消彼长的时候。
而我却弄不明白,芯蕊有什么资本可以在晴暖的眼皮底下此消彼长。
晴暖叹了口气,将有些下滑的身子重新坐直了一些,揉着有些发肿的腿苦笑说:“不知哪日爷将她纳进来,她真真是好福气。”
我不明白她说的话,就问:“什么意思?”
晴暖又笑了笑,之后轻叹了口气,说:“上个月初一,府里吃宴,爷喝醉了酒,把她错当做了我……可是那日爷早早的就被扶进了书房,嫡福晋也已经去送过解酒汤,爷那儿的小厮说芯蕊是替我送解酒汤的,而我那天并未去参加宴席,而是早早睡了。”
这么一说,任是谁都知道芯蕊动的心思,她居然把心思动到了她主子的身上,而这个主子,还是那么好欺负的晴暖!钮祜禄府这些年对她的恩情,她居然都当做了驴肝肺!
晴暖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似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感情,她用手紧紧的握住了嘴巴,眼泪就这样直直的掉了下来,落在了她藕荷色的裙子上,慢慢晕了开来。
或许她早已将芯蕊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胤禛有多少姬妾她都可以当做看不到,一心一意的守着他做他身边众多仰慕者中的一个,而唯独这个自己已当做姐妹的人不行,那是硬生生的背叛,被人背叛的痛。那样的痛,如同心头被生生剜掉一块,而这种痛,我深有体会!
“不要哭,就算她飞上枝头变作了凤凰,日后的事也说不准的。”我轻抚着晴暖安慰她,我心里也很是难受,想了半天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话来。晴暖抽噎着点点头,调整了许久,才对我说:“她肚子里有了,嫡福晋说不能让爷的子孙就这样流落了,所以才……”
我一惊,芯蕊竟有这样的手段,恐怕她知道的很明白,若是只和他睡过,也未必就能收了自己,而若是肚子里有了胤禛的孩子,依着皇家的面子,胤禛的面子也必定会收了自己。
我这才惊觉芯蕊的心机是有多么深沉,回想当年第一次遇见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无不透露出她的心机——我本该是她最应该感谢的人,而她不过是轻轻感谢了一下,而对于胤祥和扎尔图俩人,却硬是要以身相许!还有那年的中秋节,她斩钉截铁的说一定要跟着晴暖,就算当陪嫁丫鬟也不愿意出去嫁人,而这一切,都是她在见过了那些男人们之后有的反应。
原来她一直是个势力的主!
“孩子?几个月了?”我问晴暖。
晴暖又是一声叹息,道:“不过才一个月罢了,还看不出什么来。”
我点点头再次无语,只觉得晴暖这次被芯蕊完全背叛已经说不出的可怜,真的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她现在这副模样,根本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对于胤禛什么时候纳芯蕊为妾,我很想知道却又不敢问,支支吾吾许久也没有敢吐出半个字来,晴暖又叹了口气,似在缓解心中的压力,顿了一会儿才问我道:“我家中可好?这半年多来未出过府门,家里也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阿玛和额娘还有哥哥可好?”
我心中一惊,才知晴暖根本就不知道扎尔图的事,脑子里飞速的组织语言,却仍旧觉得有些惊心动魄的,脑子里反复思量再三,一线犹豫闪过,要么就不要说了罢,然不过是闪过了一下又马上被我否定了,晴暖是扎尔图的妹妹,她又为什么不能知道?况且我实在无脸面上钮祜禄府去忏悔,便只能到晴暖面前将自己的罪行一一与她说了,祈求她能够原谅我……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流露于脸上,晴暖看着我,有些疑惑的问:“姐姐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
我刚想摇头,转念一想是真的有事,又只能慢慢的点点头,暗暗深吸了口气才对晴暖说:“晴暖妹妹,你哥哥扎尔图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晴暖摇了摇头,脸色已经渐渐惨白下来。我知道她是个聪明人,按着这个开头,也必定能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又深吸了口气对她道:“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晴暖已经僵住了,却硬生生逼着自己吐出五个字:“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