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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栀船
蓝枫躺在船顶的摇椅上,捧着茶盏吹这海风,一
点红躺在旁边的摇椅上,闭目养神中。
传来脚步声,蓝枫倾却放下茶盏闭上了眼睛道:“怎么了……”。
青鸾福了福身道:“宫主,主上他被一对老夫妇点了穴道,带走了”。
蓝枫倾不急不躁的淡淡道:“张洁洁和他不应该是在一起的吗?”。
青鸾继续道:“嗯,张洁洁她躲起来了”。
一直未话的一点红缓缓道:“老楚他,逃掉了吧!”。
青鸾点了点头道:“没错”。
一点红勾起嘴角道:“世间能抓住楚留香的,除枫儿以外再无其他人”。
蓝枫倾睁开双眸微微一笑道:“看来多半是那个老妇人上了,留香那张嘴的当了”。【零↑九△小↓說△網】
切换视角
楚留香正坐在一家小酒馆里楼上靠窗的位置上,喝到第五杯酒的时候叹息道:“枫儿啊!枫儿啊!你可给找了个好差事啊!好久都没回家了,这一次一定要在家多呆上一阵子”。
一路走来,石观音,无花,“水母”阴姬,画眉鸟,宫南燕,薛衣人,薛宝宝,枯梅大师,蝙蝠公子……
这些人简直没有一个人好对付的。
楚留香一开始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就不由自主想到了。
“枫儿,我的好枫儿”无奈的又喝掉了杯酒又幽幽道:“还是枫儿酿的酒最好喝,回家之后定要和枫儿、老红、小胡他们喝个三天三夜,来慰劳慰劳自己这些天的奔波”。
一个姑娘出现在了他身边坐下,为他倒上了一杯酒,抬头看向来人,发现原来是艾虹。
刚要问艾虹一些问题,忽然看到街角闪过一个身影,留下些银子,飞身而下向那个人影追去。
等他到街角的时候,人影已经没入了人群里,楚留香在人群里找了找,无功而返。
楚留香背手走回来,看见一个卖水果的小贩在满地捡枇杷,嘴里骂不绝口,还有个小孩望着地上被打碎的油瓶和鸡蛋嚎啕大哭。
远处尘头扬起,隐隐还可以听到车辆马嘶声。
枇杷和鸡蛋想必都是被那辆马车撞翻的。
街道边上的一个馄饨摊的老板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
他像是在自己感慨,又像是说给楚留香听的。
这里根本没有别的人,楚留香不得不问一句:“什么事?”
伙计道:“绑架。”
楚留香紧皱眉头道:“绑架?什么人绑架?绑谁的架?”
老板叹道:“几条彪形大汉绑一个小姑娘的架,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把人家从那酒楼里绑出来,架上了马车,街上这么多人,竟连一个敢伸手管闲事的都没有。”
楚留香动容道:“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
老板道:“一个很标致的小姑娘,穿的好像是一身红衣裳……”
他还想往下再说,只可惜说话的对象又忽然不见了。
有个人,正牵着匹马往骡马号里走过来,楚留香顺手摸出锭金子,冲过去塞在这人手里,人已跳上了马背。
这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楚留香已打马绝尘而去。
他做事一向最讲究效率,从不说废话,从不做拖泥带水的事。
所以他若真的想要一样东西,你除了给他之外,简直没别的法子。
楚留香追了半天,非但没有追上那辆马车,连马车扬起的尘土都看不见了。
日色偏西。
大路在这里分开,前面的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楚留香在三岔路口停下。
路旁有树,最大的一棵树下,有个卖酒的小摊子。
他本不是来喝酒的。
他看着那老板;道:“刚才有辆马车走过,你们看见了吗?”
老板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老婆喜欢说话老板娘道:“这里每天都有很多辆马车经过,却不知客官要找的那辆马车是什么样子?”
这下子倒把楚留香问住了,他根本连那辆车的影子都没看见。
老板娘眨眨眼,又道:“刚才倒是有辆马车奔丧似的赶了过去,就好像家里刚死了人,赶回去收尸似的,连酒都没有停下来喝一杯。”
楚留香眼睛亮了,道:“对,就是那辆,却不知往哪条路上去了?”
老板娘沉吟着,道:“那好像是辆两匹马拉的黑漆马车,好像是往左边去了……”
她咧嘴一笑,又道:“客官为什么不先坐下来喝酒,等我再好好的想想。”
她笑得最甜的时候,楚留香连人带马都已到了两三丈开外,只留了一小块银子下来。
他已不想叫任何女人对他的印象太好,要命的桃花运。
老板娘咬着嘴唇,恨恨道:“原来又是个奔丧的,赶着去送死么?”……
第二百章 农家借住
黄昏,黄昏后。道路越来越崎岖,越来越难走,仿佛又进入山区。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林木渐渐茂密,连星光月色都看不见。
楚留香忽然发现自己迷了路,既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到哪里去的。
更糟的是,上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化得干干净净,现在他的肚子空得简直就像是胡铁花的口袋。
他并不是挨不得饿,就算两三天不吃东西,也绝不会倒下去。
他只不过很不喜欢挨饿,他总觉得世上最可怕的两件事,就是饥饿和寂寞。
现在就算原路退回也来不及了,这条路上惟一有东西的地方,就是三岔路口上那小酒摊子。
从这里走回去至少也要一个半时辰。
楚留香叹了口气,幽幽道:“枫儿,我好想你啊!”。
看看四面黑黝黝的树影,阴森森的山石,听着远处凉飕飕的风声,冷清清的流水声……
他觉得自己实在倒霉透顶。【零↑九△小↓說△網】
楚留香轻抚着马鬃,喃喃道:“看样子你也累了,不如先去喝口水吧。”
他走到泉水旁,就看到小桥旁那小小人家。
小桥,流水,人家。
这本是幅很美,很有诗意的图画。
只可惜楚留香现在连一点诗意都没有,此刻在他眼中看来,世上最美丽的图画也比不上一碗红烧肉那么动人。
低低的竹篱上爬着一架紫藤花,昏黄的窗纸里还有灯光透出来。
屋顶上炊烟婀娜,风中除了花的香气外,好像还有葱花炒鸡蛋的香气,除了流水声外,又多了一种声音。
楚留香肚子叫的声音。
他下了马,硬着头皮去敲门。
应门的是个又瘦又矮的小老头子,先不开门,只是躲在门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楚留香,那眼色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楚留香唱了个肥诺,赔笑道:“在下错过宿头,不知是否能在老丈处借宿一宵,明晨一早上路,自当重重酬报。”
这句话,好像是他小时候在一个说书先生嘴里听到的,此刻居然说得很流利,而且看来仿佛很有效。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实在不错。
这句话果然有效,因为门已开了。
这小老头其实并不老,只有四十多岁,头发都没有了。
他叫卜担夫,是个砍柴的樵夫,有时也打几只野鸡兔子换酒喝。
今天他刚巧打了几只兔子,所以晚上在喝酒,他酒喝得慢,菜却吃得快,所以又叫他的女儿炒蛋加莱。
他笑着道:“也许就因为喝了酒,所以才有胆子去开门,否则三更半夜的,我怎么肯随便就把陌生人放进来?”
楚留香只有听着,只有点头。
卜担夫又笑道:“我这里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怕被人抢,却有个漂亮女儿。”
楚留香开始有点笑不出了。
现在他什么都不怕,就只怕漂亮的女人。
有了人陪酒,就喝得快了些。
酒一喝多,豪气就来了。
卜担夫脸已发白,大声道:“鹃儿,快去把那半只兔子也拿来下酒。”
里面的屋子里就传来带着三分埋怨,七分抗议的声音,道:“那半只兔子你老人家不是要等到明天晚饭吃的么?”
卜担夫笑骂道:“小气鬼,也不怕客人听了笑话,快端出来,也不必切了,我们就撕着吃。”
他又摇头笑道:“我这女儿叫阿鹃,什么都好,就是没见过世面,我真担心她将来嫁不出。”
楚留香连头都不敢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