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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薄点头道:“传令下去,未得本王解禁命令之前,任何人进出皇宫必得经本王允许。”
苏盛微微一怔,道:“是。”
又过了片刻,太医们陆续走出内室,向令狐薄和晋望之跪下。晋望之忙问晋乐音的情况,李太医望向令狐薄,见令狐薄点头,才道:“启禀摄政王和太子殿下,四公主的血是止住了,只是伤势较重,又身中剧毒,情况不是太好,臣等这便回去配药方,先将四公主体内的毒稳住……不过,只有三天时间,找解药……要快。”
令狐薄示意他们先回去配药煎药,又吩咐紫毓宫的太监宫女跟天晋的另一名婢女进去好生照顾四公主,然后才对满脸忧色的晋望之安慰道:“太子先宽心,本王定竭尽所能找到解药。”
晋望之无力坐到旁边椅上,长叹一声:“就怕这世上并完解药。”
令狐薄默然,他说得不错,就怕这世上并完拈花笑的解药。
“摄政王千岁大老爷……”人未到,声先到。
令狐薄听得出何清君声音里透着几分喜悦,想来是带回什么好消息了,忙迎出门外,问道:“刘伯可有药王老人的消息?”
何清君在空中一纵,直接落到他面前,径直从他旁边跳进厅内,看一眼沮丧忧愁的晋望之,待令狐薄转回身来,才道:“启禀摄政王,刘伯虽然没有药王老人的确切行踪,但是,他却听有个叫慎空和尚的说过,药王老人确实在三年前曾配制出过拈花笑的解药,而且药王老人最近正烦恼他女儿的婚事,好像一直在百药山庄呆着。”
晋望之大喜,霍地从椅上站起,“咱们这就派人去求解药。”
令狐薄却在听到慎空和尚时,面色古怪地看一眼何清君,好在她此刻是兴奋之极,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只当他也是高兴得不知所措了。
“太子勿急,此事交由本王来办,你在此安心照顾四公主即可。紫毓宫内,本王会加派高手保护,太子也要小心,莫被他们狗急跳墙,再伤了太子。”
晋望之点头,复又坐下。
令狐薄皱眉道:“那药王老人与本王有几分交情,若本王亲自跟他开口,想来他应该会给的……只是去百药山庄……路途较远,便是骑一匹千里良驹,日夜兼程往返一趟没有两日多的时间根本不行。”
何清君忙道:“摄政王,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走不开……不如你写封亲笔信,由属下去百药山庄去求药。”
令狐薄看她一眼,垂目不语。
晋望之分别看看两人,道:“本王倒觉得何护卫说得可行。”
令狐薄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如此,只是……时间如此紧迫,便是不睡不眠,都未必来得及,就算她武功高,底子厚,毕竟是女子,三天之内要往返两千多里地……他心下实在不忍。
何清君看出他的担扰,笑了笑道:“这种时期,摄政王何必犹豫,属下虽是女子,但却是你的护卫,为主分忧原是应该的,属下保证一定带着解药平安回来。”
令狐薄看看她,突然深吸一口气,吩咐旁边的太监,道:“笔墨伺候。”
那太监立即从旁边的书房取来笔墨纸砚,研好墨,将纸铺好。
令狐薄走过去,微一沉吟,便刷刷起笔,只一会儿功夫,便写好信折好,放进太监奉上的信封,又从腰间解下玉佩,一起递给何清君,道:“这玉佩,药王老人识得,你出示此佩,他必会见你。”
何清君将信小心放进袖袋里,将玉佩放在腰间荷袋,郑重点头。
令狐薄又道:“拿着本王的玉佩,去御马司挑匹千里良驹,回来时,让药王老人为你重新准备一匹千里马。”
何清君疑惑地问:“药王老人有那么大方?”
令狐薄道:“这点面子,他还是给的,了不起再被他双倍讨回。”
何清君闻言放心,都说这药王老人刁钻古怪,竟跟他这般投缘?
当下回房包了些干粮和一套替换的衣服,去御马司牵了一匹千里马,便急匆匆上路了。
一路上,她只是在次日近黄昏时,才取了点干粮儿狼吞虎咽的吃了,途中给马儿喂了两次草和水,其余时间皆在马背上颠簸,大腿跟都快磨出茧了,全身上下都是风尘仆仆。
她当日丑时出宫,一直在次日临近午时才到了百药山庄外,递上令狐薄的玉佩求见药王老人。
守门者立即拿着玉佩进庄,过了好一会儿,一位长相极为端正,一身锦衣的青年跟着守门者一起出来,引她进去,并将她的马交给守门者,嘱咐给马儿喂上好的料草。
何清君看了眼那青年,心里啧啧称奇,这百药山庄真是藏龙卧虎,随便出来一个青年都是这般的端正顺眼。
她跟着那青年左绕右拐,走了能有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到正厅,那青年请她入厅坐下,并命人为她奉上茶水,道:“师父昨日午后便得到绝尘公子的飞鸽传书,正在配制拈花笑的解药,尚需两个时辰,姑娘先喝口水喘口气,我这就给你备饭去。”
何清君起身朝他恭敬拱手:“有劳这位大哥了。”还是令狐薄想得周到,竟先飞鸽传书让药王老人准备,否则既便是自己速度够快,解药配制不出来,也只是徒劳无功。
那青年向她古怪地笑了一下,便出去了。等他端着热乎乎地饭菜再进来时,却见何清君早已伏在桌上睡沉了。
“姑娘——”那青年小心地叫着,“姑娘,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何清君猛地跳起,短剑已经出鞘,架在那青年颈上。
那青年倒是面无惧色,眼里泄出笑意,“姑娘,我只不过给你送个饭,你就要杀我?”
何清君这才反应过来,脸一红,收回残雪剑,讪笑道谦道:“是我反应过度了,恕罪恕罪。”
那青年笑咪咪地将饭菜布上,道:“姑娘请慢用,别客气。”说着又笑咪咪地出去。直把何清君笑得心里直痒,极想伸手摸摸那青年的头顶,再轻轻拍拍,就如摸一只小猫儿一般。
可是那青年刚出去,何清君便听到他在院里吩咐下人:“去端两盆水给厅里的客人净手净脸。”
何清君顿时囧了,刚拿起筷子的手一抖,竹筷从手里滑下,落到桌上,有一支还滚到了地上。谁说那青年像猫儿似的?她不过不小心反应过度,拿剑惊吓了他……呃,其实他根本没吓到,只是她被吓到了而已,他就这么睚眦必报,这分明是拐着弯儿的嘲笑她脏呢!
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走到厅堂门口,双手插腰,大声质问:你不吃不睡地骑马一天一宿、奔上一千多里地试试,保证你比泥菩萨还脏!
无奈她是在人家家里为客,所以只能继续囧着,然后弯腰去捡地上的一支竹筷,却正好那如猫儿般的青年带着下人进来送水。
那青年依然笑咪咪地,往她身旁走了两步,道:“姑娘,落了地的竹筷,看着干净,其实已经很脏了。”接着转头对那两名仆人道:“还不快去为姑娘换双筷子,这入口的东西,岂能马虎?”
其中一名仆人将铜盆放在一旁的凳上,转身出去。
何清君一僵,弯着的腰老天未直起,苍天啊,他还没完没了了啊!谁说她捡起落地的筷子就要用的?她本来也打算请他帮忙换一双的,却被他又趁机一番暗讽……
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身来,面色有些尴尬,“……这位大哥照顾得真是周到。”
那青如猫儿般眯眼笑着,伸手做请状:“姑娘,请净手。”
何清君摸摸鼻子,淡定在走到铜盆前,用力地洗手,然后,那名仆人在那青年的示意下,将另一盆水换上,她躬身再将脸洗干净。拿那名仆人递过来的白毛巾将脸上手上的水擦干净后,淡定地将那双蜜色小手送到那青年面前。
那青年愕然看她,不解。
何清君双手再送他面前送了送,只距他鼻尖不到两寸才停下,笑吟吟地道:“请兄台检查,可是干净了?”
那青年反倒是面上一红,后退了一步,“你……干净了,姑娘请用餐。”
何清君心下狂笑,这就不好意思啦,本姑娘嫁过人下过堂,脸皮可比十六七岁的豆蔻少女糙多了,还在乎这点架势?便是跟他当场比脱衣……咳咳,当然是不行了!
恰巧先前那名下人拿了双以叠得方方正正的干净白帕轻裹的竹筷进来,双手将竹筷轻轻放在桌子上。
何清君暗自翻个白眼,一双筷子而已,还搞得这么讲究,分明是故意看她笑话来着,哼哼,她是从哪儿来的?皇宫啊,什么样的礼仪能吓到她?
她不客气地抓起筷子,夹了一筷青菜,朝那青年努力一笑:“兄台要看着我吃饭吗?”
那青年一双眸子打量她片刻,笑咪咪地伸手示意她吃她的,然后在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