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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堪堪又拆了二十余招。
令狐薄忽然停手,身形一晃,回到座上,轻拍双手,“好久未遇上这等高手了,不愧是玄机子的得意弟子,这等武功身手,便是男子,世间亦少有。”言语中竟带着几分敬意。
何清君心中颇为得意,面上却谦逊笑着,“摄政王谬赞了。摄政王的武功,嘿嘿,才是真正的世间难有敌手,没想到皇家子弟竟练就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功,真是闻所未闻。”
从前她只听说摄政王武功卓绝,难遇敌手,她还不信,以为不过是众人阿谀奉承吹嘘出来的,现下看来,摄政王的身手绝对世所罕见,不出二百回合,她必定大败。
令狐薄眸底又隐隐浮出笑意,示意她随意些,身子后倚,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笛上:“你会吹笛?”
何清君抚着笛子干笑:“……算是吧。”只不过……她只会两首曲子而已。
令狐薄起身,踱到她面前,微一沉吟,道:“玉笛名贵,却不适宜做兵器,何姑娘难道想对暗杀本王的杀手手下留情?”
何清君闻言,知道她已经过了令狐薄这关,那白花花的银饷离自己的荷包不远了,忙道:“是民女的疏乎,民女从前也没什么仇恨,杀人极少,故而一直遵师命,以玉笛代剑,但既然入宫保护摄政王,自然用剑,只是民女无随身佩剑……”
令狐薄微微点头,此女倒是识时务,不迂腐坚持,道:“待会儿让柳清飞带你去兵器库选把称手长剑,具体事务,他会交待给你。”
何清君大喜,忙即施礼拜谢。
令狐薄随即吩咐道:“领了兵器后,先给本王在寝宫外摆个阵,本王想睡个安稳觉。”
何清君躬身领命。
令狐薄轻挥右手,示意她出去。
何清君退出。
柳清飞见她出来,忙上前低问:“通过了?”
何清君笑着点头,“摄政王让你带我去兵器库找件称手的兵器,然后命我给在他寝宫外布个阵。”
柳清飞欢喜之极,立即带她去兵器库。琳琅满目的兵器,让她目不睱接,试了半天,看上一件比普通长剑短上一尺、剑鞘朴素无雕花的短剑,拔出剑来,寒气逼人。
柳清飞笑赞:“不亏是用剑高手,此剑名曰残雪。别看模样不起眼,剑刃钝了点,其实削铁如泥,是两百年前一位高手留下来的。”
何清君紧紧攥着残雪,笑呵呵地道:“原来如此,那还真不能要,要不我再挑把剑?”
柳清飞瞄了瞄她握剑的手,摇头:“你是摄政王钦点的护卫,这把剑配得起。”
何清君嘴边的笑容绽得越来越大,清亮的双眸开始放光,好在还矜持着未流下口水。
柳清飞笑了笑,他是了解这个义妹的,爱钱至极,她看中的不是残雪剑的削铁如泥,而是残雪剑的价值。
第十章 谁的下马威?
选好剑,柳清飞带她出了兵器库,因她是女子,不能住在摄政王寝宫养义宫外间,于是把她安排在摄政王寝宫旁侧的房间,方便近身保护。舒唛鎷灞癹
住处安排妥当,柳清飞按何清君的意思,命人搬运山石,在指定位置堆砌假山。又在摄政王寝宫院里按她的要求栽下各种花树或长青树,并将养义宫院内石青板全部欣起,按照何清君的意思,重新铺上,设成几条交叉相通的路径。
好在皇宫匠人宫人多,柳清飞权力够大,竟赶在天黑前,将一切收拾妥贴,否则,这阵还真得也费上两三天的功夫。
柳清飞命宫人和匠人下去,与何清君站在宫门处,颇有成就感的望着院内井然有序的景色,各色花树与长青树,各站一方,遥相互应,几处假山妆点,既不凌乱,亦不拥挤,景色简单怡人。
柳清飞道:“义妹,这阵就成了?”
何清君道:“嗯,只要不启动,这就是一处普通院落,启动了此阵,饶是摄政王千岁聪明绝顶,三头六臂,他也照样困在阵中。”
话音未落,便听得令狐薄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区区几棵花树便想困住本王?何姑娘,你牛皮吹得大了点!”
何清君暗哼一声,这个摄政王似乎很是瞧不起她呀。
于是笑道:“摄政王,要不请进?”早上不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吗?嗯哼,现在她还他一个下马威!
刚从御书房回来的令狐薄一双凤目打量着她,她也不惧,双目直视回去,心下暗想:看吧看吧,本姑娘是嫁过人下过堂的,还怕被你个断袖看上不成?若非看在银子的份上,若非看在你破格提拔义兄的份上,本姑娘还不稀伺候你呢!
令狐薄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和惊讶,自他当摄政王以来,所有人都怕他,哪有人敢像她这般无惧地直视着他?
养义宫院子并不大,眼见此处距离寝宫不过二十余丈,有何难处,他示意随侍太监侍卫留在外面,自己负手沿着小径进去,双眸左右观察,他倒要瞧瞧这阵有何厉害之处?
说来也奇怪,明明寝宫近在咫尺,一眼便望得见,岂知他竟眼看着宫门在前方,就是走不过去,总在院里打转。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令狐薄转得晕头转向,愣是没从阵里绕出。
何清君在阵门处偷笑个不已,柳清飞瞪她一眼,悄声道:“摄政王你也敢戏耍,小心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何清君轻笑:“我找个大布袋兜着走,柳大哥知道的,我们乐山最不怕吃得多。”
柳清飞只觉一头黑线:“……”
何清君笑嘻嘻地顺着石径进阵,两个起落,落在令狐薄身旁,头轻歪,眼里闪着俏皮的笑意,“摄政王千岁,你是要自己绕出去,还是就让小的告诉你如何出去?”
令狐薄微觉尴尬,手指痒痒,真想伸手拧断她的脖子。这是他当摄政王后从来没有的感觉,既使对太后,也只有厌恶,绝没有这种难以自抑的冲动感觉。
他似笑非笑地道:“随何姑娘愿意,不过何姑娘是本王的近身护卫,理当随侍,本王什么时候出去,何姑娘就跟着几时出去罢。”
何清君愣住,这真是……
她立时端出两朵大大的笑花,清亮的眸子闪着小哈巴狗见到狗骨头的热情,窜到他眼前,“摄政王千岁,请允许小的给您老带路。”
令狐薄眼底隐含笑意,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第十一章 谁的下马威?(二)
何清君心中暗翻个白眼:拿腔作势,不就是拉不下脸来求她一个小女子护卫吗?
心里纵有再多不满,脸上都表现得笑容可掬,真诚万分,没办法,她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能拿性命相博,谁教人家不但是王爷,更是摄政王呢!
当即跟在令狐薄身后,小声指着方位:“往左十步,踩离位,往西南三步走艮位……往右九步,震位,再往左,走惊门,正向生门,左转一丈,坤位,直走十步,踏开门,出来了。舒唛鎷灞癹”
令狐薄看着丈外的寝宫,失笑,这短短二十余丈路程,他竟走了半个多时辰,从未发现回自己寝宫竟如此难。
何清君迎着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心中忐忑,暗暗抹汗,皇家的银子哪有那么好赚啊,那是随时都有可能惹怒这位太上皇,随时都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掉脑袋啊!
“此阵叫什么阵?”
何清君诚恐答道:“玲珑阵,根据九宫八卦演变而来,变化繁多,不解此阵者,入内必被困死,便是懂九宫八卦者入内,就算悟性极佳,没个半月二十天,也出不来,所以此阵……”
令狐薄惊出一身冷汗,懂九宫八卦者,悟性极佳都得半月二十天才能出来?原来他适才真的是托大了。
“半月二十天,饿也饿死了,何姑娘,你这分明是个死阵啊!你让我自己绕出去,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何清君抱着残雪剑,冷汗直流,讪笑,“摄政王此话冤枉死小的了,小的以为摄政王掌管一国命脉,小小一个玲珑阵耐何不得千岁您老……谁知……”
令狐薄眼角一抽,这丫头,竟拐弯抹角的损他,看来她对他早间戳她痛处之事是耿耿于怀啊。
扫她一眼,眸光落在她手中短剑上,淡淡地道:“眼光不错。”
何清君一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中的残雪剑,不禁一笑。
令狐薄目光转向她腰间的玉笛,似笑非笑道:“何姑娘,本王批奏折累了很久,又在阵中绕了半天,很是困乏,何姑娘会吹笛,不如吹首曲子给本王听听?”
何清君顿时懵呆,她只是护卫而已,不是宫内歌舞伶好不好?
“怎么,本王指使不动你?”威严有力的声音透着威胁。
为了银子,为了小命,何清君忍“辱”含泪,笑容闪亮,道:“怎么会呢,摄政王是谁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