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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赴柳府夜宴
“小秋,他们的赌注,赔付是多少?”
“据说一赔十。舒唛鎷灞癹”
“那你将赌注押给了谁?”赌注这么大?何清君拾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从铜镜里看身后的小秋。
小秋一愣,随即笑道:“奴婢谁都没押。”
何清君突然大方地从荷袋里取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咬牙切齿地道:“其实我们可以押第四种可能,就是摄政王的女护卫无法生育!”将银票转身递给小秋,“你去帮我下注,半个月后,本姑奶奶要收钱!”
“……半个月?”小秋见她一脸狞笑,手指微颤着接过银票,不确定地问:“姑娘真的要押这个?难道……”难道她真的不孕?目光再次偷偷瞄了瞄她的小腹。
何清君哼了一声,继续梳发,“为什么不押?只要让白家人亲口证实我不能生育就可以收钱!”
小秋惊惧的连退两步,为了钱可以任自己的清誉受污?
何清君看出她心中的想法,反而笑道:“自从我进宫,还有清誉吗?”
小秋点头,这倒也是。何清君抹抹额上冷汗,这丫头真诚实。
“姑娘,其实原本也有人说起姑娘与白家的关系,说是不可能有孕……但是有人言之凿凿地说,亲眼看见姑娘恶心呕吐,并且默认了天晋公主说你有孕之事……所以他们才会纷纷下赌注赌孩子爹是谁?”
何清君很淡定,现在便是说摄政王有孕,她也可以泰然处之,反正这是皇宫——皇宫啊!
在众宫女太监三两成堆的窃窃私语、暗中指指点点下,她淡定地走过,镇定地出宫,骑马奔向大将军府,途中路过一家布庄,她便进去买了一匹上好锦缎。
门将照例为她将马牵开,让她自行去客厅找柳大将军。
一踏进柳大哥的主会客厅,看见厅里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她立时怔住,她怎么忘记了,白逸扬与柳大哥两家是世交,又是关系不错的军中同僚,柳大哥回边境,白逸扬是一定要来送行的。
“清君妹子,来了怎么不进来?”柳夫人宋玉洁眼尖,一眼看见站在厅门处打算退缩的何清君,快步迎上去,将她拉入厅内。
柳清飞看一眼白逸扬和纪芙,忙笑着招呼,“清君,过来,坐大哥这边。”
白逸扬坐在椅上一动未动,双目紧紧盯着她。纪芙起身福了一下,“姐姐来了。”
何清君微笑朝她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转目看了眼义嫂额上的伤,应是被令狐薄振飞时留下的摔伤吧,当下笑了笑,将手里的布匹递给宋玉洁:“义嫂知道我不擅女红,这布料还得劳烦你为侄儿们做衣裳。”
宋玉洁笑着接过,道:“我代孩子们谢过你这姑姑。”转身吩咐丫环将布匹送下去,拉着她坐到柳清飞身旁,然后命下人将酒菜端上。
何清君笑吟吟地装作未听见她有意无意地加重“姑姑”二字,顺从地坐下。
柳清飞知她对白逸扬的到来很介意,便打个哈哈笑道:“清君,今日只是给大哥我送行,不谈别的,你放心。”
何清君余光睨向白逸扬,他微低着头,眼皮半垂,他身旁的芙妹则淑女地端坐着,嘴边噙着得体的淡淡笑容,不时地深情看一眼她家的俊美夫君。
看到他两人这幅和谐相处模样,何清君心里难以控制的一酸,或许自己当初执意地退出只是惩罚了自己,反倒是真的玉成了他们的好事。只是,若他们真的是姻缘天定,为何要让她插进去?若不是因为幼时家中众多姨娘勾心斗角,令母亲发狂纵火,全家灭亡,她也绝不会坚持不与人共侍一夫,她想像着,若当初真得认命,三人相处,却多出她一个,以她的性子,此时会不会跟母亲一样发疯到失去理智,酿成后悔终生的惨剧?
此时酒菜已经上齐,宋玉洁先端起了酒杯,朝何清君道:“清君妹子,那日的事,你大哥已跟我解释了,是为嫂的不是,不该说那般难听的话,嫂子今儿个就在此给敬杯酒,道个谦,还望你看在你大哥的面上,原谅义嫂这一次。”
何清君起身端起酒杯,道:“说什么原不原谅的,那日是我自己不够谨慎,若能先遣人来府里问一问,而非一急之下,莽撞冲进柳府,也不致受人算计。好在我和大哥被迷药所致昏迷无力,未做出对不起义嫂之事,否则小妹也只能以死谢罪了。”将酒一饮而尽。
她这话,就是告诉义嫂,她和柳清飞其实昏迷着,绝对做不出什么不苟之事,不要再为此纠结大哥跟她有什么奸情了,她和大哥之间真的比黄花大闺女的清白还清白!
白逸扬抬头看她,眼中流露出惊喜和欣慰,纪芙美目怔怔地望着夫君。
柳清飞哈哈一笑,也举起杯道:“遇上亲人之事,清君总是少了几分冷静,否则便不是清君了……既然误会解释清楚,谁都不许再提此事了,来来,喝酒。”
众人一起举杯。
“逸扬,我这此回边关至少得半年,柳府的事情,还需你帮衬着些。”柳清飞为白逸扬倒满酒,又为自己斟满。
白逸扬笑道:“大哥跟小弟客气什么,柳府的事情不就是小弟的事情吗?再过三个月,小弟也该回边关了。”说着抬眼看了看何清君,见她依旧吟吟轻笑,似乎并在意他的话,不禁黯然,笑了声道:“家父守在边关已有一年,大哥此次回去,能不能让父亲回来团聚一段时日?”
第八十七章 赴柳府夜宴(下)
何清君抬头望望纪芙,她面色倒未变。不过据她所知,白家老父白峰白参将对白逸扬与她和离娶纪家千金颇为不满。她知道,白参将还是感念她对他儿子的救命之恩的,才会对纪芙态度极淡。
柳清飞爽快地道:“正是,我回去后,自会按排白参将回京述职团聚。”
“那就多谢大哥了。”白逸扬起身深深一礼。
柳清飞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无需相谢。”然后叹一气,将目光转向何清君,道:“清君,我走后,摄政王那里,你多用点心,我知你心里抗拒卷进朝政之争,但……事已至此,只能委屈你了。”
何清君盯着杯里清澈的美酒,轻笑,“大哥硬将我带进京城,却未想过,这京城除了你之外没人喜欢我回来,所以才会屡遭陷害……”
柳清飞虽然粗犷,心却不粗,不然也不会稳坐大将军之位了,闻言扫了一眼白逸扬和纪芙,打个哈哈道:“是大哥的不是,大哥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没有考虑周全,来,我自罚一杯,你随意。”
何清君笑着陪他一起干杯,然后道:“摄政王说饮酒误事,不许我喝酒,今儿个给大哥饯行,所以破例喝了三杯,再不能喝了。”
柳清飞急忙点头,道:“不错,摄政王确实告诫过,逸扬,咱们也当谨慎些。”他瞅瞅何清君额上微现紫青的两个肿包,忍笑问:“你额头……是怎么了?”
何清君恨恨地瞪他一眼,手指轻轻摸下脑袋上的包,呲牙道:“宫中的太监宫女热火朝天的拿我设赌局,大哥会没听说?”
柳清飞笑道:“摄政王体恤我马上前往边关,特准我这几日不用上朝,不用进宫,所以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何清君望向对面的夫妻,这事今日倒是个机会,让她知晓也好,相信她会更着急……流言确实可恨,但这回至少不会让自己太亏,失了名声,便用银子补偿吧。
“呃,这个,说来话长,反正无事,我就说给你听听,权当是个乐子。”何清君放下筷子,笑道:“今日宫中风传,摄政王的女护卫不时反胃作呕,定是有孕在身,所以太监宫女们纷纷下赌注,赌孩子爹是哪位……”
“噗——”柳清飞急忙转头掩唇,嘴里的酒还是喷出,正好将何清君左肩喷湿一片。
何清君无语,任他手忙脚乱地掏汗巾在她肩上胡乱擦着。她很想问,是传她怀孕令他激动至此,还是他们赌孩子爹是谁令他这般?
宋玉洁面色不悦地抢过去,拿帕子为她轻拭,“虽是自家妹子,也得避讳男女有别……清君妹子,一会儿到我房里,我找件衣服给你换下。”
何清君摇了摇头,“湿了便湿了,习武之人,没那么多讲究。”目光扫向对面两人,不出所料,白逸扬震惊无比,以致捏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水洒了大半,而纪芙,美目中分明闪着惊恐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她的逸扬哥哥。
柳清飞被这传言惊得嘴巴张合数次,竟一个字说不出。
何清君摸了摸下巴,笑得十分欢心。
宋玉洁目中闪过一丝鄙夷,口中却道:“宫里这些宫女太监无聊之下,便爱嚼舌根,不看看你虽然嫁过人,如今却是单身未嫁之身,怎么会有孕在身?不过,清君妹子,无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