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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明亮光华的佛陀金身，仿佛一个泄气的皮球。
燕赵歌手指后撤收回，大势至菩萨额头伤口处缕缕光辉不停从中洒落。
抽剑的动作，仿佛也抽空大势至菩萨生命的气息。
与此同时，定海珠砸到燕赵歌头顶上空。
眼看燕赵歌似乎躲闪不及，然而他泥丸宫在这时打开，又是一道白气冲天而起。
被这白气一激，燕赵歌头顶三道清气相合，三清合一炁。
此一炁迅速变化，形成一顶华盖，遮在燕赵歌头上。
华盖顶上，妙象纷呈，一层又一层，形同宝塔。
最下方一片混沌，模糊不清，难以言说，似有还无，恍若鸿蒙未分之时。
上方鸿蒙开辟，宇宙肇始，纷乱的地水火风四处奔流，先天景象颠簸不定。
至先天五太五德彰显，重定地水火风，开天辟地，太极分判阴阳，造化初开。
即至后来洪荒变迁，生灵万物孕育，世界万千景象一一呈现。
一层又一层，不断向上，诸多妙象叠合在一起。
到了最后，造化终结，万物消亡，一切尽归于无。
难以言说、难以描述的一点，立于华盖最顶上，若隐若现，如同宝珠。
但那不是终点，却仿佛时全新的开始，演化另一重鸿蒙开辟，造化变迁。
由此，循环不止，妙象无穷无尽。
华盖边缘，也又无穷无尽的清气，仿佛一条条丝绦缎带，纷纷垂下来。
恍若诸天砸落，霸道无比的定海珠，落在燕赵歌头顶华盖上，却顿时没了声息。
一方方宇宙收缩，还原成五光十色的宝珠模样，像是落在盘中，稳稳被燕赵歌的华盖托起。
封云笙、孔雀大明王、杨戬、索明璋见状，目光中都迸发耀眼的神采。
陆压道君、哪吒等人，则面露骇然之色。
直面燕赵歌锋芒的燃灯上古佛感受更加强烈，灵台心海间掀起滔天巨浪，难以平复。
一见燕赵歌头顶现出那华盖，燃灯上古佛就心叫不妙。
他连忙试图收回定海珠。
结果，落在华盖上的一枚枚定海珠震荡摇晃，却难以脱离华盖，仿佛被粘在上面。
任凭燃灯上古佛如何努力，那些定海珠在华盖上如何挣扎，却始终无法飞起。
“命数如此……”燃灯上古佛仰天长叹。
被华盖吸住的定海珠，唯有舍弃不要。
这当年本属上清大能赵公明，后来落入燃灯上古佛之手一个多纪元的至宝，如今终于全部重回道门嫡传之手。
燃灯上古佛不仅舍了定海珠，更离开血海深渊上方，向远处避让。
辛苦谋划多时的九幽之局，西方极乐净土终究还是选择放弃。
否则，不等燃灯上古佛成事，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净土诸佛，今日就要全部圆寂于此！
因看燕赵歌初登大罗，而自家成功就在眼前，方才燃灯上古佛和一众佛门尊者动了贪嗔痴三念，硬着头皮迎战燕赵歌。
然而事实证明，侥幸心理要不得。
燕赵歌一路行来，所向披靡，横扫净土诸佛！
燃灯上古佛等人被打醒，当机立断，退避三舍。
燕赵歌若无其事，一步步走到血海上方，低头看了一眼下面血海大阵阵纹上，兀自浮现的无数“卍”字符纹。
他向下手掌凌空一抹，那一个个纯金剔透，琉璃清净的佛印符纹便齐齐消退。
“燕施主修为惊世骇俗，我等佩服。”燃灯上古佛叹息：“只是你如今初登大罗，实力虽强，离道境尚远，你走的又是前所未见的一条道路，今日九幽之局，于你怕是并不合用，却不知最终要成全玄都道友，还是南极道友？”
第1787章 最后的胜负手
燕赵歌在血海上方凌空而立，足下不丁不八站着，双手背于身后，意态悠然。
他随手破去下方十二都天神魔大阵阵纹上的佛门印记，断绝燃灯上古佛籍此炼化血海度尽群魔的希望。
西方极乐净土诸佛难挡其锋芒，纷纷退让。
敢不退，怕是立刻会步了金刚不坏佛和大势至菩萨的后尘，诸佛圆寂。
血海下，十二都天神魔大阵内，元始天魔同大自在天魔，都在注视阿弥陀佛祖。
阿弥陀佛祖面色如水，若古井无波。
太上老君与东皇太一在另一边，神态自若。
老君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塔转动，一道道天地玄黄气垂下。
受几位道祖大战影响，十二都天神魔大阵越来越衰弱。
然而这一切似乎已同燃灯上古佛无关。
古老的佛陀眼看着自己留在血海阵纹上的印记都被燕赵歌抹消，筹谋多年登临道境的希望再次落空，心头不可抑制生出疲惫的感觉。
“不知燕施主是要成全玄都道友，还是南极道友？”燃灯上古佛凝视燕赵歌。
其他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在燕赵歌身上。
之前，燕赵歌停留太虚，没能跨过元天劫也就罢了。
如今，他跨过元天劫，一介新成大罗天仙，竟然似乎掌握了九幽之局的胜负手。
望着那张年轻的面孔，几位得道不止一个纪元，成名多年的老牌大罗强者，一时间都目光复杂。
燕赵歌并没有答话，而是转头，视线望向九幽之上，无尽高远之处。
在那里，一座白玉大门若隐若现。
如果可以，无量天尊自然希望新的道祖，出在自家同盟西方极乐净土。
然而此刻局势逆转，燃灯上古佛眼看要没了希望，新的道境大能很可能出在敌对一方，无量天尊自无法置之不理。
同一时间，诛仙阵隐约出现，锋芒含而不发，但矛头直指仙庭。
只是这次，白玉大门的态度极为强硬，任凭诛仙阵威胁自家根基，仍然对九幽里的局面虎视眈眈。
仙庭尽数覆灭，自家变作光杆司令，对无量天尊而言，万年辛苦毁于一旦，自然是莫大的打击。
但敌对方里添一位新道祖，对他而言后续威胁同样巨大。
届时面对更多强敌围攻，可能仍然保不住仙庭基业。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咬牙付出代价，以求将来翻盘的希望。
四位道祖，方可摘剑破去诛仙阵。
但诛仙阵也伤不得道祖。
双方翻脸，结果便是互爆。
真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刻，无量天尊不缺这等魄力。
可是，就在这时，一朵白莲飘然而至。
虽然此刻的白莲不复先前强势，以至于跟玉门并列，显得有些虚弱。
但这朵白莲出现在虚空之上，顿时让玉门带来的压迫感消散。
却是先前吃了大亏的未来佛祖弥勒再次出山，又跟冤家老对头无量天尊相持。
此刻太上老君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塔站在九幽里，九幽很难再牵制东皇太一，让阿弥陀佛祖得到机会，与无量天尊围攻落单的弥勒尊佛祖。
弥勒尊佛祖先前虽然吃了亏，但此刻不决胜负，只求牵制无量天尊，无量天尊短时间内也拿他办法不多。
这种情况下，诛仙阵带来的威胁，就变得令人难以承受。
见状，燃灯上古佛等净土诸佛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
燕赵歌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仿佛验证了心中猜想，目光中流露出了然之色。
他这时转头看向中央娑婆浮屠。
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央娑婆浮屠上的光芒，正在渐渐消退。
浮屠下被镇压的众人，压力并没有缓解，但当中央娑婆浮屠上光芒散尽，大家立刻便可重获自由。
而道门，仍将占据绝对优势。
“一个坑了我媳妇，一个坑了聂师兄。”燕赵歌视线在南极长生大帝同玄都大法师之间移动：“可真难选啊。”
南极长生大帝则言道：“燕道友误会了……”
“我一点也没误会。”燕赵歌打断他的话：“以你元天书的修为水平，简瞬华进九幽之前遗下罗睺刀以待千年，以及之后罗睺刀辗转流传的下落，你会不知道？”
他直视南极长生大帝，双瞳中现出碧绿光华。
仿佛受到牵引，南极长生大帝双目中，也现出同样的碧绿光华，交织构建成玄妙符纹。
“果然，千年前中央娑婆净土废墟塔林里，寻找那枚释迦舍利的时候，一个不慎，被你察觉了。”
南极长生大帝略微沉默后，慨然一叹：“真敏锐啊，当年你不过太虚之境，不曾主修元天书，造诣却仍然深厚如斯。”
自云中子陨落后，南极长生大帝便是此间世上元天书造诣最高的人，只不过此事一直少有人知。
南极长生大帝立在雷霆中，身形若隐若现：“可惜，你登大罗，吾尚未登道境，吾慢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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