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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钱砸的挺足的,预付医疗费能撑很长时间。
我咽了一下口水:“我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这会儿那个佟一声冷哼了一声:“是有点过分,拿什么看呢?”
“佟明增!”小梁再一次拔高了声音:“我请你离这里远一点,这个病房我负责。”
那个佟医生欺软怕硬,像是怕小梁不高兴,转身无奈的走了。
接着小梁就利落的打开了病房的门:“你进来看。”
“这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一直以来小梁都特别温柔可人,这会儿突然雷厉风行的,有点……
“怕什么,”小梁有点粗鲁的就把我给抓进来了:“你想看就……”
她嗓子梗住了,不肯说话了。
我讪讪的跟慈禧太后似得把手搭在了死鱼眼的手腕上,死鱼眼也跟李莲英一样扶着我到了病床边,把我的手搭在了病房边缘的手上。
这只手挺粗糙的,有老茧,还有一种磨不掉的划痕——济爷扎花圈,纸人纸马,都需要竹架子,不然撑不起来,这些划痕,就是劈竹篾子,编竹篾子时留下来的痕迹。
我也帮忙做花圈扎花圈,可是只忙活给纸人上色,扎花圈上的纸花,剪纸马上的鬃毛这种事儿——济爷说他手粗,不碍事,可是我还年轻,弄一手划痕,怕女人不喜欢。
济爷一定瘦了,骨头支棱起来,皮肤显得更松了。
我鼻子有点发酸。
他不回来,是因为不想回来,我明白,我都明白。
只是当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吗?就算是罪孽,就算是愧疚,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
“诶。”忽然死鱼眼发出了一声低呼,我一愣,他从来都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忙问他看见什么了,结果他捞起了我的手,放在了济爷的脸上。
桀骜不驯的螺旋眉下面,是一双很深的眼窝,而眼窝的边缘是湿润的——济爷流了眼泪。
我心里咯噔一下:“济爷是不是醒了?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了?”
小梁忙说道:“暂时还没有,但是从仪器上,能看出,他情绪刚才应该是有波动的。”
是啊,生死桥上,济爷是残魂,还有几分留在了躯体上,是这一点意识,辨认出是我来了。
我也有点想哭,可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济爷面前流泪,要被掐耳朵的——至于他嘛,他老了,老年人就是喜欢多愁善感,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兄弟”当初想方设法的把他给扣在了这里,就是为了拿他来威胁我吧,现在,终于把他给找回来了。
就好比功德是郭屁股的软肋一样,济爷就是我的软肋。
现在终于找到他了,心里特别踏实,好像小时候我发烧,济爷把我搂在怀里一样的踏实,我总是一边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叶子味儿,一边进入梦乡,搞得梦里的红烧肉都是烟草叶子味儿。
“你打算怎么办?”死鱼眼说道:“他需要专人看护,你横不能把他带太清堂去吧?咱们又时常要出门。”
“不用,”我摆了摆手,尽量让脸对着小梁的方向:“我求你个事儿,你给他换个病房——但是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医疗费以后我来出,要是送他住院的人问起来,那你就说他醒了出院了。”
小梁一听,什么原因也没问,特别爽快的就答应了。
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事儿有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你先保护好自己,接着再通知给我。”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唐本初这会儿也过来了,一下愣了:“我刚看见你在楼下要过来……卧槽,你兄弟来了!”
我立马站起来了,问唐本初“我兄弟”见到他没有,唐本初忙摇头,我立刻让小梁赶紧转移人——我兄弟在银庄里帮了我一次,已经是回人情,仁至义尽了,我心里清楚,他还是恨我,更恨济爷。
这会儿他来,八成就是要把济爷给转移走了继续要挟我的,他的战斗力我是再清楚不过了,现在我饭碗也没了,他要是想把济爷重新抢走,我们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小梁一听,立刻着手动那些仪器,本来想喊那个佟医生来帮忙的,可现在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死鱼眼也跟着帮忙,我听到了带轮子的床滋滋的响了起来——同时也听到了不远处电梯“叮”的一声。
“我兄弟”上来了。
这会儿出门,一定就会被迎头赶上,看来是来不及了……而小梁却说道:“这里有个套间,不出门也能挪过去。”
我一听,赶紧跟着济爷的病床就过去了。
安静的七楼走廊上,脚步声特别清楚,我一颗心要到了嗓子眼儿,就在小梁关上了套间的门的同时,外间的门给开了。
他一进来,自然就会看到了空荡荡的病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们躲在了里面。
死王八蛋,我握紧了雷击木,再敢跟我抢济爷,老子也只好跟你同归于尽了。
第531章 砸场子
我听得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响了起来,应该是已经进来了,站在床边。
如果这个时候,他把手放在床上试探,应该还能摸到济爷残存的体温。
他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肯定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套间的,所以他做出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举动——推开门去找医生。
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跟小梁说道:“你们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接着,我摸开了门,就要往外走。
死鱼眼一把拉住我,沉声问道:“你个傻逼又想怎么花样作死?”
“你才是个真正的傻逼。”我立刻说道:“我兄弟还得靠着我活下去,不会弄死我的,我过去当诱饵调虎离山,把他引开,你们得抓紧时间,快点把济爷给安排好了。”
济爷不能离开那种滴滴响的仪器,时间太长人就不好了。
“可是,会不会很危险?”小梁的声音也不容置疑:“你什么都看不见……”
我摆了摆手:“没事,你们听我的,一旦走廊上没人,立马把济爷给转移到七层别的病房去。”
说着,我推开了门就出去了,等摸到了走廊上,屁股就窜了出来给我当导盲犬。
这个时候,走廊东头传来了那个佟医生不耐烦的声音:“你又来问什么,你不是亲眼看见那个老头儿在哪了吗?”
我躲在走廊柱子后面,跟屁股低声说道:“你往走廊西头去,轻点跑,下楼梯的时候动静弄大点。”
我也不知道屁股能不能领悟,但是一听我这话,它撒开狗爪子奔着西头就过去了。
“你说我来过?”果然,“我兄弟”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听声音应该是抓住了佟医生:“是不是戴着墨镜,领着一帮乌合之众?”
“啥?”佟医生哪儿知道我有两个,还以为是我跑去抽了疯:“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小梁!小梁!这是什么人!”
“我兄弟”一听这话,照理说会转身就往后看看谁是小梁,我抓准了机会,对着走廊西头跌跌撞撞的就跑,一边跑,一边对西头嚷道:“你们给我快点!这里我挡着!”
已经下了楼梯的屁股很机灵,不知道撞在了哪里,闹得楼下一片嘈杂,真跟有几个人哜哜嘈嘈跑下去了一样。
“蹭蹭蹭……”“我兄弟”撒开了佟医生,奔着我就急速的走了过来:“你能找到这里来,可以啊!”
我索性就转过头,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但凡我有一口气在,就不许你再碰济爷一下!”
“我兄弟”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一把就将我推开了,那破风声冲着我一过,我站都差点没站住。
接着,我也使劲儿冲着西边跑,一边跑一边用鲁班尺横在自己身前:“你再过去,我就自残,大不了一拍两瞪眼!”
“啪”,他毫不迟疑的就把鲁班尺给我打出了老远,我立马蹲下身去摸。
感觉的出来,他脚步一停,视线像是看在了我身上,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个样子,真可怜。”
不是同情的那种“可怜”,而是特别看不起的那种“可怜”。
我摸不到鲁班尺,还想抱着他的大腿把他给拦住,结果被他一脚给踹开了,接着,他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楼下——冲着那个声音追过去了。
你娘,玩儿心眼儿你玩的过我?图样图森破。
我直起身子,辨认着他的脚步声真的是走远了,这才吐了口气,这会儿走廊上一阵轻响,是小梁支开了佟医生,把济爷给推出来了,放在了另一个稳妥的病房里给藏起来了。
“师父,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