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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琬跟上来，进图书馆之前，我警告她：“别再搞出任何动静，给我安静地乖乖待着。”
她点头如捣蒜，“我保证乖乖的。”
……
图书馆人并不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把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复印的案件资料，足足有几十页，其中记录了七名受害高中生的详细资料以及受害者的尸检报告，包括一些在现场拍摄的照片和七起案件的详细记录。
七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基本上都是晚上的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尸体被发现的地点都是较为偏僻暗黑的角落，像废弃的巷子、老城区一带的垃圾回收站等等没有监控设备的地方，总之，死者被发现的地点都已经被断定为第一现场，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对破案有利的线索和证据。
王琬是第三名受害者，死亡原因和其他几名一样，都是被钢丝扼喉勒死。
由于时间过去太久了，七名受害者的尸体都已经被家人认领，基本都已经火化处理，只留下了详细的尸检报告。
在中国，刑事案件的最高追诉时效为二十年，二十年后凶手就真的算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当然这是在他不继续作案的情况下，倘若他继续作案，造成极大的社会影响，警方必然会继续追查这起案子。
目前看来，近一年凶手都没有再作案。
……
王琬老实巴交地坐在我对面，她看着我，小声询问：“看出什么来了？”
我摇摇头，从案件资料上看，没有任何有利的线索，凶手没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显然是个反侦察意识很强的家伙，其次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经过资料中排查过的被害者的人际关系，并未从中发现可疑人物，案子至今彻底成了悬案。
如果王琬没有找到我，这案子恐怕要石沉大海。
眼下，案子根本无从查起，案发的几个地点有些已经拆迁改建，就算没有拆迁改建，几年过去物是人非，还能查出个什么来？
我挠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凶手再次作案，可凶手已有一年没有再作案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好查？”王琬问我。
我点了下头，“时间过去太久了，而且光凭这些资料查不到什么。”
“那怎么办？”
“可以问冥王。”
“不行！不能让他参与进来。”她脸色瞬变。
“他知道凶手是谁，我可以直接问他。”
“不可以。”她加重语气，惹得我心里顿时有点烦燥，不问冥司，要我像现在这样抓瞎一样地查案，我怎么可能查得到？
沉默了许久，我问她：“你再想想，你还记得什么？”
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垂眸几分钟，慢条斯理地说：“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刚下补习班，从补习班出来，准备去公交车站，结果还没到车站就被人一把拉进那条胡同，凶手脖子上戴着一条十字架项链，肯定是个男人，他的力气很大，女人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这些我都知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她眉头拧巴起来，好一会儿无奈地冲我摇了摇头。
在欧阳家的阳台上，我所看到的那些画面应该就是王琬唯一记得的，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线索。
倘若能找到其他几名受害者的鬼魂说不定对一对案发时的情况，还能有点线索，可偏偏其他几人不知所踪，或许真的赶去投胎转世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王琬问我。
我一个头变成两个大，我哪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
我又不是当警察的料，突然让我查案，我的大脑完全转不过弯儿来。
我把案件资料又看了一遍，发现记录资料入档的警员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陈洛洋，我瞬间又惊又喜。
陈洛洋不就是跟商立麒关系不错的陈警官么，如果向他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说不定还能有点收获。
打定了主意，我赶往刑警大队。
赶到时，正是午休时间，陈洛洋一身便衣，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似乎要出去。
我上前跟他打招呼，“陈警官，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商立麒的小女朋友？”他抢过话去，唇角淡淡地勾了勾。
“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你有点事儿，你中午有时间吗？可以的话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我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两名警察，尴尬地补充一句：“最好，就我跟你两个人。”
他略微愣了下，可他身后的两名警察却忽然起哄起来。
“陈队，第一次被美女约，人家都找到队里来了，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
“是啊是啊！陈队，这样，今天的饭局推后，改天你再请客，我们俩个去食堂，你呀，好好请请这位小美女。”
……
正文 160。第160章 套话
不等陈洛洋反应，两个警察勾肩搭背地走了。
陈洛洋无奈地笑了笑，“真没办法，那就空出点时间给你好了。”
“……”
我俩去了距离刑警大队不远的一家炒菜馆，据说他们警队经常在这里聚餐。
简单点了三个菜，要了一壶菊花茶，陈洛洋问：“你不是有事儿找我？”
“对，有事。”
“什么事，说说看。”
我笑笑：“等菜上来，先吃饭。”
“那也行。”
他神情淡淡的，王琬此刻就坐在他身旁，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四喜姐姐，这个人我好像有印象，他原来好像负责过我们的案子，不过他当时好像是个新人，成天给别人跑腿的。”王琬喃喃地说。
我没理她，这种情况下我若理了她，岂不是整个餐厅的人都会拿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陈洛洋话不多，菜还没上桌的时候，他一直垂眸在玩手机游戏，音量开得不大，像是某种射击类的游戏，隐约能听到枪声和爆炸的声音。
正是饭点上，菜上的特别慢，陈洛洋玩了一会儿，抬腕看了眼手表，眉头略微蹙了下，为了缓和气氛，我问他：“你现在在办什么案子？”
“没什么大案子，最近挺清闲。”
“我听商立麒说你之前是派出所的片警，怎么会想到当刑警的。”
听到这话，他把手机放下抬眼看着我，似笑非笑道：“我发现你对我好像还挺好奇的。”
“哈哈哈……我就是随口问问。”
鬼才对你好奇！这不是没话找话，慢慢地想把话题转到几年前的凶杀案上么。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说：“几年前我的确是个派出所的小片警，我记得很清楚差不多是四年前我入了刑警队，原本在警校的时候学的也是刑侦专业，家里为了让我进刑警大队没少折腾。”
我点点头，假装很随意地说：“那你当上刑警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棘手的大案子？”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对这个好奇？”他没急着回答，先反过来抛了一个问题给我，我脸上堆着笑，解释道：“平时喜欢看警匪片，觉得干刑警的人都特别帅，警察那都是与犯罪做斗争，伸张正义的，多正能量啊！”
为了套出他的话，我不惜这般吹捧。
不过，我的吹捧奏效了，他笑得越发明朗了，眉眼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你还真别说，刚进刑警队那会还真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那恐怕是市里轰动一时的大案子了，这几年倒是没出过那么大的案子，前段时间那个无骨干尸案也挺棘手的，有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儿，案子至今就那么悬着了。”
“你是说苏星言的男朋友？”
他点点头，我故意说：“那就是一灵异事件，用科学的角度当然无法解释。”
他眉头挑了下，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他本身是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的，但无骨干尸案的确无法用正常的破案手法抓住凶手，因为凶手压根就不是人，而是闫青那只丧心病狂的恶鬼。
这时，服务生端上来两盘菜和一大碗米饭，他盛了一小碗米饭，问我：“要不要？”
“要。”
他把手里的那一碗递给我，又给他自己盛了一碗，说道：“吃吧！”
“嗯。”
拿起筷子边吃我边偷瞟他，王琬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瞅着我，催促道：“你赶紧问，难道等他吃饱喝足走人了，你又追到刑警队里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