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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死他不可。”
陶商怒了,前所未有的怒。
先前他还只是想城破后,一刀宰了袁谭干脆,现在,袁谭竟然敢这等嚣张,公然斩杀他的使者,陶商岂能轻易饶他。
他已决意,叫袁谭生不如死。
陶商愤慨如火,梁军将士无不是怒火激荡,迫不及待的要攻破敌城,杀光可恨的敌人。
陶商当即下令,再调一百门天雷炮前来,要日夜不停的轰城,让袁谭夜不能睡,没有一刻的安生。
与此同时,陶商又令那些逃出城来的百姓,日夜于城外召唤煽动城中的百姓,劝说他们群起反抗袁谭的残暴统治。
“梁公这些手段,应该是想煽动城中百姓暴乱,只是那些百姓个个饥饿无力,就算他们想要反抗,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未必会奏效。”张良感叹道。
有心无力么……
“那可未必,有的时候,精神的意志,是可以激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的。”陶商语气意味深长,眼眸之中,悄然掠起一丝精光。
张良的话,已是提醒了他,让他想起自己还有一张王牌未用。
“系统精灵,醒醒吧,我已决定,即刻使用‘人和’异象。”
……
围城仍在继续。
梁军的轰城战术,人心战术,双重的压迫之下,袁谭和他的残兵几乎是陷入绝境。
半月后,袁军所有的粮草皆已耗尽,士卒和百姓一样,都断绝了口粮。
此刻的袁谭,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县府。
一片死寂,唯有一声声的喘息声,如鬼叹般在堂中回荡。
那是人们因为饥饿而喘息的声音。
堂中上下,唯有袁谭面色如常,其余文武,包括许攸和鞠义这样的高官在内,个个也是脸色苍白,显得虚弱不堪。
士卒的粮草已尽,许攸这等高级官员的口粮,也仅能维持数日而已,整个袁军上下已是军心瓦解,崩溃就在眼前。
“大公子啊,眼下粮草彻底断绝,将士们只怕再坚持不了一两日,就统统得饿死,这黎阳城是万万守不住了,为今之计,只有趁着将士们还有一口力气,全力突围吧。”许攸喘着气劝谏道。
鞠义等文武,纷给喘息着附合,喝求的眼神望着袁谭,希望他能答应。
脸色铁青的袁谭,沉吟许久,却冷冷道:“坚守黎阳,本来就是本公子重得父帅信任的唯一希望,现在如果半途而废,弃城而逃,就算能活着逃出去,我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父帅。”
袁谭铁血的言语中,隐隐也透着几分无奈,几分悲壮。
许攸就快哭出来了,气喘吁吁的劝道:“黎阳已被围五个月之久,消息被隔绝,主公又迟迟不来救我们,说不定他已知我们的困境,想让我们弃城北撤,只是无法传入消息而已。”
鞠义等文武,忙又跟着附合。
袁谭却长叹一声,指着地图道:“黎阳乃河北门户,黎阳一失,陶贼的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取邺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兵锋。黎阳的存亡,可以说关系到河北的存亡,父帅怎么可能放弃,许子远,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袁谭道破了事实,许攸哑口无言。
“可是,眼下粮草已绝,将士们用不了几天就会饿死,就算大公子执意要守,又拿什么来守?”鞠义拼着力气,大声道。
袁谭身形一颤,再次沉默下来。
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的空谈都是浮云,士卒死光了,难道叫袁谭这个光杆司令,一人来守黎阳吗?
诸文武们顿时群起附合,个个都叫苦不迭,堂中再次掀起了突围的热潮。
看着堂下吵吵闹闹的众将,袁谭眉头暗皱,流露着厌恶的神色,突然间大喝道:“都给我闭嘴吧,谁敢再言撤退,立斩不赦!”
大堂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吱声,不满的目光却瞪向袁谭。
深吸过一口气,袁谭抬手遥指堂外,眼眸中迸射着野兽般的?光,冷冷道:“外面都摆着堆积如山的粮草,你们还怕没的吃吗。”
堆积如山的粮草?
众人愣住了,以为眼前的大公子是怒晕了,粮草明明已尽,别说是堆积如山,哪怕是一袋都没有。
许攸的目光中,却陡然间掠过一丝惊色,似乎猜到了什么。
“鞠将军,城中还有多少刁民活着?”袁谭目光看向了鞠义。
鞠义愣了一下,不知他这个时候,怎么突然间想起关心百姓的生死了,沉顿了一下,方道:“近月以来,已有五千多百姓饿死,除掉出逃被抓斩首的,大概还有四千百姓活着,不过这些人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四千么,够了……”
袁谭微微点头,眼中掠起意味深长的目光,“你们还记得,当初本公子说过,留着这些百姓在城中,绝不会是我们的负担吗?”
众人越发茫然,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袁谭深吸一口气,冷冷道:“现在,也该是这些刁民为我袁家尽一份力的时候了,就把他们统统抓回来,充作军粮,为将士们解饿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人和异象
众人哗然。
他们这才明白了袁谭的意思,这位袁家大公子,竟然是要拿人肉来做军粮,给他们吃。
“大公子,这怎么行,人肉怎么能吃,那我们岂不成了畜牲。”许攸急是反对道。
“是啊大公子,我们怎么能吃人肉。”鞠义也沉声反对道,“这要是传扬出去,大公子的声名何在,必将成为大公子一生的污点啊。”
袁谭却冷冷道:“名声是将来的,性命才是现在的,若是不能活下去,死守住黎阳,我就算是有圣人的名声,又有个屁用。”
袁谭一席直白的话,把众人呛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默默的震撼。
他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在性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倘若说许攸这等文士,还有礼仪廉耻之心的话,似鞠义这等在尸堆里杀出的铁血军心,则没那么多顾忌。
既然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吃人肉,对他们这些军人心来,倒也不是无法接受之事。
“只要能守住黎阳,只要能让本公子重得父帅信任,付出一切代价我都再所不惜!”袁谭决然一喝,“就这么定了,今晚尔等就各自行事,为自己的部下去弄军粮去吧。”
袁谭决然如此,众人也只好闭嘴,鞠义等武将领命默默而去。
许攸也无话可说,摇头叹息着转身而去,迈出大门之时,转身向着袁谭偷偷瞄了一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
黄昏。
袁谭的命令已传达到各营,一众饥饿的士卒们,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皆沉默下来,开始默默的磨刀,准备今晚的大开杀戒。
连饱读圣贤书的大公子都无所顾忌了,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参军只为混口饭吃的小兵卒子,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反正城中那些百姓,他们也统统不认识,吃就吃了,只要不是吃自己的亲人就可以了。
今日的黎阳城,出奇的安静,梁军竟然出人意料的没发动炮击,令人毛骨悚然的磨刀声,回荡在死一般静寂的黎阳城中。
军队将对他们下手,把他们充作军粮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入了那些幸存的百姓耳中。
惊恐的百姓们,开始了最后的垂死挣扎,拼命的想要越城逃亡。
袁谭早有防备,事先已命对沿城一线,严加巡视,一旦抓获越城的百姓,即刻拖入营中宰割。
袁谭以为,这些他眼中的刁民,天生就心存奴性,哪怕是死到临头也绝不敢反抗,只能如羔羊一般,任由他宰割。
这一次,他却错了。
入夜时分,正在府中煮酒取暖的袁谭,突然得到了来自于南门的紧急军报:
近四千平民百姓,突然间有组织的对南门发动暴动,已杀散南门守军,试图逃出城外。
“什么,这些刁民,竟然敢反抗!?”袁谭手中酒杯脱手跌落,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惊愕之中。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猪羊般的百姓,竟然敢群起反抗,还敢强攻南门!
倘若让这些百姓逃走,就意味着他救命的口粮,从嘴边溜到,到时候就万事皆休。
更可怕的是,南门变乱,倘若城外梁军趁乱进攻,岂非轻轻松松就能攻破黎阳。
“这些该死的刁民!”惊怒的袁谭不及多想,一跃而起,飞马向着南门杀去。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