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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廻光有点儿无聊。
花兰汀道:“你们都不信我,可你们不能不信雷总堂主,她说过的——”
花满楼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他问:“雷总堂主?兰汀,你怎么会认识雷纯。”
花兰汀瑟缩道:“当、当初雷总堂主救过我……我,我说过的呀。”
花满楼平静极了:“你没有说过。”
江廻光实在是太无聊,她在屋顶瞧见了提着食盒走过的婉如,笑嘻嘻的朝她招了招手,喊了一声。
婉如四下张望,瞧见了江廻光也露出了笑脸。她见江廻光一个人喝酒,便问:“宫主,我做了些点心,原本要给夫人送去,你要不要也吃一点?空腹喝酒可不好。”
江廻光笑着说:“好呀。”
她又问婉如:“你要不要上来?有戏听。”
婉如摇头,她还赶着去见天心月。江廻光便从屋顶下来,看着婉如打开了食盒让她挑走一盘。
廻光正在挑,屋里传来花兰汀恨透她的声音:“江廻光!”
廻光充耳不闻。
在花兰汀说出了雷纯的名字后,以她的能力,基本就解释不清了。哪怕花满楼在温柔,他也是花满楼,不至于名字都送到了他的耳边,他还问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话。
廻光挑好了点心,和婉如道了谢。
婉如笑眯眯,她没问别的,就问了一句:“宫主你们什么时候走呀。”
廻光看了看天色:“快了,最早今晚,最迟明天。”
婉如想了想,“哦”了一声,干脆就把食盒送了廻光:“我去给夫人重做吧,宫主带着路上吃。”
廻光看着手里的点心,又看了看婉如,笑着道:“你这赶客的方式是不是和阿月学的?”
婉如笑笑,和廻光道了别,小跑走了。
廻光提着点心,还没走两步,便见花兰汀推开了所有人跑了出去。她会点拳脚功夫,那些不会武功的侍女一时间倒也拦不住她,就让她跑了出去。
廻光看了看追出来的花满楼,提着食盒问了句:“花公子,吃点心吗?”
花满楼只有叹气。
廻光道:“有答案了?”
花满楼没有说话。
廻光道:“金匠夫妇我也往神侯府送去了,你大哥那儿应该已经得了消息。事情解决了,你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
花满楼仍然没有开口。
廻光道:“阿月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对这答案并不好奇,是因为发现你在那儿,才替你问的。她的答案你有了,花兰汀的答案你也有了,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廻光是真心诚意地问了这么一句话。除了天心月,她少有会主动帮他人的时候。她帮着解决花八,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天心月,而是花满楼。因为被这件事困扰最深的人,其实是他。
花满楼道:“宫主既然问了,便不会明白。”
廻光顿了一瞬,她笑了:“我确实不太明白。”
她提着食盒欲走,见花满楼似要出庄,便说:“你要去寻花兰汀?”
花满楼道:“她功夫稀疏,又不认路,她一个姑娘家,我怕她会出事。”
廻光道:“这时候了,你还担心她?”
花满楼道:“她虽有错,但带她来这里的人毕竟是我。我既带她来了,便也该带她回去。”
廻光瞧着花满楼匪夷所思。
她的世界里,从来是有仇报仇,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有错但不至死,更不明白什么是宽容罪责以期改过。
她提着食盒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露出了笑,眯着眼对花满楼道:“既然如此,我便帮花公子一起吧。”
“只是我得先将点心带回去给邀月怜星,你先去西寻吧,我见她是往西去了。”
廻光浅笑:“若你不放心,放完东西,我往东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 叽。
☆、花开十二
花满楼自然道谢; 不疑有他。
他寻了出去,廻光也将食盒提了回去。
邀月和怜星刚听她的吩咐练完了功,此时见廻光不喜不怒的回来,原本想要问的话也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邀月胆子大一些,她问了句:“师父,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廻光点了点头; 对两个孩子道:“明早走,你们收拾一下。”
邀月问:“师父不和我们一起吗?”
廻光道:“我还有点事情。”
廻光本来是没有事情的,但听了花满楼那几句话她便有事情了。
雷纯在盘算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将花满楼的性格算进去廻光不知道; 但廻光知道这件事必须到此就了了。如果花满楼对于花兰汀的态度温软,那花兰汀便是不能留的。
天心月要的是死结。她也答应了天心月打上这个死结。
那花兰汀本就是不能活的。廻光本来想着,也不用急着动手,等事了了,花家注意转了,她把人抓走就算了。花满楼不喜欢杀人,她全当积德。
但如今看来不然。
就算她打了这个死结,花满楼这个态度,花兰汀若是活着,雷纯未必不能用她再掀起点浪。
廻光可不想天心月再因为这点破事想来想去。既然要打死结; 就得将这个死结打彻底了。
她往了东; 夜幕微垂的时候,她寻到了花兰汀。
花兰汀就在镇上东边的路旁。
她在花家这段时间已经被娇宠惯了,甚至心底里已经对花家产生了感情; 她自然也是知道花满楼会来找她的,所以她跑累了便也不跑了,甚至坐在面点摊上吃起了夜宵。
她发现廻光坐在了她对面的时候,刚好吃完最后一口。
花兰汀从面碗的汤汁里瞧见了对面人影影绰绰的模样。
宫装的明艳美人支着自己的下颚,指尖颤着金丝似的长缎。
花兰汀几乎是在瞬间掀翻了桌子转身便逃,可廻光的轻笑声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根本甩不掉!
花兰汀拼了命逃去,像是前方处就有生路。她的眼睛里渐渐看见了光,可光里站着的,确实江廻光。
江廻光的那一身衣裳,好似从未沾染过片刻尘土。
她看起来就像是白玉京上天上人,全然不像是个会要人命的阎王。
花兰汀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哆嗦着嘴唇,好半晌才道:“你不能杀我……”
江廻光笑道:“你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至少直觉很准,我确实一直都想杀你。”
花兰汀强自镇定着,她的手发着抖,可她仍然试图活命,她一边扫着江廻光,一边说:“你不能杀我,七哥哥会来找我,你不能杀我。”
江廻光道:“那又怎么样?”
花兰汀似是万万没有想到江廻光会这么说,她顿了好半晌,才道:“你、你不是喜欢他吗?”
廻光点了点头:“我确实喜欢他,但我也确实想杀你。”
花兰汀尖叫:“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想想、你想想他会怎么看你!”
江廻光道:“兰汀姑娘不是一早就在他耳边说过了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连自己的师姐都会杀,何况乎你?”
花兰汀发抖,她渐渐意识到江廻光想杀她的心确实很深,她不该离开花满楼的。在花满楼的身边,江廻光或许会估计一二,但离开了花满楼……她杀人,根本毫无禁忌!
花兰汀明白了这一点,她拔下了自己的珠钗,握在了手里,看着江廻光的眼神骇人。
江廻光看清了她握在手里的东西,珠钗的钗部有一指宽,被打磨出了极为锐利的刀口,一看便知道是杀人夺命用的暗器。
江廻光见花兰汀的头上藏着这种东西,倒是笑了笑,她说:“这东西怕是雷纯给你的。你带着它做什么?是想杀我,还是阿月?”
“我你大概动不了,那就是阿月了?”
江廻光微微眯起了眼,花兰汀明白,这是她已经生气,一定要动手了!
花兰汀握着珠钗,她恨透了眼前的人,甚至比恨天心月还要厉害。
如果不是江廻光、如果不是江廻光刻意插手——她就是花八,就是天心月!
花兰汀突然叫了一声:“七哥哥,救我!”
江廻光看着她,连头也没回。
花兰汀握着珠钗便向她刺了过来,廻光广袖一抬,金丝缚出,花兰汀甚至还没有跑出两步,便被她手里的柔软长缎搅碎了脖子!
江廻光右手一扬,长缎收回,花兰汀便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的重重跌倒在地!
她满目冷漠,正要转身离去——
“廻光——!”
她的脚步顿了一瞬,转过了身。
花满楼赶来了。
他一心要寻花兰汀,即使廻光给了他错误的方位,他依然找了过来。
这样看来花兰汀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