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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月笑了笑,对廻光道:“没那么金贵。”
廻光道:“这关头; 还是着紧点好。”
天心月便抿了抿嘴角,她又看了眼屋里,叹了口气道:“我是解决了,但剩下的事情; 怕是花公子要头痛了。”
廻光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
天心月道:“我把你送我的戒指留下了。”
她说的很平淡,甚至不算是个答案,但廻光却明白了。花兰汀是怎么样的人,廻光怕是要比才与她见了两面的天心月更清楚。内心深处的胆怯、容易被煽动、简单易懂的行为模式——这些是当初雷纯选择了她的原因,也是天心月只是留下了戒指的原因。
她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对话中先让花兰汀不安起来,接着抛下一枚够重量的石头,这湖就会自己波动起来,若是不出意外,或许还会是轩然大波。
廻光道:“她会自己说出自己不是?”
天心月道:“这倒是不会; 她又不是傻子。但人在那种情绪下总是容易口不择言; 大概会说点别的。最差的结果,也够花满楼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了。”
她对廻光道:“那对夫妇,你买了戒指的金匠家; 人应该都活着吧。哪怕后来雷纯找了去,但你发现在先,应该已经对他们做了十足的保护。”
廻光道:“也不尽然。比如我直到见了那金锁,才发觉这对夫妇竟然骗了我。她们也不是把所有东西都融了重铸。”
天心月弯着眼睛:“他们活着吗?”
廻光定定瞧了天心月一眼,也笑了:“在移花宫。”
天心月道:“那我便算送宫主一样礼物,花满楼会希望将这两人带去见一见花夫人的。”
廻光看着天心月,皱着眉问:“你不回去吗?”
天心月摇了摇头:“正相反,我也有件事希望宫主帮我个忙。”
廻光道:“你尽管说。”
天心月瞧着万梅山庄在春日里芳菲妍妍的景色,伸手拢了自己被吹乱的鬓发,对廻光笑道:“替我打上一个死结。”
廻光与天心月相交那么多年,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想要花八这身份彻底死去?”
天心月淡淡道:“不然呢?让雷纯得了空闲,便再来刺我一下?”
廻光沉默了一瞬,她必须承认,若要解开这个死结,让一切都保持原状不变——最好的办法,似乎就是让假的花八暴露,同时让真的花八“死”去了。
廻光道:“阿月,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先前京城事了,一切风平浪静后,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你若是当年回了家,见了花夫人,雷纯便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廻光平静说:“若说是你憎恨昔年花满楼丢了你,我瞧着不像,若说你是近乡情怯,我也觉着不像。我一直想不通,但却又觉得你做事情,总是有你的道理。所以你不说,我便帮着你不说。可是阿月,若是今日你想做的人事情坐实了,那想要再回去可就难了。”
天心月平静极了,她对廻光道:“我没想过要回去。”
廻光已经猜到了,可她还是好奇:“因为什么?”
天心月看回了屋子里,屋子里这时正如她所料般传出了花兰汀歇斯底里的叫喊,她对廻光道:“当日花大说过,她妹妹的失踪已经成了母亲和花满楼的心魔。你瞧着花兰汀,是不是也能看出一点儿?”
的确如此。
就因为花兰汀身上有着那块锁,只因为花满楼只是不能全然确定她是假的,他便对花兰汀无法硬起心肠,陷入如今的泥沼里。
花夫人也是同样。
从花大和他夫人的叙述中,花夫人不该是个会强人所难的妇人。她这辈子做过最过分的事情,或许就是当年沉湎于走丢了女儿,而迁怒过花满楼。可当花兰汀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者说——花八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所有的原则都可以退让。这写看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是对于女儿的疼爱——可看在天心月的眼里,便是一场深深的愧疚。
人的感情是会淡的。
这么多年过去,连天心月自己都说不上自己对这位母亲还有没有一位女儿应该对母亲有的孺慕之情,更别说花夫人对于她了。花夫人对于花八的感情,与其说是亲情,倒不如说是已经深入骨髓的愧疚。
愧疚,才是花夫人的心魔。
天心月叹了口气,她对廻光说:“我原本只是犹疑,但见着了花兰汀,便越发肯定了。”
“廻光你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善人,但即使是我,也有着想要维护着的东西。”
“她找了我那么多年,我能回报她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她看向廻光,轻声问:“花兰汀的身份不过只是个群芳谷的侍女,花夫人已悲痛难耐,甚至不惜逼迫着自己的儿子去做不愿意的事情。你说如果她知道了当年女儿走丢,不仅仅只是被拿去充了奴婢,而是成了我,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怕不是解了心魔,而是就此心魔深重,再也无法从愧疚的泥潭里脱出了吧。”
“对比这个结局,倒不如让她相信花八在走丢的第一个冬天,就已经死了。她不是没有尽力,而是命运如此。”天心月温柔地笑着,“这个结局其实她心里是已经接受了的,只是没有见到结果,那点儿愧疚揪着她不肯放而已。”
“伤口化了脓,剜下去的那刻是会很痛,但痊愈后便再也没事了。一时的痛,总好过永远带着化脓的伤口。”廻光盯着天心月,“你是这个意思吗?”
天心月微微笑着,并不反驳。
廻光瞧着她这样,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啊……雷纯大概是从未想过,你会松手的这么容易吧。”
天心月道:“宫主也知道,花家其实并不真正地需要一个群芳谷的天心月。”
廻光顺着的她的目光看见了西门吹雪,她道:“万梅山庄就需要了?”
天心月弯着眼:“其实也是麻烦,毕竟京城一战后,我的身份基本等于半公开。这么些年来,我的仇人可不止是个红鞋子。”
“但我高兴呀。”天心月笑眯眯地,“我乐意麻烦他。”
廻光瞧着天心月,眼里也有温柔。她故意替天心月理了理头上的珠钗,在西门吹雪走近时低声浅语,极尽温声:“好,你请我做的事,我哪一件没做呢。”
“我的好阿月,你等着就好。”
西门吹雪:“……”
天心月哪里看不出廻光的这点刻意,但她偏偏十分配合,甚至还弯着嘴角笑着说:“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宫主了。”
西门吹雪:“……”
花满楼原是去寻西门吹雪的,但西门吹雪却先来寻了天心月。
天心月估摸着等花满楼差不多也该要被花兰汀叫回来了,这屋子过会儿还得乱,便拉着西门吹雪先走了。
西门吹雪瞧着她,也不问话,只是陪着她这么一路走。天心月瞅着西门吹雪,最后还是自己沉不下气,先举手投降:“好了,宫主他们不出意外,明天大概就会告辞。”
西门吹雪看着天心月,眼底浮了笑意。他“嗯”了一声。
天心月牵着他的手,被他扶着,慢悠悠地说:“唉,可是他们走了,我又会觉得无趣了。你先前写信,叶城主回信了吗?”
西门吹雪淡声道:“没有。”
天心月蹙眉,她质问:“你是不是没有寄?”
西门吹雪眉毛都未曾动一瞬:“寄了。”
天心月边叹了口气:“你果然没寄。”
西门吹雪见着她,微微一笑。他对天心月说了什么,天心月的脸上浮出浅浅的薄红。过了会儿她慢慢说:“那先生可要记得,若是食言,小心吞千针。”
她说话像个小孩子,西门吹雪却只是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一起慢悠悠地前去。
江廻光答应了天心月,变回将事情做到十全十美。
她回了屋子,坐在屋顶上,提着壶酒,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屋内的戏。
花兰汀确实如天心月估计的那样,见了那枚珍珠戒指就发了疯。
只是花兰汀比天心月想的还要沉不住气——或许这得归功于雷纯,在雷纯的蛊惑下,花兰汀的精神一直过度紧绷着,十分不稳。如今天心月拨了根弦,花兰汀心里的城墙便接连垮瘫,是她甚至口不择言。
她质问花满楼:“你是不是也觉得,天心月才是花玖,我只是个假的!”
江廻光喝酒。
花兰汀又砸碎了杯子,哭泣道:“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假的!”
江廻光有点儿无聊。
花兰汀道:“你们都不信我,可你们不能不信雷总堂主,她说过的——”
花满楼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