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凡人的爱恋,只有一生一世,而我们,从天地之分,乃至天地之合,只要存在,就会相爱!”
“只要存在……就会……相爱……”袁曦怔怔地看着他,重复着这八个字。
他们……是用灵魂在相爱的……
生生世世,无论是在哪个人间,只要存在,他们就会找到彼此,然后再不分开……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把她搂得更紧,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三百年前,才相见,便分离。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却没想到等待会这么漫长。可是当她出现,他却觉得,那数十万年地等待,其实也不是太长。
他活得比她久,想的也比她深,同样的,明白的、参悟透的事情,也比她多。她一时想不明白不要紧,他们有永恒的时间去相爱,去参悟。可是现在,在这样的处境中,他担心一个万一,万一他们不能破解画妖的术法,他们命丧于此,难道要让她像千万世人一样含着怨气奔赴黄泉吗?
他知道自己是不死的,忘川不止,怨气不散,他就不会死。
他知道她也是不死地,金乌不死,火种不断,她也不会死。
大不了,重新来过。
他只是不希望她含恨而终。
“华光玉树,三千年一开花,花期只有三年,这三年里,那些盛开的紫色花朵会吸收并且化解地府上空的怨气。你还记得那紫色的天吗?那漫天紫气,便是积聚了三千年,无数人的怨气所凝结成地府瘴气。每化解一人的怨气,我变要体会一次人生,或者说人心的黑暗。那时候我想,轮回是世上最痛苦之事,可是三万年下来,经历着重复的、相似的痛苦,我却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地苦难,有地,只是看不开的心。人地一生其实很短暂,一个轮回,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生生往复,方有永恒。世人说,世上无永恒之事物,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超出轮回的心。”
袁曦想了想他说的话,仍是不太明白,“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你问我,是宋子玉,还是玉树。你问我,爱的红莲,还是袁曦。可事实上,宋子玉就是玉树,袁曦也是红莲。陈国的几十年,只是我们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呼吸,在这个呼吸里,我们作为宋子玉和袁曦相爱,下一个呼吸里,我们便会再换一个身份。可是你明白吗,这天上地下,同一时间,再无第二个你我,不同的,只是昨天的你,今天的你,还有明天的你,可这三人,其实都是你。对不对?”
袁曦看着他,怔怔地点头。
玉树笑了,亲了亲她的嘴角,看着她的脸霎时间染上一层粉红。
“我们是用灵魂相爱的两人,无论是玉树还是宋子玉,无论是红莲还是袁曦,这都只是一个名字,你只要记住一个事实,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你是你。”
“这世界再大,于我而言,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事。”
微笑着,他吻上她的唇。
他们本该是双生的冰与火,却阴错阳差地隔开了一个人间,又错身了千万年。可即使再过千年、万年,即使隔了一个、两个人间,他们终究会找到彼此,如藤蔓一样彼此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用灵魂相爱,用爱呼吸。
世人把这种关系称之为,命中注定。
“我爱你。”袁曦睫毛微颤,双眼湿润地看着他,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前襟,“虽然这三个字很俗,但我仍然要说。”
“不俗。”他笑着说,“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知道,这三个字有多么庄重、深沉。”
“我是不是和前世一样傻?”袁曦皱了皱鼻子,“总是三言两语就被你哄得服服帖帖……”
玉树故意想了想,才回答道:“是的,很傻。”然后在袁曦发怒前,他紧接着说道,“所以哄人这种辛苦的事,一向是由我来做的。”
袁曦扑哧一笑。怎么办呢?没办法了……她就是爱上这个人了,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花是草,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他们都被命运捆绑到了一起。如果有人说这是一种劫数,那么她甘之如饴。
第六十五章
第十天,袁曦发现了,日头开始偏移。
玉树抬头看了看日头偏移的方向,心中默算。
“三天之内,大功可成。”玉树面上带有一丝喜色。三天之内,太阳必然落下,届时天空便会出现裂缝,他会先解开华夜的锁神术,然后一起离开画中世界。
“离开之后呢?”袁曦问道,“画妖应该受了不轻的伤吧,我们是不是趁机收服他?”
“只能尽力而为。”玉树不太乐观地说,“目前我们三人之中修为最强的华夜,但是强行施展锁神术,只怕华夜的法力也大打折扣,我目前只有半神之身,如果画妖受伤不重,我和华夜联手,也未必能够收服他。”
“那画妖这么厉害?”袁曦一惊,她以为那不过是个三百年道行的妖怪,怎么敌得过三万年的玉树和华夜。
玉树苦笑,“我的真身寒气过甚,凡人不能近身,为了下凡,只能封住大部分神力,因此只有半神之身,普通凡人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那画妖,虽然只有三百年的修行,但吞噬了通灵一族祝氏的百条灵魂,只差一步便可入魔,目前的我,不能与他对抗。”
“华夜他……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玉树点点头,“或者说,并不是受伤,只不过元神一旦锁住,便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复原,少则数月,多则数年,而在复原之前,他也是不能与画妖对抗的。”
想到祝氏一族的,袁曦沉沉叹了口气,“难道,这也是天命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玉树无奈地摇摇头,“命耶?非耶?我们已无能为力。”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死亡。也是一种永恒。
日头下降地速度隐约有些加快。袁曦紧张地观察着那些细微地变化。而玉树则做着战斗地准备…………出去之后。只怕还有一场硬仗。
第十三天。太阳终于彻底没入地平线。同一时间。一条银色长线划破黑幕。那银线逐渐增宽。从一指宽慢慢化为一丈宽。
玉树迅速解开华夜地锁神术。华夜脸色苍白。睫毛轻颤。几个呼吸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们成功了。”袁曦扶着他站起来。华夜点点头。脸上却无一丝喜悦。自己竟然是画妖地罩门。这个想法让他地心情十分复杂。
玉树渡了些真气过去。帮助华夜调理内息。很快地。他地身体又暖和了起来。
仰头一看,那银线已足够宽了。
华夜对玉树说:“把孩子交给我吧,袁曦不会飞,你带着她,我带着孩子。”
那条银线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袁曦伏在玉树怀里,感觉到从银色地裂缝中吹来的肃杀的冷风,周围的山石在这冷风中渐渐扭曲了起来。在永寿山化为墨水的那一瞬间,她陷入了一片纯白。
这里是哪里?
袁曦一惊。
这是一片纯粹的白,那种白,铺天盖地,四面皆是,让袁曦产生一种错觉…………自己被困在一张白纸之中。
这个想法让她再次一惊。难道她并没有逃出画妖地元神?可是玉树和华夜明明说……
等等,他们又在哪里?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
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留下了?
袁曦茫然地往前走着,这种无边无际的白让人心生恐惧,难道她要永远地被困在这里了?
“喂…………有人吗…………”她放声大喊。可是,连回声都没有,这四个字,仿佛被白色吸尽了,不留一滴。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仍然没有感觉到腿酸或者疲惫,可是精神上却难以支撑下去了。
终于,她忍受不住,停下脚步。跌坐在地。
“喂…………有人吗…………”她很希望有一点点回音。哪怕是那个画妖。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将来即使出去也会对白色产生恐惧。虽然能不能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原来这就是一个人的感觉,这就是真正的孤独……
“喂……有人吗……”袁曦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脸埋在两膝之间,声音也低了下去。
“相公……华夜……三三……七七……”袁曦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你们在哪里啊?”
她快疯了,快疯了……
她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一天?
一个月?
一年?
也或许只有一个小时?
真是只有一秒钟。
如果是一秒钟,那也一定是神的一秒钟。
“死画妖!你给老娘滚出来!”袁曦快崩溃了,仰天大吼!
可是依然没有回音。
她多么希望自己是红莲,这样就可以一把火烧了这卷破画!
红莲,红莲,红莲……
啊啊啊!!!如果她真的是红莲,如果她的灵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