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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做好被痛殴的准备,对方不知怎么回事,打了个喷嚏,化拉力为推力,她顺势一滑,挣脱钳制。
眼部受攻击的打手一头撞上玻璃门。
狠是狠的。
“砰”的一声巨响听起来就很疼。
流光如法炮制,专攻要害。
所以在狭窄空间多对一殊死搏斗,男性其实不完全占优势,身材高大肌肉膨胀,转个身刚要出拳对面却是自己人,打么不能打,收手么浪费时间。而要命的根子,被急于求生的人一脚踹过去,就废了。
豁出去用下三滥的打法,流光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成果。
打斗间,门被哭爹喊娘的打手活活撞开。更奇怪的是原本围着她转的打手接二连三打起喷嚏来。
流光趁机蹚着漫过鞋底的水出去。
雨水终于小了。
淋着也没有铁豆子打在身上的感觉。
外面是坑坑洼洼的水泥空地,足有足球场那么大,铺满狂风吹落的花草树枝。流光喘了口气,侧耳听了下身后一片喷嚏和“哎哟哎哟”的奇怪声效。
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外围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大铁门。
「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你太狠心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曾被流光认为是幻觉的声音气急败坏。
随后,前额涌出撕裂般的痛楚。
流光用力按着额角,痛感顿了一顿,随即变成烟熏火燎的灼痛,混在着针扎的刺痛。
「你会后悔的!」
流光发现了一个秘密,这秘密是好是坏暂时不知,但确定这件事她连痛也顾不上了:脑子里那东西果然是活的。
“诶,都解决了。”后方半空中传来音色熟悉的惊呼,细听上去有些懊恼之感。
流光脚步一滞,难以置信地缓缓扭头望向身后。
费夷吾骑着一只雪白的豹子,斜挎的单肩包里金光闪耀,迎上流光视线,却不知为何“哼”一声别过脸去。
“十五?”
在这地方看到十五,流光不可谓不惊喜——对方的出场犹如魔幻电影救世主降临的关键时刻:主角身上加了起码三层特效,雨雾云烟缭绕,头顶飘着弧七色彩虹,雪豹与其说匍匐在地,更像懒洋洋趴在一团云朵上。
……
十五是偏向那种带有些微婴儿肥的软糯长相,隔了没几天,轮廓忽然变得更加清晰。这会儿不知闹什么情绪,小下巴一抬,甚至看得出下颌骨的轮廓。
但周身却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柔光。
流光唤了她一声见她凝视门内东倒西歪的打手,懊恼神色愈发明显,于是折回去。
费夷吾跳下雪豹,拍拍它,然后踩着水洼以同样快的速度和流光汇合了,然后——
重重地“哼”了声。
流光不知道她在恼什么,看她凝眉望着门内,蓦地反应过来,像被误会了似的急声为自己辩解:“我……我这是自保,没办法呀。但是我可没再杀人,也没有用能力。”
她很紧张,明明客观上没有做错的事也要想方设法找可靠依据。她想洗去任何可能给费夷吾造成不好印象的证据。
小十五一直给她心地善良、单纯正直的印象。动手伤人也好,搞一些生意场约定俗成的小动作也好,就算流光会做,也坚决会确保小十五不会知情乃至直面。而且还要加上诸多前提,比如保护自己的生命。
她揣摩错了。
费夷吾的重点根本没放在那些受阴兵影响打喷嚏流眼泪的阴兵身上,踮起脚,在流光耳旁问:“我出场帅不帅?”
流光毫不犹豫:“帅!”
“……”
尽管得到对方由衷的赞扬,但费夷吾还是很委屈。
委屈中还有一丝有力没处使的火气。
她可是好不容易说动谜之女士给她安排一个超帅的出场,就是她想象中那样披着七彩霞光,脚踩祥云,在危急关头出现在美人面前,给她留下终生难忘的深刻印象。
但现实呢!
现实是她又晚了一步。她后悔不该等夜狩磨磨蹭蹭变回原型,还有挑选衣服的时间可能也长了点。
流光笑。
且不论十五经历过何种奇遇,再相逢依旧是熟悉的脑回路、熟悉的配方。
拨开一缕快要遮盖小十五眼睛的刘海,认真的回望着她,随后流光不顾衣服上都是雨水,狼藉不堪,用力地抱住她。
费夷吾粗声粗气地问:“你是不是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
“没有啊。”流光下意识道。她确实担心过十五,但是她很清楚十五不太可能出事。
那是种很奇妙的信任:笃定费先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她是个值得命运厚待的人。
“那你根本不想我……唔?”
费夷吾没能再说话,唇被另一双冰凉的却慢慢升起热度的唇覆盖了。
唇舌的纠缠炽热难当,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自尾椎骨升腾,旋转着一路高歌着攀爬上中枢神经。
扶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费夷吾猛地睁开眼。
对面那人的脸上泛着红晕,唇角还有些血迹,一侧腮边红肿鼓起,实在是比不上平时好看。但眼眸边缘的黑色浓如墨,瞳仁深不可测,吸引所有不经意路过此地的灵魂沉沦。
费夷吾沉得更深一些。
“头……好痛,身上也好痛,刚才吓死了,以为见不到你了。”流光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费夷吾身上,带着几分笑意低声道,“还好你来了。”
费夷吾情感爆炸。
坏人好可恶!
受伤弱气的越老板好让人心疼!
纷杂的情绪爆发下,费夷吾:“诶诶诶!”
“……”
雪豹不等费夷吾召唤,自行来到两个人身旁,摆出个扭曲的姿势,好方便流光骑上来。
“记住这回事,回头我要找你收报酬的。”——雌雄莫辨,来历不明。
流光假装没听到。
“先回刚才你出来的房间休息下,我带了八个鬼影过来,等下我们正好得……”
话还没说完,只听尖锐的利器撕破雨幕空气,大门方向响起歇斯底里的怒吼:“拦下她们!”
流光出自本能地低头避开一记□□。
地上无数粘稠黑水滴腾空而起,团团包围二人一豹。
费夷吾喜上眉梢。
“哎呀哎呀,还是有机会的嘛!”
过去二十年她内向、避世,发自内心地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深层次来说,她也承认自己很自私。
比如流落神农架的时候,她很少主动兴起过主动寻找爸爸的念头,也很少想过把妈妈带去城市医院,根治那偶尔发作的失忆症。
她信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遇而安地窝在道观里,师父和妈妈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如果没吩咐,她也不会想着去做。
既来之则安之,或者干脆说她浑俗和光、坐享其成,费夷吾都认的。谜之女士说极少数概率下,守山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面临漫长的孤寂,她一点儿不在意。
她全部注意力放在能选择合适的时间点返回人间界上。
费夷吾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欲望冲动,她极度渴望在某个人面前展现威风,展示出自己强大的一面。
就像到了春天,孔雀张开那色泽艳丽、美不胜收的尾屏,去吸引心仪孔雀的注意。
她,想成为越流光的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真以为自己是攻。
☆、087:意不意外
照顾背上伤员快散架的骨头; 雪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悄然走进哀嚎声遍地的走廊; 时不时停下来舔舐打手身上和地上的黑色水滴。
头疼得几近丧失意识; 流光抓紧手下的一切; 譬如雪豹光滑水亮的毛皮,比如雪豹的耳朵; 带着雪豹一起感受疼痛。
“喂!够了没!”
疼到极致,除了痛觉其它感官接近封闭; 流光自然听不到雪豹的低吼。但她还是在脑血管要爆开之前回头看十五。
费夷吾独自面对一众近四十名神态各异的凶徒;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老头的鼻子正说些什么; 威风凛凛,甚有替天行道的架势。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放心。”
雪豹说的话前一句没听到; 后一句流光听得清楚。两个字入耳; 如同强效镇定剂,安抚了心神,驱赶了疼痛。流光放任自己倒在比普通猫科动物宽阔一倍的脊背上。
“你就是钟魁?”
那老头头发都快掉光了; 还有意卖弄地龇出一口大白牙,不消说; 肯定是假牙。满脸皱纹不遑老树皮多让; 竟然还有闲心耍阴谋诡计搞叛变。说实在的; 上界相关部门到现在还没把他捉拿归案,效率可真不是一般的低。
同样是老人,阳江街道风水办事处那对老夫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