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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流光揿下引擎键,在发动机低沉的运转声中说道,“十五很聪明,我不该瞒你。我正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照理说这是长篇大论的开头; 接下来肯定要详述因果。
然而借助惊吓才将疑问吐出口的费夷吾没更多精力消化,只从流光那里确认她非同寻常已然是莫大收获,也让她悬了好久的心脏踏踏实实放回原位。
费夷吾说:“这就够了。”
正在缓缓移动的车辆突然停下,明明千言万语已经汇成一条线却被迫踩了刹车,流光转过头,问:“什么够了?”
“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知道我不可能运气那么好或者真的很厉害就够了呀。”费夷吾理所当然地说,“这样我就不会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再莽莽撞撞就去别人家里。”
“……”流光握紧方向盘,“十五是很了不起。”
“没有。”费夷吾狠狠掐了一把受伤的部位,让语气听起来很凝重,“你自己看嘛,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就解决了好多事件。每一次都是因为你在场。这次你没在,我虽然看得到幽灵附体,却把自己困在里面。然后你一来……”
“我只是把罗盘带过来。”流光说,“别的什么都没做。”
“喏喏喏。”费夷吾竖起罗盘,“师父交代我一定要随身带罗盘,这几次下来我也知道罗盘肯定不一般,流光同理。我明白。”
流光松开刹车,打了方向盘,车往小区外驶去。
虽然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但看费夷吾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流光耸耸肩:“你开心就好。”
“很开心。”
车内升腾起令人觉得像这样一直开下去也很不错的沉默。
过了两个红绿灯,遥望公寓楼上的射灯光线,等最后一个红绿灯时,流光特意按下辅助制动器键,带着一两分不甘心地问费夷吾:“你真的不想知道?”
费夷吾回答得很干脆:“不想。”
“世界上怎么能有你这种缺乏好奇心的人呢?!”小黑尖叫,“越老板是什么人你真的不想知道?”
“你们是不是只被导演安排了一句台词?”
费夷吾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其实,她想知道。
想得要命。
说出“不想”那两个字时,费夷吾都快隔着衣服把自己掐出血了。
但是——
不行,她得克制住自己。
了解一个人越多,越容易和人发生牵绊。羁绊越深,离别越难。
师父让她下山见见世面,并没有真的让她还俗。
她早晚有一天还得回神农架,毕竟,妈妈在山上。
“那越老板呢?”小黑不依不饶。
凭小黑对越老板的理解,那个人一直欺负笨脑袋风水师心思单纯,连伪装都懒得伪装,只忍心对自己下毒手——
“她就没有露一手?”
费夷吾干脆用被子蒙住头。
“我想静静。”
小黑在被子上跳了足足半小时踢踏舞,也没把费夷吾折腾起来。
“别闹了,明天要去办事处参加第二轮考试呢。”
小黑哪肯轻易罢休,瞅准位置,跳到费夷吾头上,正要使出“音波功”,突然听到客厅一声欢快的“我回来了”。
失踪人口回归。
“妈耶,大魔头出现了。”
小黑迅速钻进床底下。
十秒后,蔚蔚来敲费夷吾的房门。
“费费、费费、费费!”蔚蔚精力旺盛,“我看到你灯还亮着。”
费夷吾掀开被子,朝天花板贡献出本年度最圆润的眼白,然后马上醒悟过来自己在迁怒别人,连忙套上外衣去开门。
蔚蔚上来一个熊抱。
“费费想死我了。”
“不,我没有想你。”
更不可能想你想到死。
费夷吾用力推开黏上来的蔚蔚,她意识到自己不太喜欢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嗯,流光除外。
“费费不开心?”蔚蔚用心观察她的脸色,“阿越欺负你啦?”
没等费夷吾说出个“不”字,蔚蔚撸起衬衣袖子,甚至还帅气地解开两颗纽扣,“你等着,我找她算账去。”
“你跟流光什么仇什么怨?”费夷吾不可思议,“真的不是她。”
“哦。”蔚蔚双手叉腰,“下次她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流光不会欺负我。”费夷吾脱口道。
“你跟那家伙结成同盟了?”话音未落,蔚蔚人已在三米开外,“费费,我交朋友有个底线,不能跟阿越好。如果你跟她好,你就不是我的朋友。”
“……”费夷吾搞不懂,“怎么解释‘好’?”
“信任她,理解她,像宠物一样爱护她。”
“……”费夷吾摸着门把手,认真思考着既然不是朋友,那我现在关门应该不算没礼貌。
“可是费费是我室友,有点难办。”蔚蔚手扶下巴,也陷入了思考,“要不然我给你打个折,你可以一半信任她,一半理解她,一半像宠物一样爱护她。”
费夷吾打了个哈欠:“那真是谢谢您咧。”
“费费。”蔚蔚又凑上来,鼻翼抽动了两下,“你有心事。”
“我明天要考试啊。”费夷吾没再犹豫,说了晚安,麻利地把门关上。
考试比费夷吾预估的简单。
起码没再让她去容易迷路的地方找一件每小时变换位置的宝物。
而且是露天举行的笔试。
费夷吾最擅长笔试。
考试内容是关于风水的理论阐述,费夷吾抄过笔记,从脑海里筛选出自己觉得合适的答案如行云流水地写在试卷上。
监考的除了小熊,还有那对守门的老夫妻。
被三个人围在中间,费夷吾好几次看到老夫妻脑海里都会冒出“鸡精”两个字,但是想想太不礼貌,又赶紧把它们按下去。一来二去的心理活动正好抵消掉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试题的紧张。
一个小时不到,印刷了三道理论题的试卷写得满满当当。老夫妻交口称赞。
“完成。”费夷吾合上笔盖,看看三人。
小熊过来收卷子,“我拿去给领导看一下,费夷吾小同志如果没别的事可以等考试成绩出来再走。”
“那我在这里等等吧。”
夕阳很好,费夷吾很闲。
大概是斜阳给老人的面容添加了慈祥滤镜,等待出成绩的费夷吾壮着胆子问道:“办事处是怎么回事?”
“咦?”听到费夷吾的问题,老太太露出比她还好奇的表情,“你不知道吗?”
费夷吾诚实摇头。
老爷爷侧头问老太太:“好像这两天还有人过来打听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印一些宣传材料?”
老太太撮撮牙花子:“那你去写申请要经费。”
“你怎么不去呢?”
“谁提的谁去。”老太太把左腿盘在右腿上,面朝费夷吾,做足开讲的姿态,“说到我们办事处,那就话长了。”
老爷爷在旁边吹胡子瞪眼:“长话短说。”
“老东西憋嚷嚷!”
“你吼谁?!”
不出所料,两位老人家再次展开鸡飞鸡跳的搏斗。
因为是在大院里面,往来的都是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老人家干脆变回原形。
上次太猝不及防,没看清两位的面目。如今的费夷吾已然在腹内山崩地裂,表面渊渟岳峙的技能上略有小成。
说是鸡,和鸡又有些不同。
老太太的羽毛青绿色,却又泛着霓虹般艳丽的源生光芒,而那尖喙犹如红铜,质感十足。老太爷的羽毛则是火焰流动的橙红,鸡冠红得发紫。
大概也是什么神兽一类的吧。
打到一半,小熊拿着二轮考试合格书回来了。见满院子鸡毛纷飞,小熊习以为常:“双喜爷爷和红英奶奶就这样,你别害怕。”
费夷吾看得津津有味:“不怕不怕。”
得知是为了介绍办事处打起来的,小熊一拍大腿:“我昨晚上刚整理出来一份资料,你要不要看?”
听到小熊的话,双喜爷爷和红英奶奶忽然握手言和,一起凑上来挤走小熊热情道:“我们来给你介绍。”
接着,双喜爷爷手臂一挥,院子满地鸡毛倏然消失不见。
一片祥和中,老太太话起家常。
“大概是在两宋交替之际,有位非常了不起的神仙因为看不惯妖怪被人欺负,特地为妖怪和神灵创造了一个世界,据说她是在事实上最后一名吃蟠桃变成仙人的——小神仙的——建议下这么做的。”
老太太这家常一上来就让费夷吾两眼飞星:“神仙?”
“当然啰。”老爷爷插了句嘴,被老太太拍了下脑袋,“两宋是公认的式微时代,宋朝之前神仙比一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