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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夷吾很坚持:“我是风水师,我可以的。”
流光若无其事:“车门受我控制,你下不去。”
费夷吾仿佛看到了西边升起的太阳:“你在耍赖吗?”
流光摊手:“那又怎么样?”
费夷吾双手抱头,再也忍不住全身发起抖。妈耶!这地方太诡异了!流光闹妖了!
两人的僵持持续到蔚蔚来——
实际上,如果说这地方真是异度空间,蔚蔚的造型一点儿都不显突兀。
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穿着动画里蓬得快要爆炸的粉红色裙子,上半身反而裹得很紧,一对需要双手才能合握的香瓜稳稳挂在胸前。脚上则踩着亮闪闪的水晶鞋。但她手上拿着的不是配套的魔杖,而是一只不输于蓬蓬裙的炸毛拂尘。
费夷吾觉得自己在精神失常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几乎能看到人生终点就在随便哪所收费低廉的精神疗养院。
蔚蔚一来,流光倒是爽快地打开车门。费夷吾赶紧跟下去。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风水师?”蔚蔚丝毫不掩饰对费夷吾的打量,双眼眯成弯月,“那你们怎么还被困在这里?”
费夷吾愣愣地看她。
“是你……”
蔚蔚眨巴着浓密的眼睫:“我们以前见过吗?没见过吧,我可不记得你。”
费夷吾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想了又想,凑到流光耳边低声说:“我梦到的女孩子是蔚蔚。”
“哎,我真的只听说过你的事迹但没见过你耶,你记错了吧?”
“行了,望蔚蔚。”流光的态度比电话里冷淡,冷若加了冰的可乐,“带我们出去。”
“啧。”蔚蔚甩甩拂尘,“枉人家十里迢迢赶过来,你就这样对我?”
流光冷声道:“走不走?”
蔚蔚上来抓住费夷吾:“看到没,这家伙就是这么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你没对她动心吧?趁早离她远点。”
“放手!”
流光不耐烦的气息快要变成刘海直冲夜空。
蔚蔚可能被流光吓到了,咋咋呼呼的音量顿时低下来,一扭胯踏着节奏点着舞步,拂尘戳进那团阴影里,一拧,一扫。
伴随蔚蔚吟唱的咒文渐趋减弱,对阴影的清扫也到了尾声。好像点燃了某种隐形炸|药,斑马线上的阴影“轰”地四散开来,如烟如雾地消散在灯火辉煌的路上。
东方出现旭日将要高升的霞光彩云。
天亮了。
“什么嘛,这么个小东西也叫我来一趟。”蔚蔚满脑门写着不爽,大咧咧地说,“你这个风水师太不中用了。哎,听说过你很多次。流光把你形容得像个千年不遇的天才。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嘛。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啊?”
话像连珠炮似的射出来,费夷吾应接不暇。
流光抿抿唇,收敛了所有外放情绪,一言不发转身回车上。费夷吾跟着流光,回头一字一顿地报出名字:“我叫费、夷、吾。”
是流光不让我大干一场,才不是我废物。
“啊啊啊啊?”蔚蔚尖叫起来,“妈妈说的那个租客就是你啊!”
☆、019:大尾巴狼
虽然不乐意,不过费夷吾也不会耻于承认自己脑袋笨。
然而流光对待蔚蔚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实在太明显,而且送她到楼下,流光也只简单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看也不看她一眼,绝尘而去。
费夷吾站在台阶上,目送车辆很快消失在小区道路尽头,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通话的时候明明还很亲密的样子,蔚蔚也很快帮她们从异度空间出来,为什么流光突然就讨厌起她来了呢?
想不通。
费夷吾抓抓耳朵,又想起临走前蔚蔚说过明天会搬过来,暗暗决定想不通的还是不要想了,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叮叮咣咣”的动静把费夷吾从沉睡中唤醒。
抓起卫衣往身上一套,费夷吾顶着满头乱毛和起床气把门打开一条缝。一名职业装打扮的女孩正指挥搬家工人放东西。
“哎哎,小心点,我那只花瓶里面有东西别打破了。”
“别往房间里搬啊,不是跟你们说了,书架柜子一律放客厅的吗!”
“还有你,不准吃东西,要吃搬完再吃啊大哥。”
“……”
叽叽喳喳连珠炮似的声音费夷吾太熟悉了。
“蔚蔚?”
她才喊了一声,女孩像听到礼炮似的,转身惊喜地扑上来,“费费你醒了。哎哎我跟你讲我妈妈说你可乖了,就怕你被人骗,你知道她可是海滩首屈一指的大骗子吗?居然对你起了恻隐之心……哎呦我在说什么,算了你就当没听见啊。”
费夷吾挣扎着推开她:“你不是说明天才搬吗?”
“睡一觉不就是明天吗?”蔚蔚立刻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费费不想我来啊?”
“不是不是。”费夷吾连忙摆手。她对自来熟的人天生有种恐惧感,但蔚蔚在她梦中出现过,除了过于热情暂时不太适应,她倒蛮欢迎驱魔师的到来。更何况,这是蔚蔚自己家。
“我这不是怕你被流光欺负了嘛,你知道吗她可是——”从天而降的一双腿正中蔚蔚嘴巴,蔚蔚定睛一看,惊叫出声,“天哪真的有蠃鱼!”
费夷吾很意外,看看门口,搬家工人进进出出,并没有流光的身影。
“小黑,你怎么来的?”
“我自己飞来的。”小黑骄傲地拍打起翅膀,而后又噘嘴不满道,“坏十五,把我丢在越老板家,她夜不归宿的你知道吗?”
费夷吾把它圈进臂弯里,替流光解释道:“昨天出了点事情,她去帮我忙了。”
“喔。”小黑挺起肚子,“那我大度一点原谅她今天不给我吃水果了。”
“对了你刚刚说流光怎么了?”费夷吾转过来问蔚蔚。
客厅虽然大,但是六七个搬家工人再加上满屋没放好的家具,跟之前比起来过于拥挤。
走神的功夫费夷吾有点耳鸣没听清楚蔚蔚的前文。
“……别的也没什么,就是爱装大尾巴狼。”蔚蔚撇嘴道,“从小到大,她都很阴沉。”
“你认识流光很久了?”费夷吾好奇地问道。
“青梅青梅。”蔚蔚冲费夷吾挤眉弄眼,“她的本性我最了解。”
“谁跟你青梅青梅?”慢悠悠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谁也没注意到流光什么时候来的。因为要搬的家具很多,防盗门大开,她或许是在刚才那波工人进来时一块儿进来的。
她站在阴影处,和环境融为一体。费夷吾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得出语气很冷。
没等蔚蔚有所反应,流光话锋一转:“还有,我允许老钱把房子出借了吗?”
蔚蔚脸色一变,推出费夷吾做挡箭牌:“呐,反正是借给费费住的,你总不能赶费费出去吧?”
费夷吾不知所措地攥紧袖口,有种想躲起来的冲动。
她清晰地感觉到流光生气了。
眼梢余光掠过费夷吾,流光的语气不期然软和下来,皱眉道:“老钱很缺钱吗?最近又去赌了?”
搬家工人们忠实地执行工作内容,不听不看这一台近在咫尺的好戏。
“没有没有,我妈那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去茶馆,牌都不打了,每天等着晚上跟老姐妹跳广场舞呢。”
两人的对话内容费夷吾越听越迷糊,连连打起哈欠。
流光总算从阴影里出来,“十五,没你事,你再去睡会儿吧。蔚蔚,你让工人们动作轻点。”
“好。”
费夷吾乖巧地抱着小黑关了门去补眠。
她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后头脑异常清明。回想起之前流光和蔚蔚的对话内容,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跟房东钱阿姨租借的房子是流光的?!
费夷吾先开了道门缝,瞥见流光和蔚蔚分据沙发左右两端互相不搭不理。她不知该进该退,这时小黑勇猛地推开门。
“吱呀——”
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来。
流光:“你醒了。”
“啊啊,费费你醒了!”蔚蔚的表现则浮夸得很,她一跃而起,又打算扑上来似的。
流光伸长腿,绊她一脚:“谁允许你叫人家费费的。”
蔚蔚趴在迎面的双人沙发,委屈地嘤咛:“流光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流光愈发冷漠:“我以前允许你叫我名字吗?”
蔚蔚从善如流立马改了称呼:“嘤嘤嘤阿越我错了。”
不仅蔚蔚怕流光,费夷吾也认为她需要重新认识话里带刺的流光。她抓抓耳朵,在蔚蔚一声接一声“费费、费费”的呼唤中走出门。
客厅焕然一新。
和费夷吾卧室对角的那两面墙边摆着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