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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士林舆论林瑜可以不在意,但是因此而耽搁了教育普及,那就有些划不来了。
儒家作为教化的话,的确是一门不错的学问,前提不是什么程朱理学,而是原本孔子的学说。林瑜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一潭死水中放进几条杀伤力强大的食肉性鱼类进去,逼迫里面原本一家独大的草鱼也活起来,最好能进化出一副咬人的牙口,这才是林瑜想要见到的。
写进汉律的依法治国这四个字就是林瑜的诏书,相信有了这样的一支强心针,已经在垂死挣扎边缘的法家很快就会出现的。
如今在座的众人可不知道林瑜在下一盘很大棋,还在认真地听着林瑜关于国债的设想,唯有偶尔没事的时候瞎琢磨琢磨的常柯敏略有所觉。但是他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升无可升了,孙女是皇后,林瑜有没有纳妾的意思,以后的皇帝板上钉钉有会是皇后所出,他难道还能反对自己的孙女婿不成。须知,林瑜好了,常子茜才能好,常子茜好了,常家才能好。
是以,就算他琢磨出什么来了,也是不会和谁说的。已经成为了外戚,别人可以张反调,但是常家就必须和皇室一条心,就比如瑞亲王林如海一样。他掌管着国库,也没见他对林瑜想要战争这一点有任何的反对,最多不过提出问题罢了,那些也的确是账本子上的现实。
常柯敏琢磨着,三小子家新生的小孙孙正好和大皇子是一个年纪的,以后进了皇家学院的时候正好在同一级,可不就是天然的优势。
已经在考虑着未来的常柯敏一听林瑜在上头道:“国债一事就由户部领头,至于粮草,成国公可知交趾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原来,之前林瑜为了蒸汽机上用的橡胶打交趾的主意的时候,常柯敏就说过,交趾水稻产量不少,正是一个进口粮食的好地方。于是,干脆两桩事情并做一桩去办。
听见林瑜问起,常柯敏忙回道:“交趾的橡胶并未形成产业,但是只要以利诱之,想必那些番邦的国王贵族很乐意驱使治下百姓割胶以换取丝绸花露等物,水稻亦然。只是该国正处于内战之中,具体事宜还要问鸿胪寺卿。”
管云飞正在鸿胪寺和那些洋人说去皇帝陛下准备增开松江府作为对外港口一事,听得里头传唤,忙换了一件衣衫就往宫中行去。
这段时间除了白安这些高官,就属他进宫的次数最多。管云飞也不知道林瑜突然召唤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不妨碍他将这段时间的所有资料在脑中重新过一遍,试图有所准备。
但是他也没想到林瑜会从征伐倭国这件事发散到交趾的大米上,前来带人的侍卫并没有收到什么交代,因此一路一言不发,管云飞也就了解了这是有关军机上的事情。
听见林瑜垂询,管云飞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说出来道:“原交趾国王乃黎姓宗室,但是前一代国王太过亲信莫氏,以至于莫氏拥兵自重,两厢斗个没完。”
“内战啊,你们说,收交趾为安南郡如何?”林瑜想了想,问道。
“交趾向来不睦王化,前明之时就几度反叛,从陈氏宗室到现在的黎氏,哪怕以后又是莫氏呢,骨子里的东西着实难改。”出乎意料的,白安开口道,“如今还是征伐倭国为先。”
林瑜笑道:“骨子难改又如何,不过敲骨吸髓罢了,想来那些商人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然后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白相说得对,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才行。”他没想着放过那个地方,但是白安说得也是事实,总要一步一步的来。
他转头问道:“不知交趾这一次可有派使臣来?”
管云飞就笑道:“派了,两面都派了人。”事实上,要不是怕这些人血溅鸿胪寺,他还挺想将这些人给安排在隔壁,正好看好戏。
林瑜一合掌,道:“这便好了,朕正想着他们的粮食和橡胶,你只管透露下去,看哪家对我朝更加臣服。”管云飞会意,含笑退下。
众臣不由得相顾而笑,现在他们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皇帝对外强硬以及以利为先的表现,说真的,比以前那种大把金银散出去博一个万国来朝的虚名,林瑜这么做可谓是赚足了里子。至于面子么,自然有文人来说咯,要不然要他们做什么。
在座的不仅仅是文官,还有张忠这个武官,他刚打完盛京回来没多久,将将赶上登基大典。像这样征伐之事,自然需要他这样的武官在场。不独张忠,在座的还有洪铭泽、史玉城、刘士央等人。
之前文臣讨论着粮草饷银这些事情,他们插不上口。等文臣离开之后,讨论具体的作战方略,正是他们说话的时候。
却见洪铭泽起身,指着舆图上的一个地方道:“从这里借道如何?”
众人转头一看,那个地方可不正是朝鲜。从舆图上看,这个小国的最东处,和倭国可谓是相距不远,正是一个借道的好地方。
不由得相视一笑。
按照师出有名的原则,在发兵之前,朝廷这边应该写一篇正义凛然的缴文以昭告天下。不过,这时候才开始军备,林瑜才不会这么傻。
缴文还是要写的,天下也是要昭告的,但是那必须在洪铭泽的水师已经出发了的情况之下。否则提前说,叫敌人知道了有所准备吗?
不过,既然定下了要借道朝鲜的方略,自然林瑜也要亲自见一见那边来的两个使臣。原本是四个的,但是原本的两个已经灰溜溜的回去了。就这样还得庆幸,上国没有降罪他们这两个朝觐伪帝的下国小臣。
新来的正使姓李,唤做燕山君,乃是国王从弟,这一次为了表示对新朝的诚意,特意给派了过来。他接到了汉帝找见他的旨意,忙不迭的找出自己的朝服来,郑重地换上了,这才神情严肃的随着侍卫向皇宫内城走去。
燕山君被领到一个泛着淡淡的幽香的房间,高坐在案几之后的想必就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汉帝了。他头都不敢抬,小碎步的走进殿中扎扎实实的行了一个大礼,三呼万岁之后,方听见案几后一句淡淡的平身。
他束手站着,力图表现出自己的恭敬来。却不知在座的众人对他刚才的那一番大礼都不由得侧目而视。须知新朝建立之后,关于礼这一节林瑜特地在汉律中做了规定,一般而言,以揖礼为准。上下级之间,平级之间各有不同。其中,跪礼虽然没有被废,但是也规定了除了供奉先人以及祭天大礼,官员乃至于皇帝皆不受跪礼。
是以,燕山君这么一套自认为十分恭敬的礼仪,叫在座的其他人一看,可不是要侧目而视。便是登基大典,林瑜也只是受了揖礼中最郑重的一个,没叫任何一人把膝盖给弯下去。
不过,既然他行都行了,也没必要计较。这些大臣眼中□□为上,这些小国格外恭敬一些也是有的。
这种时候也不需要林瑜说话,自然有下面的臣子来代劳。要说李氏朝鲜正战战兢兢,毕竟他们怎么也是侍奉了伪朝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上国降罪,小国还真的吃罪不起。
燕山君的这一番担忧还真不是白瞎,毕竟之前就算允许他们参加登基大典,那也不过是林瑜不在意而已。他坚定地信奉着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恶的时代。林瑜上辈子的历史之中华夏错失了机会,但是在个世界,机会是华夏的。
可以说,这已经是一个国家想要扩张的最后的机会了,所以对华夏这样的强国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而对其他的国家以及人来说,他们的一切资源注定要被林瑜拿来补贴自己的国民,所以又是最恶的时代。
但是,林瑜又不是想要实现地球上一切人类全都平等的圣父。他才管不了那么多,能够让自己的国民强大下去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总是有限的。想要自己国民一直幸福下去,总是要有人去牺牲。林瑜的希望很简单,他记忆中做出牺牲的是国人。在这个世界,也轮到其他人来做出牺牲了。
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是吗?
这一番的想法没有人会知道,正在毕恭毕敬地回答着众臣的问话的燕山君也不知道,他的国家在林瑜的眼中就是未来的一个可剥削的对象,或许知道了也是没有用的,小国寡民的悲哀就在于此。否则他们何苦又发明出“事大”这样的词汇来,可不就是因为千百年来被边上那个辉煌的文明一直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听闻上国想要借道朝鲜,顿时明白了上国想要做什么。登基大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