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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地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玉罗刹看着他将杯中的酒水饮尽,然后漫不经心地轻笑道,“现在酒喝完了,你可以安心死了?”
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思索了片刻,楚留香抬眸凝视着玉罗刹的眼睛看似非常认真地开口道,“酒喝完之后,我发现我好像更不想死了。”
“哦?”玉罗刹瞥了面前的人一眼,居然并没有动怒,而是淡淡道,“你觉得你不想死就可以不用死吗?”
“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看着对面给了人莫大压力仿佛天地都为之臣服的男人,楚留香收回握着酒杯的手,将圆月弯刀放回了桌面上,然后微微一笑,“因为我突然发现,其实前辈也并不想我死,对吗?”
玉罗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他扬眉看了对面的青年一眼,唇角忽而轻轻勾起,终于有了几分兴味一般,饶有兴致地开口道,“何以见得?”
“前辈若是真想我死,方才在大殿中就可以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将我单独找过来。而方才从我进来开始,前辈就一直在对我施压,若真是对待一个将死之人,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楚留香镇定地开口道,“最重要的是,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前辈桌上摆了一只空酒杯。前辈你一个人喝酒肯定是不需要两只杯子的,所以这只酒杯肯定是为我准备的。”
“虽然的确有人会在要杀一个人之前,请他喝一杯美酒。但是我觉得前辈应该并不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人。”以玉罗刹的性格,大概就是杀了也就杀了,谁有那个闲工夫没事陪着蝼蚁喝酒。
楚留香的这番话条理分明,说话的语气不慢不快,透出一种分外从容的气度。玉罗刹看了面前的青年几秒,右手突然一挥。银亮的刀光闪过,那把被楚留香放在了桌上的圆月弯刀重新收归回了鞘中。置于桌面上的刀鞘发出一声嗡鸣,似乎魔刀因为未见血而归发出了微微的抗议。
修长的手指在刀鞘上随意地一弹将那丝嗡鸣压下,坐在青石桌旁的人懒洋洋地抬起了酒杯,“没意思。”
看着这样的场景,楚留香面色不变,心底却微微松了口气。面对玉罗刹这样心思莫测的老妖怪,他不是没有压力的,甚至他刚刚那番话虽然说得镇定万分,实际上心底却并没有多少把握。毕竟,猜测是猜测,但玉罗刹的心思,谁能真正猜得到?
“不错,你很聪明。”
楚留香将目光从桌上的弯刀上移开,缓缓微笑道,“在下只不过是习惯性地观察得比较细致一点,想得也比较多一点而已。”
“但是大多数人在听到我刚才那句话的时候,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玉罗刹端起酒杯瞟了他一眼,“你胆子也很大。看来江湖上对你的那些传言也不算空穴来风。”
“前辈过誉了。”
“只不过……”玉罗刹的语气忽然一转,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缓缓在圆月弯刀上拂过,声音平静道,“我刚刚的确是没想杀你。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桌边的人微微抬起头,一双浅色的眼瞳幽深如渊。四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浅淡但真实的杀意开始在庭院中渐渐蔓延。
玉罗刹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杀一个人,那人即便逃到天边都逃不掉。”
楚留香唯有苦笑,“晚辈知道。”
玉罗刹微微颔首,“你还应该知道……月儿是我的女儿。”
楚留香略微一怔,“晚辈……的确是猜出来了。”
“所以,看在你救过她不止一次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右手缓缓握住刀柄,玉罗刹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楚留香地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而认真,他一辈子仿佛都没有这么慎重地开口过,“前辈请说。”
“第一个选择,在这里挑战我,只要你能够在我手底下走过百招,我就放你离开。”
然而,以玉罗刹的武功,要在他手底下支撑百招,几乎也跟让他直接杀了他没区别了,楚留香心底微微苦笑。而玉罗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难得地又加了一句,“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在沙漠中打败的那个姓石的女人,在我手下二十招都撑不到。神水宫那个倒是要好一点,不过也最多不过五十招。”
楚留香听到他这句话,心底苦笑更加明显了,“那前辈给出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第二个选择是一个聪明人一定会选的。”玉罗刹淡淡道,“我可以现在就放你离开,但是代价就是……从这儿离开之后,你不许再见月儿一面。”
他的话音落下,庭院中仿佛再次安静了下来。树底下的鸟雀声,草丛中的虫鸣声,顷刻间远去无踪。
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楚留香身体就略微僵硬了刹那,薄唇边的笑意消失,面上的表情沉静下来陷入了沉默。
而他这一次的沉默同样没有持续很久。
一声浅浅的叹息在庭院中响起,坐在玉罗刹面前的青年站起身,唇角轻轻勾起,声音轻松而随意。
“前辈请出手吧。”
清风拂过,吹皱一池碧水。
池水中央的古亭中,一袭白衣的美人正在垂首抚琴。素白的指尖划过漆黑如墨的琴面,琴弦振动之音如潺潺流水,意境高远而辽阔,让听着琴音的人心中都不由得朗阔起来。
“你的琴倒是得比妃儿要抚得好。”
一曲抚完,明月夜的双手搭在了琴案边稍作休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磁性优雅的嗓音。
略微一怔间,白衣少女立刻站起了身,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玉罗刹负手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琴案上那张古琴上。古琴的琴面通体墨色,细看之下又隐隐泛着一抹幽绿,仿佛有绿色的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
千古名琴,绿绮。
当年司马相如就是用这把古琴抚了一曲《凤求凰》,引得佳人一顾,留下了传唱千古的传说。
此时玉罗刹看着那张琴的目光有些许的温和与怀念,仿佛在透过这把琴看着某个人一般,“当初妃儿的琴也抚得极好,但是她体质太弱无法出门,所以每当她兴起抚琴,也很少有人来听。”
“二十年前我路过扬州,在她家的屋檐外听了一个月的琴音。直到最后一天我准备离开,屋子里的人突然开口问我明天还会不会来。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外面有人在听,所以才会每日黄昏抱琴来到窗边。”
“这把绿绮是她最喜欢的古琴,在她逝世之后,我就把它从明家带了出来。”
缓缓走到琴案前,玉罗刹微微垂下身,修长的手指在绿绮的琴面上拂过。纤细的琴弦被微微一碰,颤动出轻缓柔和的振鸣。
“你虽然是她的孩子,琴技也的确比妃儿要好,但是论以情动人,你还差了你母亲些许。”
玉罗刹收回手站起身,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女,“我送你的焦尾可还喜欢?”
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的明月夜唯有轻轻点了一下头。
“喜欢就好。”
玉罗刹袖摆一甩,双手负在身后向门口走去,“你喜欢什么样的嫁衣,告诉月影,让她帮你准备。”
明月夜略微一怔,然后,她就看到已经走到了门口的玄衣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想邀请什么朋友过来,也可以吩咐听风发请帖。”
“婚期是下个月初十。”
☆、谈话
知道明月夜即将成婚的消息之后; 第一个被炸得跳起来的是陆小凤。
回顾自己这短短一个多月来的经历,陆小凤陆少侠觉得人生简直就是一场大戏。
最开始,他只是受朋友邀请来银钩赌坊消遣找乐子,然而他到了之后却变成了别人的乐子被逼着找罗刹牌,等罗刹牌找到了逼他找罗刹牌的人也死干净了原随云又告诉他明月不见了,等他辛辛苦苦混进西方魔教计划着救人; 就在教主继任典礼上围观了一场所有人都被他们教主耍着玩儿的大戏,其中左右两位护法还把自己的性命给玩掉了,而原以为自己这一趟救人之路必定九死一生的陆公子到最后发现他要救的人原来是敌方首领的亲女儿,他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西方魔教的座上宾。
现在; 他那位刚刚找回了亲爹的小伙伴通知他她要成婚了,被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消息砸晕了的陆小凤简直一脸懵逼。所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说好的九死一生龙潭虎穴呢?他千里迢迢跑来西方魔教总坛,受了一路惊吓,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来参加个小伙伴的婚礼吗?
陆小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