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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休的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陆小凤,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青衣男人摇了摇头却不再理他,只懒洋洋地将手往身后一抄,“出来吧。”
洞窟内的其他两人皆是一怔,霍休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如电,迅速地在洞内扫视了一圈。
洞窟四壁没有任何动静。
霍休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陆小凤……”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就在陆小凤的话音落下之后,过了大约五秒钟,洞窟石壁上的一道暗门豁然开启。橙黄色的暖光从暗门后投了进来,一个身材胖乎乎的人手中端着一盏烛台走了进来,冷冷道,“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吗?”
“朱……亭?”看到走进来的那个人那张普普通通堪称平凡的脸,霍休脸上笑容一滞,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按石台另一侧的按钮。可是原本他一按就会出现通道的机关此时没有半点反应,霍休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陆小凤看着坐在笼子里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作茧自缚的人,轻笑一声,“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能被人想到的东西,确实是很多。”
独孤一鹤凝视着笼子里那个既熟悉又显得无比陌生的人影,突然将已经出鞘的长剑收了回来。
“独孤掌门?”
“几十年过去,你居然已经连和我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了。”独孤一鹤摇了摇头,不再理睬那个因为他这句话脸上更加发青的人,径直转过了身。
“走吧。”
陆小凤不动声色地扫了那个巨大的金属笼一眼,“独孤掌门的私事解决完了。”
“解决完了。”独孤一鹤叹了口气,“他已经不配让我用剑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陆小凤抬手伸了个懒腰,也非常干脆地转身道,“忙活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朱老板,我们也走吧。”
朱亭冷冷地哼了一身,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向了那个朱亭走进来的暗门,被留在原地的霍休脸色忽青忽白精彩至极。
他低头瞪着那个纹丝不动的机关暗道,不姓邪一般又在启动按钮上按了十几下才终于死心,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笼子上。
石壁上悬挂的壁灯灯火渐渐黯淡,霍休沉着脸坐在黑暗里,思考着从这里脱身的方法。壁灯上的蜡烛燃烧着发出“毕剥”的轻微声响,一片寂静的洞窟中,霍休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渐渐地靠近。他抬起头看到来人的脸时,神色顿时阴沉下来,将脑袋垂了回去,“你还回来干什么?”
昏暗光线中,朱亭那张圆圆胖胖的脸上唇角轻轻一动,勾起一抹略显诡异的笑容,“自然是来看看你。”
霍休猛地抬头,神色彻底变了,“你不是朱亭?你是谁?!”
陆小凤和独孤一鹤走出青衣第一楼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橙红色的晚霞漫天,夕阳洒地,小路旁边的野草都渡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四月的春风迎面吹来,陆小凤站在风里伸了个懒腰,难得地感觉到一阵轻松。他回头看了一眼独孤一鹤,笑道,“独孤掌门那句‘不配让我用剑’说得真是霸气又有风采,当浮一大白!”
“只不过……”陆小凤停了停,有些疑惑道,“感觉有点不像独孤掌门你的风格……”
独孤一鹤和他走在下山的小道上,那把样式有些奇特剑身略宽的长剑悬挂在他腰间,此时听到他的话,他难得地笑了笑道,“怎么?只准西门吹雪有身为一个剑客的骄傲,不让老夫也矜持一下?”
陆小凤顿时笑开,“独孤掌门说笑了。”
“不过你说的也算没错,”独孤一鹤看了他一眼,“那句话的确是西门吹雪说的。”
“额……”
陆小凤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然后脚步突然一顿。
“怎么?”察觉到陆小凤没有跟上来,已经走出了几步的独孤一鹤回头朝他看过来。
站在原地的青衣男人皱了皱眉,“独孤掌门……”
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他和独孤一鹤的目光齐齐转向了小路的来的方向。不一会儿,一个挑着一担柴火的老人沿着小路的方向走了过来,看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陆小凤和独孤一鹤,他脚步一顿,被吓了一跳。
“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民。”独孤一鹤看着那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普通老头跟他们擦肩而过之后继续颤颤颠颠地往山上走,“陆公子有什么其他收获?”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驼着背渐渐远去的身影,陆小凤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收回了目光。
“没有了,我刚刚是想说,我马上就回绛守居了,独孤掌门你要一起去看看阎老板吗?”
绛守居园池。
陆小凤走上嘉禾楼的时候,看到明月夜正一个人坐在楼上抚琴。
夕阳余晖从天外洒落,坐在琴案前的白衣美人皓腕微抬,宽大的袖口顺着她的手腕滑落,袖摆上的暗纹随着她抚琴的动作有韵律地上下舞动,翻飞出一道银色流光。
急促的琴音在空气中颤动,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挑,最后一个音收尾,明月夜终于放下手。
“一回来就听到你在弹《十面埋伏》,我真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月夜低头看着古琴皱了皱眉,“改来改去还是没有琵琶弹出来的效果好。”
“古琴的名曲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跟《十面埋伏》过不去。”
明月夜终于抬眸看了一眼已经自觉地歪在了软塌上去摸桌上酒壶的青衣男人,“弹给你听的啊。”
陆小凤默默地收回已经摸向酒壶的手,回过头幽幽地道,“明月,你其实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明月夜看着他那副幽怨的样子,低头捂唇“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陆小凤松了口气,继续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花满楼他们几个呢?”
“六哥和叶公子对绛守居的写意山水挺感兴趣,我就让清明带着他们去逛园子了。”
“那你呢,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
明月夜看着端起酒杯一边说话一边喝了一口酒的男人,偏了偏头,“我等着你回来给你解惑啊。”
☆、解密(一)
“我等着你回来给你解惑啊。”
陆小凤放到唇边的酒杯一停,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把酒杯放到了一边,从怀中摸出了一条薄薄的纸绢。
“我一出青衣第一楼的大门,就有人给我递了消息告诉我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严管家的事情不要再查下去了。”
明月夜歪了歪头看着他,“然后你就真的乖乖回来了?”
“原本是想追上去查探一下给我递消息的那个人的底细的,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朱亭有问题。”陆小凤的目光微微沉了沉,“我们在走出青衣楼之后,他突然跟我说对那座楼里的机关挺感兴趣,要回去研究一下,我和独孤掌门就先走了。但我在青衣楼外和独孤掌门聊天提到了西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朱亭和西门的性格其实有一点非常相似。”
明月夜眨了眨眼睛,“朱老板和阿雪?”
“觉得看不出来?”陆小凤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他们对自己所擅长的东西都是极为自负,霍休那里的机关既然能够被他轻易改动,他就不可能还看得上眼。他说要回去研究机关,这句话是假的。”
“所以你就是根据这个判定朱亭有问题?”
陆小凤一手勾起桌上的酒杯继续倒酒,然后端起酒杯一口倒进了肚子里。仰头盯着头顶的漆木亭鼎,青衣男人随手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扔回桌上,“我查这个案子的前前后后所有的线索都是自己送上门。一开始我怀疑霍天青,结果霍天青是被人利用的。然后我又怀疑霍休,霍休倒是承认了,但我怀疑他还是被人利用的,只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看似事情已经了结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我都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严管家肯定不是霍休的人,那他潜伏在珠光宝气阁的目的又是什么。之前我去跟阎老板提到这件事,他虽然看似很震惊,却又对此讳莫如深。自己信任了十几年的人是别人安插的棋子,他却好像没打算再查下去。就连我说要去见霍休他都没有跟我和独孤掌门一起去。现在又冒出一股势力警告我不要再往下查。”
“我总觉得……”青衣男人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声音低缓,“这背后肯定还有阴谋。”
明月夜觉得他分析得非常正确,予以肯定地点头,然后问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最后警告你不要再往下查的人是谁?”
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