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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一点你能看出来,楚留香应该也能看出来。”
“但是他本来就是去对付史天王的,怎么会开口提醒。”
脑海中的思绪围着这些线索转了一圈,王怜花顿时抚掌大笑,“妙!我们还真应该感谢感谢无花。”
他们没人认得出史天王,但是在他们七人身边潜伏了一年多的无花肯定能够认出来。楚留香也分辨不出谁是真正的史天王,但是在无花将真正的史天王替换之后,他却能够认出七人中谁是无花假扮的。
史天王将自己身边的势力打造得铁桶一般,原本半点漏洞没有,是无花亲手凿出了这个漏洞,还将它顺利送到了楚留香手上。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王大公子几乎都想要问一下明月夜,其实之前无花大师叛出九天是他们之间合演的一出戏吧。
如此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对手,王大公子想申请对他发表一下当面表扬!
☆、开幕
远远的碧空上; 层层堆积的乌云似乎飘散了些许。海岛上冲天而起的浓烟却并没有淡去多少。
船舱中的窗子大开着,有夹杂着硝烟味道的海风从海面吹进来。前方的海岛上正发生着惊天剧变,曾经纵横七海的一大势力轰然崩塌。这则消息传到江湖上之后,激起的烟尘说不定会比此时海岛上的浓烟还要大。
然而此时此刻,距离海岛并不算远处的楼船上的这间房间中却很宁静。素衣白裙的美人坐在正对着窗子口的茶桌旁,手腕轻轻搭在桌面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凝在了窗外正冒着浓烟的海岛上。
王怜花在房间中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走到了明月夜身旁坐下。回忆了一下方才传书中所提及的信息,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你难道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什么?”明月夜终于将目光从窗外移开; 回头看他。
“我说……”王怜花抬起头,语气万分笃定,“长孙红是你的人。”
明月夜慢慢地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颔首默认。
王怜花紧盯着她接着道,“所以你之前在沙漠上放走无花,就是为了让他来史天王这里捅他这一刀?”
“没想那么远。”明月夜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我放他走,一是想知道他还能做些什么,二则是为了天枫十四郎留下的扶桑那边的势力。”至于跑到史天王麾下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这件事; 倒是无花自己的选择。
王怜花点了点头; 随即又挑起了唇,别有深意似的笑道,“只不过; 让长孙红卧底在无花身边,你就不怕她真的喜欢上他?”毕竟当年那位“七绝妙僧”可当真是风华无双,惹得无数的女孩子动了芳心。
然而明月夜却轻轻摇了摇头,“她在无花身边卧底并不是我指使的。”
王怜花略微意外,“哦?”
白衣美人平静地继续道,“而且她无论喜欢上谁,都不可能喜欢无花。”
她这话说得太过肯定,让王怜花的眸光中立刻就带上了几分饶有兴致的味道,“听起来这背后还有故事?”
明月夜慢慢捧起了茶杯,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海岛上冲天而起的浓烟让她又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长孙红的那天。
那时候她还不叫长孙红,身份也压根不是什么石观音的弟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女。
“当年天枫十四郎北渡中原,并不单单只是他一个人来的,同他一起的还有他在扶桑的部下,以及一群在扶桑混不下去的浪人。”明月夜纤长的手指握着茶杯,眸光微微转凉,“简称倭寇。”
“他们在中原登岸之后,天枫十四郎独自离开。那群人却是见中原繁华,起了贪婪之心。他们不敢深入腹地,却在登岸的那片海边劫掠了好几个渔村。被他们盯上的村庄,几乎没有一个幸存者。”
明月夜的声音很淡,但是那些简单的叙述中仿佛都透着一股浓厚的血腥。王怜花的面色沉静了下来,他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几乎?所以长孙红是当年幸存者之一?”
明月夜轻轻点了点头。她的人找到长孙红的时候,那姑娘不知道在死人堆里待了多久。身边躺着自己父母亲人的尸体,周身都是四处飞舞的苍蝇蚊虫,难得地,她居然没有疯。
后来她被明月夜捡回去,又派往了石观音身边卧底。在知道了无花的身份之后,她便自己盯上了他。
那姑娘的性情坚韧如斯,无花又算是她的仇人之子,明月夜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真的爱上他。
听完这一段长长的前情,王怜花将近两年发生的事回忆了半晌,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明月夜没有说话了。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了,被遮蔽了许久的太阳透过云层间的缝隙将光芒洒落海面。
明月夜的目光顺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落在了自己捧着茶杯的手上。这双手指节纤细,白皙如玉,指腹的弧度柔和优美,仿佛泛着浅浅的柔光,精致美好得仿佛名家国手呕心沥血雕琢出来的艺术品。这双手可以弹奏出最优美的琴曲,可以调配出救活无数人性命的丹药,抚琴下棋,调香弄墨,手指轻轻屈起的弧度中都能看到世间无尽的风雅。
这样一双手,任谁都不曾想过它会沾上血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实际上她手底的性命并不少。
就比如今天。对付史天王她问心无愧,但是被她这一计同时埋葬的,还有许多前来恭贺史天王婚礼的宾客。他们中或许有人的确罪大恶极,但也一定有许多的无辜者。然而藏在地底的□□炸响之后,这些人的性命同史天王一起,一并被埋葬在了大海之上。
天枫十四郎当年北渡中原之后没有约束自己的部下,让他们结下了一笔笔血债,被人算在了他的头上,导致了今日他的子嗣死于当年的苦主之手。
这世间终究是有报应的。
明月夜缓缓地抬起头,纤长的眼睫微垂在她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么她的报应呢,何时候会来?
“开船吧。”沉默了半晌之后,明月夜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柔软的裙摆顺着椅面滑落。
“嗯?”王怜花正一手支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略显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等阿九和楚香帅了?”
“阿九会跟着军队走。至于楚公子……”白衣美人淡淡地转过身,雪色的裙摆长长垂下拂过木质的地板,“他不会来了。”
王怜花略微愣了一下,还来不及思考“他不会来了”是个什么意思,便见明月夜已经快要走出房间了。绯衣少年起身跟了上去,“接下来去哪儿?”
明月夜的脚步微微一顿,“西边的事,拖得够久了。”
她这句话一出,王怜花面上轻松地神情一收,顿时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了。他面上的神色冷沉下来几分,显出了一种少有的严肃,“准备好了?”
明月夜微微侧过头,墨色的长发顺着她的肩背垂下。白衣美人站在房间的明暗交界处,淡色的唇角微弯,轻笑了一声,“饵都给他准备好了,就看他上不上钩了。”
东边大海上的硝烟暂时还没有传到中原腹地,西边的战火将燃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至少此时此刻,在八月将尽的金秋,中原大地上还是一片和平和安宁的。
快活林。
美酒佳肴,丝竹声声,盛装打扮的美人在场中央偏偏起舞。
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宴会,宴请的人是一位远道而来的王子,出身于瀚海国。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面如白玉的中年男子,他的眼角眉梢微微下垂,鼻如鹰钩,眉心间有一个小小的肉球。明明只是大笑着坐在席间喝着酒,他随意扫过去的目光中却自有一种俾睨之意,仿佛再如何英雄了得的人坐在他面前,都被压了一头似的。
就如同此时此刻坐在他下手的那位王子。明明是一国的继承人,但是在这个酒宴上,他却仿佛低了一头,面对坐在上手的那个人不敢有半分不敬,连腰杆都挺得不甚笔直。
因为那位坐在主位的中年人,虽然江湖上极少有人真正见过他,但是他的声名早已传遍了天下。即便在他出身的瀚海国,都有他的名号流传。
快活王,柴玉关。
当然,后面那个真名目前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王子远道而来,又在中原待了这么些时日,不知道觉得我中原比之瀚海如何?”酒宴上,柴玉关笑着端起了一杯酒看向瀚海国的王子。
他的态度看起来挺温和,但是这位瀚海国的三王子却半点不敢大意地站起身,端起酒杯恭敬回到,“中原地大物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