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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说的话。唇角轻轻勾了勾,他的目光落向车窗外逈远的天穹,马车中响起一声轻笑。
“任重道远啊。”
☆、治病
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飘落; 慢悠悠地下了一整夜。亭外的梅花林中,无论是花朵还是枝叶上,都压了一层薄薄的雪色。冷风过处,时不时地能够听到雪团滚落的“簌簌”声。
一袭丁香色月华裙的少女肩上披着厚厚的斗篷,柔软的裙摆及地,轻轻扫过地面上花纹淡雅的地毯。她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手炉; 墨色的长发顺着肩侧滑落,秋水般的明眸安静地凝视着亭外。一支梅花的花枝从亭外的那株梅树上斜伸过来,几乎要伸入亭子里面。她的目光就落在这支递到了眼底的梅花花枝上。
花蕊中心的积雪被亭子里的暖气融化成了透明的水滴,顺着娇嫩的花瓣缓缓滚落。那朵梅花静静地开在枝头; 五片花瓣在冰冷的空气中安静地伸展,如同墨玉一般。
明月夜安静地看了它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墨色梅花林在眼前绵延开,花枝上压着皑皑白雪,有一种水墨画一般的风韵。
这整个江湖上,只有一个地方能够看到这种墨玉一般的梅花。
身后的亭子中传来轻微的响动,明月夜转过身,一位气质冰寒自有威势的宫装丽人掀起门前的竹帘踏入亭中。明月夜浅浅笑道,“大宫主。”
宫装丽人淡淡点了点头,“明姑娘在移花宫中住得可还习惯?”
她似乎并不常说这样的话; 一句关心的问候被从她口中出来显得生硬至极。明月夜倒是很了解面前这个人的脾气; 因此也并不在意道,“明月房间的布置与万梅山庄中一般无二,宫主有心了。”
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闻言平静地开口; “你是我移花宫的贵客,这是应该的。”
几句寒暄过后,就没有后话了。明月夜看着面前冷如冰雪一般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只能让人仰望的冰山美人,颇有些无奈。她倒是知道这位邀月宫主对自己其实并没有任何意见,而且说不定印象还很不错。但是她性格天生如此,从来不是话多温和之人。这种看似对谁都冷硬冰寒的性子,要是换一个人来,说不定说不了三句话对她的印象就要跌落谷底,或者在她面前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幸而现在在她面前的是明月夜。明姑娘别的不敢说,攻克冰山的经验估计比谁都要丰富。而且不知为何,她对这位大宫主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好感。因此,见邀月宫主站在自己面前两句话就把天聊死了,但似乎也并不打算走的样子。明月夜便依然耐心地开口询问道,“大宫主来寻我是有事要交代吗?”她知道邀月宫主也不是没事会找人聊天的人。
面前的冰山美人果然微微颔首,淡淡道,“宫里的小丫头们在绣玉谷救了个男人。那人受的伤很重暂时走不了,她们将他带到了西边侧殿修养,明姑娘你下次去西园的时候小心一点。”
她的这句话依旧冷硬,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眉头还微微皱了一下。好好的一句关心被说得像个警告一般,明月夜先是失笑地应了一声“好”,然后思绪一转,一个猜测划过脑海。她的目光闪了闪,面色表情依然不变看似随意的开口道,“那人是惹了什么仇家吗?大冬天的还被人伤在路上,是谁?”
邀月似乎并不太关心那个被救的人,闻言只随意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一下月奴,人是她在照顾。”
花月奴……明月夜眼睛轻轻眯了一下,然后笑意清浅地转移了话题,“二宫主这段时间可还好?”
“她还撑得住。”
邀月的语气依然是冷冰冰的,听到她这句话的人十个里恐怕有九个会觉得她实在心冷如铁,对她这个自小一起走长大的妹妹没有半点感情。恰巧,明月夜就是那剩下的一个,所以她半点不以她这种冰冷为意,认真地抬眸看着她道,“二宫主这段时间会很难熬,大宫主你最好在她身边陪着她。你们的武功师出同源,必要的时候可以传输内力给她,助她梳理温养经脉。”
邀月轻轻点头,然后转过了身。站在门边的移花宫侍女替她拉起了门帘,邀月直接抬步离开。明月夜站在亭中向外看去,那个看似比天外冰雪还要冷的身影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缓缓朝主殿暖阁走去,果然是去守着她的妹妹了。明月夜唇角微勾,回头看向守在门边的一位水红色衣裙的侍女,“花月奴呢?”
“花姐姐在西侧殿。”侍女微微屈身一礼道,“明姑娘要见她吗,我去把她叫来。”
明月夜微微颔首,然后目送着她朝着西侧殿走去。仰头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空,她的眸光闪了闪,眼底情绪莫测。
明月夜之所以会出现在移花宫的原因很简单,她是来给人看病的。
绣玉谷移花宫是武林禁地,两位宫主皆是天人之姿如天上的明月星辰一般让人仰望。但少有人知道移花宫的二宫主怜星其实身有残疾,因年少时的一桩意外,她的半边身体无法动弹,虽然因为习武的原因日常生活与常人无异,但是那残疾的地方犹如一块伤疤一般,总是存在的。
半个月之前。
临近入冬,寒冷的北方在窗外呼啸而过,寒意刺骨。而大殿内却温暖如春,有淡雅的香味自屏风后的博山炉里升腾蔓延。
一室寂静中,坐在主位之一的白衣少女收回了自己探脉的手。
“二宫主身上的伤是很小的时候造成的吧。”
她的对面是一位一身宫装的绝色佳人,色若春花,美若晨星。她伸出一只手横在面前的软垫上,绣纹精致的袖摆顺着小臂滑下,露出一截凝白如雪的皓腕。听到明月夜的问话,她轻轻点了点头,灵气流转的目光依然一瞬不瞬地凝在对面的少女身上。
纤长的羽睫微微垂下,在她的目光下,白衣美人思虑了稍许,斟酌着开口道“时间毕竟过去太久了,当时也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如果现在要治的话……恐怕会有些困难。”
邀她前来的邀月和怜星两位宫主闻言神色也没有太多变化,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认真沉思了片刻,明月夜郑重开口,“这些事想必两位宫主自己也知道,我就不绕弯子了。直接说吧,要治疗二宫主的伤,我只有六成把握。”
怜星怔怔地看着她,“六成?”
“嗯。”明月夜思索着点了点头,“二位宫主所习的应该是正宗的道家内功吧。”
邀月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内功心法中,有没有温养经脉这一作用?”
“有。”
明月夜松了口气,“加上这个的话,我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只不过……”她回头看着依然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怜星,“这个治疗过程可能极其痛苦,几乎是要把全身的骨头经脉打碎重连,如果挺不过去的话,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怜星宫主你……”
“我要治疗!”明月夜话还没说完就被扑过来紧紧抓着她的手的怜星打断,白色的绫罗从手臂上垂到地上被甩到一边,她黑漆漆的眼眸一瞬间亮得惊人,只定定地看着明月夜,“我要治疗,给我治疗!”
明月夜安抚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了一直冷冷站在一边的邀月。短暂地沉默之后,她轻轻颔首,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步伐冷静的背影,明月夜有些若有所思。
“大宫主,好像很开心。”
“什么?”一直紧紧盯着她的怜星愣了愣。
“我说,”明月夜回头看着她,唇边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刚刚我说你身上的伤可以治的时候,大宫主很开心。”
……这就是明月夜留在移花宫的始末。
绣玉谷移花宫是武林禁地,在江湖上威慑力之高堪比水母阴姬的神水宫。当初移花宫的拜帖递到万梅山庄的时候明月夜还着实疑惑了一阵子。从小照顾明月夜长大的那位葛老管家接到帖子之后倒是乐呵呵的,半点不意外样子。直到明月夜应邀来到移花宫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处的广陵明家与移花宫的创始人,当年是有那么些瓜葛存在的。
……所以说身后有这么大个靠山,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明月夜懒洋洋地坐在亭子中央的软塌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她刚刚为了看梅花掀起的那重竹帘已经重新垂下来了。亭子中的暖气很足,在四面垂帘的遮挡下没有一丝风透进来。四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雪花滚落的“簌簌”声自帘外传来。在这样的环境中,白衣少女有些昏昏欲睡。
所幸没过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