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茂实是赵祯早年去世的二哥悼献太子乳母的儿子,他母亲入宫,真宗皇帝把他亲手交给地位很高的内侍张景宗抚养,并让他好生看护。大了之后,因张景宗恩荫为官。张茂实自小便自由出入皇宫,被皇帝另眼相看,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不是外戚实际胜似外戚。
内侍收养子,有的并不会从小阉掉将来接自己的班,地位再高,能入宫的实际也只有一两人,这是法令明文限定的名额。还有的内侍养子就是正常人,恩荫之后做官跟其他的官员一样,便如张茂实,如蓝元震干脆五个养子全都是正常人。
但张茂实还是不一样,不管是真宗,还是现在的赵祯,对他实在太好了,待遇不下于李璋这个赵祯的亲表弟。所以京城里一直有流言,张茂实是真宗的私生子,因为害怕刘太后容不下,才找个借口交给了张景宗。当然流言只是流言,张茂实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从各个方面他都没有是真宗骨血的可能,只是京城百姓爱传八卦而已。这就跟赵祯对刘从德的儿子刘永年特别喜欢一样,京城百姓便就传刘永年是他跟刘永德的遗孀的私生子。这遗孀当年正是赵祯自己看中的皇后王蒙正的女儿,为刘太后不喜,转头就嫁给了刘从德。这些一起附会起来,便就传得有鼻子有眼。当然实际上也同样不可能,但传言却经久不衰,后世的狸猫换太子传说,说不定就是这些传言的集合,不过安到了赵祯的身上。
到了高大全的家里,众人摆开筵席,开了御酒,尽情畅饮。
酒酣耳热之际,狄青对高大全道:“军主,今日喜事,末将敬一杯酒!”
高大全喝了,狄青又道:“趁着今日高兴,末将有一事求军主,万望恕罪!”
高大全摆了摆手:“你现在是随在我身边的人,有事尽管说好了,不要吞吞吐吐!”
狄青叉手:“军主知道,我初从军的时候,是隶在殿前司拱圣军之下,做一个骑卒,后来才改隶马军司。在拱圣军时有一个相好的兄弟,名为贾逵。我这兄弟诸般都好,只是性子急了一些,因为统兵官在军营聚赌,他不合上去理论,由此恶了上头,被诸般针对,日子有些难过。军主现在执掌一军,能不能把他也调到马军司来?”
高大全为人谨慎,不敢随口答应,问道:“你兄弟为何跟统兵官冲突?莫非他也好赌?”
狄青忙道:“军主误会,我这兄弟不赌钱。他小时贫苦,幼年丧父,随着母亲改嫁。那一家里的人对他都不好,只有一个哥哥当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时常看顾,不然说不定早就冻饿而死了。长大之后,我这兄弟极是敬重那哥哥,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奈何那哥哥从军之后,跟人学会了赌钱,家里时常出事端。就是给哥出头,才得罪了统兵官。”
听狄青说完,高大全道:“若是你说的这般,倒是不难。等过两天,我托李马军行一封文到殿前司,取你这兄弟过来,让你们团聚就是。――来,喝酒!”
见高大全答应,狄青心中高兴,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贾逵比他小两岁,在拱圣军的时候两人处境相似,经常相互帮扶,关系非常好。如果能在一起从军,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
第264章 停发钱粮
已经到了腊月,北风呼啸,刮起地上未消的积雪,放肆地扑打着树木行人。
贾逵身上裹了一袭狄青送给他的棉袍,对哥哥和嫂嫂叉手:“我虽然改隶马军司,依然还是在东京城里,可以时时照顾。只是以后不能时时看顾家里,哥哥嫂嫂保重!”
他的哥哥吴汉跟贾逵既不同父,也不同母,不过贾逵小的时候跟着母亲改嫁到他的家里,他的年纪又大一些,时常照顾无依无靠的贾逵,是以情谊深重。弟弟托了朋友的福被调到马军司去,说不定以后就有远大的前程,心中为他高兴。
依依惜别,贾逵背了行礼要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送行的哥哥道:“我去马军司之后,哥哥千万答应我,以后莫要再赌了!嫂嫂生育不足一年,侄子还小,家里经不起任何折腾。只要哥哥戒了赌,以后就是好人家!”
吴汉重重拍了拍贾逵的肩膀,朗声道:“兄弟尽管放心去,哥哥答应你,自今以后就戒了赌!若是有违此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自家兄弟,哥哥怎么发这种毒誓?只要戒了赌就好!我去了!”
说完,贾逵拽开大步,顶着风雪向前走去。他的军籍已经转到了马军司,从此就跟狄青一样,从殿前司转为马军司的人了。虽然衙门的地位上殿前司高过马军司,但马军司那里有自己的兄弟帮衬,兄弟有高官赏识,说不定就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吴汉对妻子道:“我这个兄弟自小不凡,只是如今太平年景,只能在禁军里胡浑。这一去如果真能得到机会到边疆杀贼,立下军功,说不定就能搏个封妻萌子,从此改换家里门庭。到时我们夫妻,也能跟着沾光也说不定。”
吴大嫂却想不了那么远,只是对丈夫道:“我一个妇人家,不敢想那些事。只要你真地跟叔叔说的一般,从此戒了赌,好好做生活,那就心满意足了。”
吴汉拍了拍胸膊,对妻子高声道:“我答应了兄弟,自然就能够做到,自今再也不赌了!”
吴大嫂有些不信,这种誓赌徒一个月总要跟家人发几遍的,但哪有一次应验。
送走了贾逵,回到屋里说了一会闲话,吴汉站起身来,对妻子道:“你去寻家里的米袋来,乘着现在风小了一些,我去领了这个月的禄米。今年永宁郡侯做三司省主,再有没有折变,发到手的是实钱,米都是一色好米,不跟前些年一样动不动就是陈米。自今以后我们家里吃这米就好,不用到外面去买了。”
吴大嫂找了口袋,交给丈夫,口中道:“叔叔说以后他的米也由我们去领,你顺便问一问是在哪里。按说都是在粮料院发,也不知道能不能一起领了。”
“左右总是在一个衙门发,无非是版籍不同而已,应该是可以一起领。”
吴汉一边说着,一边把米袋挟在腋下,出了家门。
天阴沉沉的,北风裹着细碎的雪花没头没脸打到身上,也不知道是天上下起雪来,还是吹起地上的积雪。贾逵有了狄青送的新棉衣,便把自己的绵衣给了吴汉,吴汉一起都套了身上。只是顶着风走,两层绵衣还是被吹透,身上冷得厉害。
刚出军营没多远,迎头碰到一个领了禄米回来的同营兄弟,看到吴汉,高声叫道:“吴大哥,看你也是去领禄米。等到一会回来,一起赌两把啊!”
吴汉高声道:“不赌了,我答应了自家兄弟,从今天开始戒了赌!”
那人道:“戒了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看那些不赌的兄弟,也没见谁活得比我们好!”
“不赌了!不赌了!”吴汉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大步顶着风向前赶。一会功夫,便把来人甩到身后,不跟他说话。生怕一个忍不住,又跟着一起到了聚赌的地方。
那人朝着吴汉的背影高声喊道:“吴大哥,规矩大家都知道的!你跟我们一起赌,保证没人说给你家里人听。远嫖近赌,赌瘾起来还是跟自己兄弟玩,千万不要到不认识的地方去啊!我听人说,有不知深浅的跟陌生人赌,反被坏了性命!”
吴汉也不答话,只是顶着风走。答应了自己兄弟,那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赌了。
不到中午,吴汉赶到了粮料院。今天天气冷,风又大,粮料院里并没有多少人。管着发钱粮的公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背风的地方说着闲话。
吴汉熟门熟路的到了殿前司自己这一部分人发粮的案前,从怀里摸出文状,交给案后的公吏,口中道:“殿前司拱圣军骑卒吴汉前来领粮,麻烦哥哥。”
那公吏拿了吴汉的文状看了,拿出厚厚的册子检阅了一遍。随手合上,对吴汉道:“这位哥哥,你的禄米不需领了。天寒地冻,赶紧回去吧!”
吴汉听了不由发急:“怎么不领了?!我家里有老有小,等着领粮回去熬些粥喝呢!”
公吏不耐烦地道:“三司是按禁军的版籍发粮,你们殿前司行了文来,包括你在内一些人,禄米都由殿前司自己领回去。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回自己衙门去问。”
吴汉一时不知所措,在寒风里站了一会,才小声问那么吏:“哥哥,殿前司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