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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跟你相识多年?你随着孙通判到洛阳城才多少时候?要不是看通判颜面,你一个跑腿打杂的奴仆,哪个会放在眼里!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不要出去了!”
这话出口,一众分司官员纷纷称是。
当日别人求着的时候,一口一个童主管叫得亲热,现在眼看要撕破脸,就奴仆挂在嘴边。童主管的嘴里发苦,这个压力最大的时候,偏偏还不能把孙沔扯进来。
众分司官员围到凉亭边,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高声道:“现如今童大郎跑了,他是你的本家,童主管,这事情你怎么说?”
“我只是认了他作本家,彭钤辖,只是认作本家而已――”
“亲戚也可以乱认的?童主管,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一众分司官员急了眼,纷纷围了上来。
童主管叹了口气:“诸位,也不能算是乱认,我当时是看那厮忠厚老实,是个能做事的人,起了爱财之心,才认他作本家提携一番。唉,哪里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这些话说给鬼听!现在只是问你,童大那厮跑得不知去向,我们的钱怎么办?”
提起钱来童主管就不由头痛,那钱都放贷出去了,童大郎一走,鬼知道落到了什么人手里。这话又不能直说,这些分司官员可是看着孙沔的面子才投钱进来。
想了一会,童主管才苦着脸道:“童大跑得太过突然,不瞒诸位,现在我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且容我些日子,仔细盘查清楚再给大家回话可好?”
一直被挤在人群外面的老都监这个时候才好不容易挤进来,听了童主管的这话,眼睛立即就瞪了起来:“你这说的是人话?我们一生积蓄,都交到你手里,你现在说那些钱自己也不知道到了里,这是来骗鬼!宽限些日子,你学那个童大一跑了之,我们可没胆子去找孙通判的。就是去找,只怕孙通判也不认你的账――”
“老都监这话说得有道理!童大跑路,焉知不是商量好的?”
“对,对,钱财动人心!那么多铜钱在手里,谁知道会不会生出歹心思?现在童大跑了,我们不管别的,不说利息,童主管把本钱先还给我们!”
这话说到了童主管的痛处,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你们在我这里瞎嚷嚷有什么用?钱总是童大在管着,没有长腿,他还能带着飞了去?前些日子几个贼抢了钱庄的铜钱,哪怕是跑了几个,钱还不是全部追回来了?何曾少了一文!不要瞎猜疑,都回家去静静等我的消息,钱追回来自然会还给你们!”
一个精瘦的官员阴阳怪气地道:“这能够一样?钱庄的铜钱那是实打实地在那里,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带着过无数关卡。我们呢?是交给了铜钱给你,但你用铜钱换了什么哪个知道?不说别的,抢钱的贼还知道拿抢来的铜钱换金银轻货呢!”
“对,对,抢钱的冯押司,不就是用那些铜钱换了金银?那是官府的钱,可以抓了换钱的宋员,抄了他的家财抵账,补上亏空还有剩余,我们凭什么?!如果童大那厮把手里的铜钱换成金银,卷了跑路,天下之大,哪里去找他?”
童主管觉得头大如斗,只好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能跑到哪里去?”
老都监支棱着耳朵,全部身心都在自己辛苦积攒的铜钱上,听了童主管的这句话,立即嚎叫起来:“你说这句话,就是认了钱财被那个童大卷走了?可怜啊,老汉我辛苦积攒几十年啊,里面还有当年艺祖的赏赐,也被你骗你去啊――”
老都监这一嚎,在场的分司官员都觉得心慌,不由高声叫道:“骗我们的钱哪里有那么容易!姓童的,不把我们的辛苦钱还回来,便就告你一个诈人钱财,孙通判也跑不掉!”
“这厮,一看就不是好人,必然是早就想好了这路数,故意要骗我们的钱的!童大是他认了本家,一应钱账都在童大那里,现在童大跑了,嘿,谁知道是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我可是听说,童大在河南府周围几县放贷生息。别欺我们不看法例,公司什么生意都能做,就是不能放贷,这钱只怕收不回来了――”
“唉呀,作奸犯科的事情那厮也敢做?那给我们看的账也信不过了!”
这下分司官员彻底急了,一起涌上来,把童主管紧紧围住。
老都监挤到最前面,抱住童主管的腿嚎啕大哭:“没有良心啊,我这种老人家的钱你也忍得心下得去手?不还我钱来,我一头撞死在留守司门前!到了九泉,也饶不了你!”
童主管并不知道童大郎有没有卷款潜逃,卷走又卷了多少,现在酒楼已经里里外外搜遍,找不到一文铜钱。若说全部放贷出去,又不见借契,被这些人逼住,一时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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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谁愿意扫垃圾
秋光明媚,微风不起,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大道上人来人往,不时可以听到异乡的口音。最近一段时间,洛阳城里外地来的客商明显多了,棉布这个商机,已经被很多人盯上。特别开府的商人,对棉布不陌生,甚至比洛阳本地商人行动都迅速。
结束了长寿寺大起居,徐平和王尧臣并肩走出门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徐平对王尧臣道:“前面有家酒楼,菜色极是清洁,特别是做得好鲤鱼。我们到那里吃条鱼,喝几杯酒,先不急着回衙门去。”
王尧臣正要与徐平商量一下最近的形势,自然应允。两人也不骑马,信步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不多远便就到了一座中等规模的酒楼前。
这是河南府的产业,一样是被衙前扑买。只是这里生意极好,这衙前已扑买多年。
酒楼前迎客的小厮最是眼尖,见到徐平和王尧臣过来,一路跑着迎上来,不住地行礼问候,向酒楼里面让。一边头前带路,一边不住地给酒楼里的人使着眼色,告诉他们来了大人物,好好侍奉,千万不要惹出乱子来。
到了二楼,选了一间清静整洁靠窗的阁子,小厮擦着凳子,一边问道:“两位官人今天用让什么酒菜?店里的新鲜的洛河鲤鱼,最是肥美!”
两人坐下,徐平对小厮道:“你看着上菜吧,鲤鱼也做一条来。酒选瓶温和些的,我们两人都喝不了烈酒,其他你拿主意便了。”
小厮答应一声,便识趣地出了阁子,去安排酒菜了。
店家上了茶,王尧臣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下,对徐平道:“最近洛阳城里不太平啊――”
徐平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你不是把销铜钱铸器的什么宋员外抓了,不但是追回了钱庄被抢的铜钱,还有许多富裕。这种不太平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王尧臣听了就笑:“谁能够想到,那宋员外竟然是个大贼,从他家里起出来的铜器,可不比那四车铜钱差多少。有这些钱贴补,我的手头突然一下就阔绰起来!”
此时有铜禁,私铸铜器本就是违法勾当,宋员外还收强盗的赃物,数罪并罚,他的脑袋是保不住了。虽然说此时并不会抄罪犯的家,但违禁的铜器还是要罚没的,这些都是违法的赃物。几千斤铜入账,河南府的钱库一下子充实许多。
抢钱的案子已经过去,只剩下冯押司三人逃得不知去向,河南府行出海捕公文,各州县抓拿。但这个年代的海捕公文也就那么回事,也没人指望着靠那把案犯抓回来。
谈了几句案情,话题便就绕到童大郎身上来。王尧臣叹了口气:“没想到那童大郎倒是个狠人,能够把到手的一切都弃掉,手刃了杜二给兄弟报仇,就此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他逃得倒是爽快,现在留下一屁股烂账,城里炸开锅了!”
徐平笑了笑:“伯庸焉知童大郎就是把一切弃掉?他手里经过了那么多钱财,随便抠下来一点,也够后半世享用的了。”
“说是经手,其实他哪里做得了主?公司是云行提出来办的,规矩你知道,账目都由专人去做,官府查验,童大郎又能捞到什么好处?”
此时酒菜上来,小厮倒满了酒,徐平便就让他离开,不需在面前侍奉。
与王尧臣喝了一杯酒,徐平道:“伯庸啊,你说的那是守规矩才会如此,但是童大郎那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逃避把钱存入钱庄,后来又想方设法偷逃税算,他们可不是守规矩的人。官府查账,查的只是明账,如果的暗账,投钱的人又愿意,那谁也没办法。”
“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