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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尔端起一只大木盆，里面有一只新鲜的鲤鱼在摆尾，是刚刚从小世界里抓出来的。
现在陈尔的小世界已经初具规模了。
种了几株茶树，还种了几棵果树和常用的蔬菜。
可谓欣欣向荣。
陈尔将鲤鱼洗剥干净，仔细地除去鳞片和内脏。
然后剔除鱼骨，切成小块，再用碎冰水清洗一遍。
沥干水分备用。
晒干的姜块打磨成粉末和盐巴一起把鱼块搅拌均匀，再放进土瓮中。
橘皮切丝铺满，将鱼块完全掩盖住后，用泥土封住瓮口。
做好之后，陈尔洗干净手，看了眼时间，便朝书房喊道，“温习时间结束，出来考试。”
然后来到客厅，将一张试卷拿出来放在桌上。
窦一通就连忙从书房跑了出来。
虽然一早就知道陈尔会不定期考察他看书的情况。
可是他还真不知道陈尔居然会如此重视，居然亲自出考题。
窦一通不敢怠慢，连忙坐下，拿出了当年应对高考的态度，埋头疾书。
陈尔点了点头，然后从厨房里抱走刚刚封好的土瓮，去了院子。
这时候正是下午两点钟，一天之内太阳最大的时刻。
他刚把手里的土瓮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院门就被敲响了。
陈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舒动人。
“陈师傅，我们又见面了。”
陈尔虽然马上猜到了舒动人的来意，却还是有点惊讶。
他自认为上次他拒绝得已经够明显了，没想到舒动人还不死心。
陈尔也不好让她一直在门口站着。
这条胡同里种了不少的树木，十分阴凉，一到天气热的时候，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喜欢出门来在胡同里坐着，一边乘凉，一边聊天。
陈尔经常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已经算是和陈尔混熟了。
今天舒动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那些大妈们都忍不住拿出了慈爱的眼神看向两人，一边看还一边点头。
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头呆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
几个好说笑的大妈甚至直接开起玩笑来。
“哎呀，瞧瞧这姑娘，长得多俊呐，两人站在一块儿，还真配！”
“怪不得上次我要给这小子介绍我三姑家表姨夫的侄女的小女儿，他死活不愿意，原来是早就有对象了！”
陈尔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心道，大妈您也好意思说，三姑家表姨夫的侄女的小女儿……
这亲戚关系也是够远的。
然后连忙干笑了两声，让舒动人进来，然后关上了院门。
舒动人忍不住偷笑了两声。
陈尔迅速恢复了正常，带着她倒院子里的南瓜架子下坐着，那里既遮阴又凉快。
“我徒弟在屋里考试，现在不方便进去打扰他，就先在这儿坐着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舒动人来，势必是要和陈尔掰扯的。
陈尔不想让窦一通分心。
舒动人也不说话，大大方方地在藤椅上坐下，然后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了一张宣传单递给陈尔。
陈尔接过一看，是一次公开拍卖会的宣传单。
上面拍卖的物品都是书画古玩，价值不菲，起拍价统统在百万元以上。
舒动人道，“这是燕京十八楼的拍卖宣传单，那里每年只举办两次拍卖，一次在春天，一次在冬天。这张是去年的。”
说着就伸出手指指向其中一项拍卖品。
殷红的指甲轻轻叩响。
“这副书法是民国书法大家李旭的真迹，拍卖价格是两千七百万。”
陈尔放下手里的单子。
对方显然是在告诉他，李旭的真迹尚能拍出两千七百万，那么他手里的那本手抄书，价值更不知是几何。
陈尔没有说话，他想看看舒动人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舒动人笑了笑。
“陈先生知道我昨天想从你手里买下的那本书，是出自谁的手笔吗？”
陈尔还是没有说话。
舒动人也不在意，接着说，“那本书籍的字迹，经过我爷爷确认，是晚清书法大家禄遗姜的手笔。”
“禄遗姜，你应该知道吧。”
陈尔这回终于开口说话了。
“禄遗姜先生出自江南显赫大族，青华禄氏。十岁便已名满江南，二十岁就已成为当时顶尖的书法大家。如果禄先生不是女子，恐怕早已状元加身。”
舒动人点了下头，“后来华夏大地战火纷乱，禄氏举家迁徙，禄先生染病，在途中去世，禄家人也都在战火中不知所踪。”
“传闻，禄先生的所有书稿都毁于战火。这么多年了，无论是哪位收藏大家，即使花再多的钱，也没再找到禄先生的手稿。”
舒动人话说到此处已经有些隐隐的激动了。
她深知，一旦这本手抄书稿问世，一定会震惊整个华夏的收藏界！
陈尔懒洋洋地靠在藤椅背上。
舒动人只好接着说，“我爷爷收藏字画几十年了，他很喜欢这本书，所以，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接受。”
陈尔挑了下眉，气愤一片沉默。
舒动人伸出手指点了点拿宣传单上李旭的拍卖品。
“我愿意出这个价格的一倍。”
陈尔头顶的南瓜架子上突然落下一片叶子来，掉在他的肩上。
他伸手拈起那片叶子在手里把玩，眼神还是一样的平静，既不惊讶也不见半点贪婪。
仿佛在看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他对着舒动人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卖。”
这下轮到舒动人震惊了。
她连忙道，“两倍价钱！”
陈尔就站起身来，随意地道，“这个价钱确实很让人动心，但是我不能卖。希望你以后别再提这件事。”
这已经是拒绝得很干脆了。
舒动人还想再说什么，陈尔就抬起了手掌。
示意她别再说。
窦一通在屋里喊道，“师傅！我做好了！”
陈尔便转身进屋。
第64章 没洗手
舒动人走了后，窦一通感觉十分莫名其妙。
“我师父这么帅气一大活人她看不上，居然看上一本旧书？”
陈尔看了他一眼。
窦一通就喃喃自语道，“真是没眼光。”
两天后，陈尔起了个大早，把在院子暴晒了两天的土瓮抱回厨房。
小心地除去封口的泥土，揭开了盖子。
一股浓烈的酸气就扑面而来。
这种酸气不同于醋的气味。
有些腥气，酸中带着淡淡的发酵气味。
陈尔拿起筷子伸进瓮里拨动，这种气味就更浓了。
瓮里的鱼块已经发酵得很彻底了，就像煮熟的一样熟烂。
他端起灶上煮沸的米酒，全部倒进土瓮里。
米酒的香气浓烈，经过加热煮沸后，米香更加清晰，酒香变得不再浓烈而是绵长温柔，带着暖人心脾的醉意。
陈尔用筷子在土瓮里不断搅拌，让米酒和鱼块融合得更加完美。
搅拌了一会儿，瓮里散发出的气味就已经大大不同了。
酒香和鱼块发酵后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带着微醺的酸气，有点闷闷的香气，带了点暖熏的感觉。
酒香变淡了，鱼块的腥气酸气也变淡了。
气味变得更加温和好闻。
酸而不呛。
陈尔重新封上盖子，抱着土瓮，用力地上下晃动了一会儿。
然后侧耳一听，感觉瓮里的水声变得低沉了，才停下来。
带着土瓮赶去餐厅。
窦一通有些着急，“师傅，你半天不来，我还以为你不想做了……”
陈尔笑着道，“我有这么任性吗？”
窦一通连半点迟疑都没有，连连点头称是。
陈尔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走吧。”
陈尔先做好了一道杏仁饧粥，等赵九襄来了，立马端给他。
然后才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陈尔把注意事项和做法先给窦一通认真说了一遍。
“你这次考试的成绩不错，说明你很用心。可是那些知识只是为你打基础的。你作为一个厨师还得手艺好才行。”
“明天你自己挑一道菜，做来给我吃。”
窦一通连忙点头。
陈尔打开直播，先和大家打招呼。
然后道，“今天的菜是，酿炙白鱼。”
“如题，今天的主体就是白鱼。”
窦一通将洗剥干净�